“小姐……小……王……王爷……。”一抹娇小的倩影推门而入,看着满是狼籍的闺阁与那位半裸着精壮臂膀的殷匀天,小丫头梅儿当即羞得底下头去,吱吱吾吾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顿时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见丫鬟突然闯进,殷匀天收回那道认真而灼热的眸光,转过头他有些愠怒的瞪了梅儿一眼道;“谁让你这个奴才这么没规没矩,进主子的屋都是这么冒失的吗?”
“王爷息怒,奴婢只是……。”听着殷匀天生冷而无情的苛责,梅儿虽觉委屈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让她省去这些规矩的正是虞王妃,她自己也不好说出口啊。
“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本王更衣!”说着,殷匀天拾起散落在地的锦袍毫不留情的抛向梅儿的身上,然后侧过身,只露出他那冷漠而淡然的俊美轮廓,对于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儿,置若未闻。
“是!”梅儿接到命令以后,立马利落的抱紧衣物慌张的朝殷匀天走去,抬头一望,却见榻上斜躺着的薜云妙已经气若游丝,那惊鸿一瞥,直叫梅儿胆颤心惊。其实薜云妙现在的样子并不丑,可以说美。只是那种美,让人胆寒。此时,薜云妙虽全身裸露,偶有丝破损的丝绸做为遮掩,不过却让人没有半点亵渎之心,她宛若月亮女神那般宁静柔和的躺在哪里,昔日白皙金贵的玉体此刻犹如开满了红色的小花,她毫无生气的娇颜浑然散发着死亡的味道。那紧抿的薄唇含着干裂的血丝微微有些颤动,彷佛是在生命的尽头做最后的挣扎。
看到这里,梅儿双手开始擅动不已。这就是王妃吗?那个让她觉得平易近人和谒可亲的虞王妃吗?怎么会折磨成这个样子?
想起昨晚柳儿神秘的躲在房内偷笑不止,她便上前问她发生何事,谁知她却诡异的透露出其中内情。
原来,她早就在王妃的酒里下了“迭情粉”,男人若喝下这个东西,会变得欲火攻心,血脉贲张,视听混肴,严重者则会把身边的女人当成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女人看待。
而女人喝了则四肢乏力,全身瘫软,当然也会春心动荡,最后导致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听完柳儿的话,梅儿其实当夜想来阻止,虽然她也希望王爷能宠幸这个可怜的王妃,可是如果是用这种方法让王爷宠幸王妃,这未免大大的不妥。因为,王爷与王妃之间的误会是比大海还深,就算两个人相爱,他们也会因自己的责任而控制自己不去爱对方,就算是痛苦,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折磨对方。与其如此,她们还不如不见。可是一相见,竟被柳儿这般设计,最终就因她想要通风报信,而被柳儿琐进柴房一个晚上。
“笨死了,拿来!”殷匀天不耐烦的抢过梅儿手里几次欲穿又滑落下来的墨袍,只见他把乌黑的发丝往后理,然后潇洒的把锦袍往肩上一搭,利落的束好腰带。随后理了理衣冠,便信步离开。
就在他将要踏出门阁前,不料却阴冷的回头,正好迎上梅儿那担忧的眸光,吓得她顿地猛一垂头。不敢再次直视那双似要倾刻将她吞没的黑瞳。
“不许请大夫,要让本王知道,你日后就不在是虞王府的婢奴了。”
冷冽无情的话语,就像一把匕首捅进了梅儿的心里。她低着头,不敢吭声,此等薄情寡义男,真是难为了眼前这个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王妃了。还有那个不懂事的柳王,只为一己之私,竟拿王妃做踮脚石,这下可好,让好好的王妃此刻被蹂躏得苟延残喘。
事后,就在殷匀天踏出房门半步以后,梅儿立刻飞奔到了雕花锦榻处,望着床上那已经只剩下半条残命的王妃,她立刻颤抖的解下她被束缚起来的绸带。同时,她还唤来水云苑上的另一位丫头,一起烧水为薜云妙处理伤口。被众丫头目睹过的薜云妙,无一不让人唏嘘断叹,悲伤怜悯。梅儿更是不忍,另外她还拿出自己多年来的积蓄为薜云妙出府买药。
既然王爷说不准请大夫,但是却没说不准买药。所以,她梅儿,甘愿为了这个可怜而又可亲的王妃,冒被逐出王府之险。
发现一大清早水云苑内的几个丫头就不停的忙进忙出,这让一身橘色长裙刻意打扮过的柳儿显得分外吃惊,不回仔细一想,这些丫头突然间变得如此勤奋,把原本该她做的事都给做得整整齐齐了,难道是因为小姐真的经过昨晚而得宠了?而这些小丫头片子们故意抢完她的粗活,目的就是为了想巴结她这个一手操办的“大功臣”?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离锦衣玉食扬眉吐气的日子应该将会不久了,而那个平日里装得柔弱斯文且处处忍让的小姐,此刻应该不知躲在哪个地方偷笑吧?说不定,她还在心底感激着自己昨夜那费尽心机的精妙计算呢。
想到这里,柳儿不由得喜上眉梢,加快了脚下的步履朝小姐的寝阁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梅儿那张焦躁不堪的小脸,只见她站在小姐的寝阁两边来回徘徊,同时一边慌乱的擦着额头汗,一边烦燥的四处张望。似在探人,又似在担心什么。
“梅儿,你在干嘛,手里提的什么?这么大包东西是从小姐房间里提出来的吗?”见梅儿竟然提着东西从薜云妙的房间走出来,这不免让柳儿有些吃味,平日小姐的事情都是她全全打理,自从多了这个梅儿以后,她简直就快要取代她的位置了,这让柳儿很是不甘,私底下虽与梅儿姐妹相称,不过她也会留意时机,好好的整治她一把。
梅儿见柳儿都到了这个时候,才跚跚而来,而且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看似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换了平日,梅儿肯定扭头就走,绝不理会此人,可是今非昔比。
当即,她就把手上的药包塞进柳儿手里道;“柳儿姐姐,你快把药熬了吧,王妃快撑不住了,不行,我得去请大夫。”
“请大夫?怎么回事?”被强迫接着药包的柳儿微愠,这梅儿也太不懂规矩了吧,哪有这般命令她的,难道她不知道,这里除了小姐以外,别的人都不放对她放肆吗?
“说不清了,反正昨晚的事,你做得太不对了,现在可害苦了王妃!你快进去煎药吧,她现在已是危在旦夕。”
“什么?危……。”
不待柳儿把接下来的话问完,梅儿就慌乱的大叔跑开,看着那抹娇小而倔强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柳儿犹如身遭雷击。昨晚?难道没成功?那她岂不是,又做了一次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