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说过:无尽的大海,我们无尽的爱。不曾想大海有尽头,我们的爱也渐渐走到了尽头。
早上6点钟,晨光穿过舷窗,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坐起身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缠绕在心头,望向窗外,连城港映入眼帘。下船后我打车来到海军军官大学的校门口,久久的凝视着威武庄严的军校大门,我百感交集,点上一支香烟,思念着她,不知此时她正在做什么。我踩灭了烟头,踏进了军校的大门,当军校第一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看到是里面一栋栋方方正正的楼房,满是床铺的房间,感叹又一个“新兵连”的开始!接下来的魔鬼训练在等着我!跟卞梦的联系也会很少!
报到后学长告诉我住在4号楼5楼,我被安排在五班,或许由于我资历老,曾拥有班长命令,得过优秀士兵,也是党员的缘由,我被任命为五班班长,班员由5名地方高考应届毕业生和3名部队生组成,互相打了声招呼后我便开始收拾行李。我心里明白一会肯定要上交手机,我匆忙给卞梦发短信,“我到了,手机要上交,短时间不能联系,我会一直想你。”短信发送后我立刻关了机,我怕看到她的回复后既欣慰又难过……
三个月的军政基础强化训练开始了,每天都在紧张、劳累和痛苦中度过,烈日炎炎下的队列训练,精疲力竭的体能训练,虽然生活很痛苦,但我心中一直有期盼,心里有她,也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来军校的第二周,是我入学后第一次发手机,我兴冲冲的拿来手机,拨通她的电话。
“喂,好想你!”我兴奋的说道,心想幸好她此时有空能接通电话。
“老公,我也很想你,好开心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刚入学的那天给我发短信我没及时看到,给你回电话你也关机了,当时感觉很遗憾,恨自己没及时看到!”她自责的说道。
“我的选择没有错!相信我!我会一直坚持下去。”我感动的无比欣慰的说。
“嗯,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一直等你!”她坚定的说道。
“虽然军校生活很严酷,但因为心中有你,所以我拥有坚持下去的动力。”我浑身充满力量的说道。
“嗯嗯,老公,我在QQ给你发了三张照片哦,我参加第41届“世界旅游小姐”中国大赛威城赛区时拍的。”
“嗯,等我欣赏一下。”
“我现在在烟城大学借读。”
“哦?在那儿学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学会计。”
“哦,在那适应吗?我那里有同学,可以打个招呼互相关照下。”
“没事,放心吧!老公,你那里女生多吗?”她问道。
“不多,没一个姿色胜过你的。”
“哦哦,你要坚定!”她刚柔并济道。
“嗯,放心吧,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哈,刚发手机还没给家里打。”
“嗯,好的,老公,拜拜。”
“嗯,拜拜。”
紧接着我又拨通母亲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听到走廊内代职学员在大吼大叫,“都快点!交手机了!谁晚了后果自负”!我匆忙挂掉电话,忍气吞声的交了手机。
一天一天漫长的熬着日子,9月14号,期盼的周末再一次到来。“叮铃!叮铃”!值班员通过扩大器喊道:“各班班长值班室集合!各班班长值班室集合!”一定是要发手机了,我急匆匆去值班室取回手机,满心期待的拨通卞梦的电话。
“喂,在干嘛呢?”我兴奋的说道。
“吓死我了,我在睡觉呢。”她冷冷的说道。
听到她冷漠的话语我猝不及防的愣在那里。
“哦!那你睡吧!”我失望的说道。
“好啊。”她冷漠道,甚至没有说一句“拜拜”。
那天我心情一直很不好,晚上我拿出日记本,把我从踏进军校的第一天至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回忆着记录下来,奋笔疾书,有太多的痛苦,我再次找到了新兵连时的那种感觉,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与世隔绝,只有写日记才能使我内心充实。叩上日记本,我起身回到宿舍,班员都疲惫的睡着了,鼾声不绝于耳,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直视着上铺的床板,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下午与卞梦通话时的情景,越想越来气,难得发一次手机,我都没有先给父母打电话就先给她打过去,她为什么这么冷淡!这么不屑一顾!我决定下个礼拜不给她打电话,看看她什么反应!
