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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玄玉,赤鸟

风正婆娑,雨意滂沱,少年听雨阁楼前,多少伤心在心头?

雷声隆隆,声声巨响都似击在那个绝望少年的心上。

是不是永远都要在这黑暗之中偷偷的伤心,悄悄的羡慕?

多么遥远的憧憬,到此刻便都到此为止了吗?

我不甘,不甘,不甘寂寞,不甘心伤,不甘,不甘,可是,不甘又能怎样?

天地不仁,人情缥缈,你该如何如面对?

安宗煜望着滚滚阴云,茫然无措,她走了,真的走了,人走了,心也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前走去。

很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也许眼泪已经被雨水给淹没了吧。

生命如此,命运弄人,曾几何时,那个偏远山村的无知少年,不知不觉竟已是堕入了滚滚红尘的波涛之中。

当他以为心安的时候,偶一回首,却发现身后只有无人的黑暗。

原来,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心安。

突然,他向着院外,向着黑暗的深处开始狂奔起来,风声呜呜,雨打湿他的脸颊,打湿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知,浑然不顾。

“啊!”

似乎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他狂呼,声震四野,他奔跑,风雨不觉。

天空中雷声不断,也淹没了他因为伤心而狂呼喊叫的渺小情绪。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来到了一处断崖,崖前青草蔓蔓,仔细一看,这里赫然不就是自己当初和金小镜初次见面的地方吗?

念及此处,心中更痛,他仰头,朝着前方天空的混沌,声嘶力竭的悲呼。

“我不甘心啊!!!”

声音遥遥回荡,在苍穹云海之间轻轻徘徊。

“呼……”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似火焰燃烧的声音轻轻传来,安宗煜大惊,却见自己胸口处赫然燃起一团碧绿的火焰,透过衣襟,晶莹的碧焰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但奇怪的却是,他竟丝毫也感觉不到被灼烧的疼痛,相反的倒有一股凉丝丝的感觉流进他的身体里,而那种感觉似乎也将他心中的怨火给扑灭了。

安宗煜将九碧玄玉拿了出来,在他的手中,碧焰熊熊燃烧,似无尽黑暗混沌之中唯一灿烂的星辰,风雨之中,那般桀骜。

安宗煜怔怔的看着它,似是有些惊呆了,忽然,也不知怎地,他竟鬼使神差的运转起自己体内的无玄天真法诀来,刹那间,碧焰绿芒交织相应,而这一刻,安宗煜确实听到了,一声龙吟响彻云霄,便是在这九碧玄玉之中发出的,而他也忽然发现,自己周身的无玄绿芒正以可见的速度向着他手中的九碧玄玉而去,如鲸吸龙饮,绿芒如流水一般涓涓而去。

片刻后,玄玉在他手中渐渐浮起,如一颗碧星一般,飞升到虚空。

虚空之中,九碧玄玉忽地一声轻鸣,一团碧焰忽地放大数倍,映亮了无尽苍云混沌,直是不可直视,碧焰中间,一幅图案渐渐浮现,且越来越大,最后另外玄玉之上一跃而出,随即一声龙吟再次响起,气势磅礴,好生神妙壮观。

安宗煜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竟是将刚刚因为失恋而伤心的感觉都忘记了,只见眼前的九碧玄玉周围,一条应龙之影似真似幻,一双翅膀一扑一扇之下,竟真的有呼呼的风声传来。

“咔!”

天际一声雷响,巨大的电蛇在玄玉旁边一闪而过,面对苍天之雷,那应龙却是一声怒吟,似乎根本就不惧怕这上天之威。

雷声又响,闪电更亮,而那应龙之影竟是丝毫不惧,也仰首对天咆哮起来,二者之间,竟是有了种对峙起来的意思。

此刻安宗煜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眼前情景,就像是经历了开天辟地一般,与天不尊,向天不敬。

震惊之中,不知怎地,他竟是忽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天,值得我尊么?

刚想至此,忽然听到天际又是一声啼叫,声似洪钟,震耳欲聋。

远处天际,一团火红的光点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这边极速飞来,眨眼之间,那团光点便已到了近前,安宗煜抬眼望去,不禁又是呆住了,只见前方天空之上,一只浑身赤红如火,长达数丈的大鸟赫然正围着比它小了数倍的碧绿龙影缓缓飞舞着。

那刚来的大鸟似乎是与那龙影认识,样子与其亲密至极,不时发出的鸣叫之声也是婉约柔和的。

碧龙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高亢,龙吟之声也变得缓和了许多,但似乎它还很迷茫,就好像根本不认识那只大鸟一样,偶尔还拟人化的摇摇硕大的龙头。

“咔!”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这一次竟是直奔那大鸟而来,大鸟大怒,一声尖鸣,随即一张口,竟是吐出一团赤红的火焰迎着那道粗大的电蛇逆空而上。

说也奇怪,在这样的风雨之中,大鸟口吐出去的那团火焰竟是不会熄灭,甚至连减弱一点都没有。

片刻之后,电芒火焰轰然相撞,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巨响,只是一阵强光之后,就看见天空之中一片片火花电屑随风飘荡开来,最后慢慢化为乌有。

大鸟又一声尖鸣,扑扑巨翅,便想向着高天飞扑而去,而就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九碧玄玉却忽然间光芒一敛,随即那道龙影也一闪便没入了其中,大鸟大惊,再也顾不得天空中连连巨响的雷声,不住围着那小小的九碧玄玉飞舞低鸣着,竟是显露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九碧玄玉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随即便化作一道流光,如流星一般极飞而落,下一刻,赫然是已经又飞回了安宗煜的手中,一如平常的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安宗煜直直的看着这块既熟悉又陌生的小石头,心中却是波涛起伏,当初,歆瑶姐姐给我的时候可没说过它是这样的东西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竟有这样的威势,还有那条应龙又是什么?

他心中疑云重重,问题无数,但却忘了天空之中还有一只奇怪的大鸟,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鸟一声清鸣,紧接着便向着下方飞扑而来,目标赫然就是安宗煜!

安宗煜这才惊醒过来,一见此景,那是吓得亡魂皆冒,想也不想的便飞快往回逃去。

本来就是嘛,开什么玩笑,这怪鸟连天上的雷电都能击碎,若是想要杀死自己,还不比捻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虽然明白这些,也虽然正狂奔而逃,但大鸟何等的速度,只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到了他的头顶之处,还不待安宗煜反应过来,一只巨爪便已将他牢牢的抓住了,随即双翅一振,便又飞至了高空之上。

安宗煜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便是无尽的苍云,往下一看,不禁惊住了,现在他正身处在万丈的高天之上,冷风细雨插过他的身体,又冷又痛。

我要死了么?

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只是,虽然这么向着,却不知为何,他反倒竟是没有一点的害怕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便是金小镜了。

我死了之后,小镜师妹她会为我伤心么?

也许会吧,毕竟我们那么要好。

只是,许多年以后,他还会记得我么?偶尔会想起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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