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溪目光漫过大夫人笑意薄薄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随众人站起身来,一起往流水苑而去。
只见浩浩荡荡一群人尽数往流水苑而去,门口放风的丫鬟看到,连忙退了下去,并未前去告知房内二人。
猛然推开房门,看到房内情形,大夫人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房内私会男人,这,成何体统!”
妙梦大惊失色,慌张道:“姐姐,你怎么会来?”
老夫人随众人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赫然出现一位男子,猛然闭上眼睛,就知道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发生这样的事,真叫她的老脸丢尽,一时间,胸口气血上涌,一个趔趄,差点晕倒在地上。
李妈妈连忙扶着她退了出去。
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今日的事,谁都不许传扬出去,若我发现,定然家法处置!”
这话听在妙梦耳中陡然一惊,呼吸变得急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如此抓个现行,她就是有口也莫辩。
他们两个被压到韩府前厅,一切因果等侯爷回来再做决断,大夫人要的就是让妙梦在侯爷的心里彻底完蛋!
韩世忠听闻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跪在大厅中的妙梦与郭采,顿时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脸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大夫人冷冷扫了一下妙梦,指着跪在地上的郭采,脸色阴沉道:“侯爷回来的正好,他们两个大白天的在房内私通,这事关系到侯府颜面,我是管不了,还是留给侯爷做论断。”
韩世忠目瞪口呆,这是在说跪着的那位男子,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吗?
看到韩世忠发愣,大夫人顺势加把火道:“侯爷,虽然我执掌侯府后院,但是这府里还是你做主,妙梦在房中与奸夫暧昧不清,这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的,你不能不管啊,若是乱了侯府的钢法,叫我们怎么对得起祖宗啊。”
韩云溪心中冷笑,好一个大夫人,问都不问就扣了捉奸在床的帽子,这一顶帽子怎么说都是妙梦的不是了。
不管妙梦怎么辩论,也都是违逆了祖宗的章法,大夫人就不怕站的高摔得惨!
韩世忠脸色铁青,这样一个说辞,简直比他亲眼看见还要难受万分,他不能相信,这就是他平日里疼道骨髓里的人做出的事情,当真是养条狗也比养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好!
妙梦极力理清自己的思绪,涩涩的落下悲苦的眼泪,碎了一地的悲伤。
她泫然欲泣道:“侯爷,妾身虽然出身低贱,却并不是那等不知礼数的人,妾身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是。。”
韩世忠脸色一凛,“只是什么?”
妙梦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侯爷,声泪俱下道:“他是妾身失散多年的哥哥啊。”
韩世忠眸光闪了闪,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显然在咀嚼这句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大夫人冷笑连连,头上的金步摇因着她的笑意,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指着郭采道:“满口胡言乱语,侯爷告诉过妾身,说妙梦是谢姓一家,而这个公子却是姓郭,怎么能会是一家人?分明是你巧言令色!”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大夫人顾不得那么多,如今要让侯爷对她失望不说,更要将她逐出府去,不然她怎么都不会安生!
妙梦潸然泪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她嚎啕痛哭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都是两家本是世交,爹爹经营玉器生意,而郭家则是经意字画,一来二往,他们就成了世交,
然而,郭家早在我未及竿的时候,就举家搬迁湘城,来了京都,是以,从此以后也失去了联系,
当初瘟疫来的时候,爹爹心疼我孤苦无依,便嘱托我来京寻找郭家,毕竟经年已过,妙梦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
所以也没有向侯爷禀报过此事。”
“你以为就凭你的一面之词,侯爷就能相信?”大夫人笑的十分和蔼,“你别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完,不动声色的示意一下刚才那位婢女。
婢女得到示意,连忙接道:“他们的事,奴婢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听他们说要远走高飞,什么情啊爱的,对了,就连侯爷赏赐的东西,都被妙梦夫人送给他典当去了。”
“放肆。”听到这话,韩世忠忍无可忍道:“你竟敢如此背叛我!”
大夫人的手漫不经心的覆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适时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妙梦,枉费侯爷疼你入骨,吃、穿、用、度,样样都没有短了你的,
如今,你吃里扒外不说,还联合奸夫做出对不起他,对不起侯府的事情来,当真叫我失望至极!”
这句话说的妙梦胆战心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头上的珠佩金饰散发出一种死灰之感。
然,梨花带泪的模样更甚从前,哽咽道:“侯爷,妙梦怎么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纵使你不相信我,但是也要相信我肚中的孩子啊,他可是你的骨肉血亲啊,为了孩子,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妙梦的一番解说,让韩世忠的脸色阴晴不定。
大夫人看到韩世忠的脸色有松动,心知不好,连忙道:“侯爷不要听她强词夺理,人证物证俱在,还望侯爷以家法为重。”
“侯爷若不相信,梦儿以死明志。”说完,便站起身往旁边的廊柱上撞去。
却被韩世忠眼疾手快拉住,瞧她一副可怜的样子,韩世忠于心不忍,想着她刚才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不定那个男子就是她的哥哥也未必。
瞧他脸色起了变化,妙梦心尖微动,他终究是在意自己的,脸上一片苦楚道:“妾身这一生,能够偶遇侯爷是妾身的荣幸,没想到妾身没有为侯爷分担解忧,如今更让侯爷为难,妾身真是无颜苟活。”
韩世忠无比心疼的看着妙梦,心里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就是那样的女人,然,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在他的面前,叫他情何以堪?
韩云溪轻叹一口气,语气缓慢道:“父亲,这件事情必定要好好调查一番,事关侯府颜面,不能错怪,更加不能放纵,毕竟妙梦肚中可是有父亲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