一个礼拜又熬过去了,我按兵不动,她也没有动静,我有些按捺不住,但一想起上个周打电话时她的态度我就生气,心想不能太惯着她……
不知不觉国庆节来临,上午组织我们新学员集体外出购物,这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外出,因为从明天开始要进行为期10天的野外综合演练,这十天的野外综合演练俗称驻训,驻训是新训三个月中最煎熬最艰难的十天,今天外出购物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买一些驻训需要的物品。我们班8个人分工明确约定买完东西后商场门口集合,我匆忙的完成任务走出商场在门口等待着。我登陆手机QQ看看最近有没有她的消息,失望的看到没有她的消息却见她在线,奇怪的发现她的昵称换成了cherish(珍惜),我纳闷怎么换网名了呢?我点击她的头像,当我看到她的个人名片显示的照片时我的心颤抖了,照片里是她与另外一个男人的合影,更为讽刺的是那个男人居然穿的T恤衫是我当初给她买的大了一个码的情侣衫,我气愤的点击她的空间,显示没有访问权限,我顿时慌了,我返回后点击进入我的空间,发现以前我们的甜言蜜语被删除的一干二净。我立马给她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给她发送QQ消息。
“还能继续吗?”
“不能了吧。”
“嗯,好!”我苦笑着回复道。
“还有5天一年。”
“呵呵!你够狠!只想说一句话:最终没有坚持走下去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愤恨的删除了她的QQ号和手机号。当初母亲逼我分手就是因为她坚持不放手我才依然坚定的和她在一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没有坚持下去的竟然是她,我点上一支香烟,颤抖着强忍着泪水,吞云吐雾着,吸着丝丝回忆,吐着浓浓愁思,此时仅有的全都是恨!
驻训开始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到达了荒郊野外陆军废弃的一片营区,几排平房像解放前的建筑,睡的床铺是由一张张木板和一根根木柱拼在一起的,没有饭桌只是在地上铺一张塑料纸,房间里满是灰尘,破败不堪。苦日子还在后头,大山里徒步行军,盐碱地上战术训练,这十天我们新训学员用了8个字形容,“黄沙拌饭,摸爬滚打”!当徒步行军筋疲力尽汗流浃背时,我依然咬牙坚持,因为恨;当匍匐前进遍体鳞伤疼痛难忍时,我依然咬牙坚持,因为恨。我一再追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今天这种结果?悲痛欲绝!
驻训最后一个项目是10月10号17:30至10月11号02:30的50公里夜行军,当我再次看到海军军官大学威武庄严的大门时宣告了野外综合演练的结束。回到宿舍,我已不顾脚上磨破的水疱有多疼、身上的泥土有多厚,倒头便睡。早饭后,队领导说这十天大家很辛苦允许我们可以使用一上午手机。可是手机发下来后我已不再兴奋,突然间失去了她,我也不知道再给谁打电话,这时同班的一名东北籍的小兄弟看出我与平时不同,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班长,你怎么没给女朋友打电话呀,刚来的时候你总是打着电话说说笑笑的。”
“单身啦!”我强颜欢笑道。
“班长,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他严肃的说道。
“哈哈,你让我想起一句歌词——你值得真正的快乐!”
一上午时间,除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便一直站在窗前发呆,望着窗外蓝天下的云朵随着风儿缓缓飘动,心头阵阵的失落。我登上手机QQ,看到附近人里有她的消息。
“/抠鼻。”
“怎么把我删了。”
我没有回复,清除了所有聊天记录后依然痴痴的望着窗外,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我登陆QQ空间客户端发了条说说。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刚发出去便收到卞梦的评论。
“好伤感。”
“真想不到啊!”我回复。
“呵呵,当初不是因为你那样,我也不会这样。我们能做朋友吗?/难过”
“我没有背叛爱情,但是你背叛了爱情!”
此时她没有回复,我也没有回复,只想让我内心的波涛汹涌平静下来。
10月17日上午举行了“2014级新学员军政基础强化训练队列汇报暨授衔宣誓仪式”,新训终于结束了,结束亦开始,这也昭示着接下来学习训练生活即将到来。我注视着身上这套海军军官常服感到既成功又失败,当初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才努力走到这里,如今我站在这里,而她的心却已远去。我想起任贤齐《天涯》里的一句歌词,“赢得了天下,输了她”。是啊!输了她,赢了世界又如何!
回到此刻,我仍时常追忆起曾经我们的时光,失去了她也失去了动力。
时间不会在乎你过得好与不好,她总是一分一秒的默默前行着。
2015年1月7日周三晚,按照学院的惯例今晚礼堂播放电影,晚饭后值班员带队前往礼堂,这时的礼堂仿佛电影院,气氛却与电影院截然不同,值班员下口令,“全体都有!坐!脱帽”!我笔直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电影放映。这时,灯光一关,荧幕亮起,片名《匆匆那年》。当我观看到乔燃在朗读为方茴所作的那篇《一朵丁香花》时,我回忆起高中时为董忆写的那封夹在玫瑰花里的情书,当我观看到陈寻在电话里要为方茴弹奏《匆匆那年》,方茴俏皮的“哦”时,我回忆起卞梦,一模一样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这部电影使我产生共鸣,仿佛我也回到匆匆那年里,回忆历历在目。我们那么爱,最后却还是分开,如今只能缅怀,我努力尝试忘掉她,却总是以失败告终,挥之不去,藕断丝连。
周日午饭后我请假外出,去了一家网咖,我登陆淘宝网先拍下了一本《匆匆那年》(完美纪念版),完事我登陆QQ,从学院禁止使用3G手机后挺长时间没上QQ了,“嘀嘀”声首先响起,是卞梦的消息。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我不知道该回复她什么便关闭了对话框,突然想起董忆已经好久没再联系了,她的QQ也已不在我的好友列表里,我心想她现在应该在英国吧,也不知这么多年了过得怎样,我在QQ列表里找到徐艳,点击弹出对话框。
“你有董忆的QQ吗?”
“有啊,还念念不忘啊!”
“此情可待成追忆/龇牙。”
“痴情男/抠鼻!”
她发来了董忆的QQ号码,我复制粘贴,发送了好友请求,没想到一下子便通过验证了,我窃喜她在线。
“在哪儿呀?”
“在英国。”
“记得好像你以前跟我说过在国内读三年在英国读两年的。”
“嗯。”
“在那边有小伙伴吗?”我关心的回复道。。
“有北京的同学。”
“想家吗?”
“不算很想,我们一帮中国的留学生住在一起。”
“我看过一本小说,书名叫《一起的回忆》,里面有讲道一帮中国留学生在日本留学的艰苦岁月。”
“嗯,现在是英国的早上五点半,我熬不住了,先睡了。”
“号码换了没?”我赶忙问。
“……好像从国内打前面要加0044。”
“嗯,好的,睡吧。”
短短的对话仍能感受到尴尬,总是我在努力找话说,像我问你答一样。下午回学院的路上,心想现在董忆应该起床了,我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我是徐追,在干嘛呢?”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忙着写英语的论文。”在我记忆中她的声音没变。
“过年回家吗?”我问道。
“回不去,这里过圣诞节,没有春节。”
“这几年谈恋爱了吗?”
“嗯……谈过几次,都不长。”她回忆了一下说道。
“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
“哦,不懂。”
“你呢?现在做什么?”她问道。
“在军校上学。”
“挺好。”
“在国外留学不好吗?”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留学生也不吃香了,毕业后还得自个找工作,也挺迷茫的。”
“都不容易啊!”我叹息道。
“是啊。”
“人要有梦想,有梦想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去追梦。”我鼓励道。“你还记得高中时校园里的长廊吗?”我开口说道。
“记得啊。”
“在第六根木柱上有我留下的回忆。好了,你忙吧,拜。”
“哦。拜。”
她依旧不冷不热的略显尴尬,我鼓起勇气对她说了木柱上的回忆,真心的希望以后我们都会幸福。
从去年10月1日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在恍惚中度过,始终没有从失去卞梦的伤痛中走出来,每天精神状态不佳也耽误了我的学业,渐渐进入了考试周,这时“挂科”成了我们队里的热门词汇,我明白我一定会挂科的。2月5号下午,当考试周最后一门《大学语文》考完时也表明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寒假即将到来,同学们个个都归心似箭,只有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6号早饭后所有上交的3G智能手机都发了下来,大家打电话的打电话、玩游戏的玩游戏、自拍的自拍,想起卞梦问了我两遍“还能不能做朋友了?”我决定打电话给她,我点击“电话”按钮,熟练的输入她的手机号码,虽然已被我删除,但我依然没有忘记。
“喂。”
“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我还是会心跳加快。”她有些紧张的说道。
“嗯,最近好吗?”
“好啊!比当初和你在一起时快乐,你天天惹我生气惹我哭。”
“嗯,现在也惹不到你了。我想不通,当初就是因为你坚持不解我才没有放弃,可最后为什么是你没有坚持下去!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这么寂寞吗?”我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以前不干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我……”
“这是借口,你要是因为这个为何不在我入学前就分手呢!我每个周就给20分钟的打电话时间,我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从入学后没和一个女的聊过,没搜过一次附近,我图什么!”我打断她的话激动的说道。
“你活该!”她狠狠的说道。
“好熟悉的话,你让我想起了《匆匆那年》,我看了一遍电影又看了一遍小说。”我低声说道。
“我看了一遍网剧一遍电影!”
“好巧啊!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离我而去!”我质问道。
“你不要说了,我的心好乱,或许是我错了吧!”她抓狂的说道。
“我们都有错!”我挂掉了电话。
晚上6点钟,天色昏暗下来,我拉着重重的行李箱,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登上校车前往连城港。登船后我对号入座找到我的船舱,放下行李独自登上了甲板。夜晚凛冽的海风,瞭望着漆黑的海空,波浪闪动着微光,远处伫立的灯塔,形单影只的我托起单反将孤独感定格。开启wifi后照片通过尼康的wmu软件传到了我的手机里,我打开QQ空间客户端,编辑说说,“4年后的寒假”,添加照片,定位发表。紧接着我给我发表的说说发了第一个评论,“行李很重,内心却空落落,或许没有了那么多期盼,回不去的过去。”我计划了寒假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剪断藕丝了却心结,我不愿在这样恍惚下去,她已经有了新的开始,去了新的世界,彻彻底底的走出来,忘掉她!
凌晨抵达烟城港,我打车去了烟城长途汽车总站,仿佛看到半年前在这里相会时她甜美的笑着向我走来。中午我到达了海县汽车站,从南方舰队休假回家的姐夫开车去车站接我回家,走进家门母亲慈祥的笑着硬要给我提行李,我坚持自己提,感概父母已年过半百,儿子却长年在外不能尽孝,深感愧疚……
中午,我喝得酩酊大醉,再加上路途辛劳我整整睡了15个小时,醒来时,头依然锥锥疼,呼出的气息仍满是浓浓的酒精气味。我想起了吃饭时母亲再次问我分手没有!想起姐姐说怎么没有那么多期盼,不想回家吗!我会不想回家吗?!只是再次踏上这片热土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2月10号上午,我带上单反相机回到了高中,恰好高三放假有许多家长去接孩子,我跟着走了进去,望着校园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满满的都是回忆。走进教学楼,漫步在曾经嬉笑打闹的走廊、曾经上课的教室,比那年旧了许多。眼前仿佛看到我正和同学趴在走廊窗户上看楼下打羽毛球的学妹,仿佛看到了在教室的后排我正躲在高高的书墙后偷玩手机。我走出教学楼来到那条记忆长廊,她已不再有夏季时的蓬勃生机,只剩下冬日里孤零零的萧索,我一边走一边抬头望着一根根满是文字的木柱,在第六根木柱前我停了下来,深黑的字迹已被时光打磨的浅黑,初恋时的流光溢彩却永不退色。我托起单反,留住了今年今时。对比着手机屏幕里2011年6月5日的那张照片,心里未免泛起酸意,多希望董忆能站在这里注视着他。
下午按原计划实施,我脱下军装,穿上牛仔裤,耐克DUNK板鞋,还有我爱的杰克琼斯黑色波点衬衫,戴上黑色雷朋墨镜,跟老爸索取了车钥匙,驾驶着他那台08款的黑色奥迪A6L,加满油驶上高速前往山县,大概40分钟后我看到了山县收费站,第一站我选择了山县最繁华的商业街,我再次看到了曾经有她在等我的肯德基,向前直行有她学习生活过的威城艺校,下一个路口左拐有我们一起唱歌的好声音KTV,旁边有汉庭酒店,物是人非。第二站三营,在曾经站岗执勤过的门岗我停了下来,我坐在驾驶室扭头注视着三营,营区里因为很久没有人管理凌乱了许多。我继续行驶来到了山县的最后一站——海边,我站在沙滩上仰头闭上双眼张开拥抱静静的感受着黄昏的余温和刺骨的海风,脑海里浮现着旧日里的那一吻,这一切如泡沫般破碎,可我依然依然记得那泡沫的幻影,我始终忘不了她,既爱又恨。我回到车里,发动起车,打开天窗,点上一支香烟,吞吐着,我伸手向天窗外弹了一下烟灰,挂上S档,运动模式,踩下油门,发动机尖锐的咆哮如同我内心在呐喊,飞驰而去……
回到家吃完晚饭,发现桌子上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着绿色,我绘制图案解锁,熟练的下拉通知栏,惊奇的发现是卞梦发的微信消息,这才意识到半年没上微信了,好友列表里还有她,我点击她的消息。
“为什么没有期盼?”
“你说呢!”我气愤的猛点屏幕回复道。
“唉!为什么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从分手之后我几乎天天都魂不守舍的,你倒好啊,快快乐乐的各种秀恩爱!”我讽刺的回复道。
“这还得感谢你啊,当初要不是因为你那样,我怎么能遇到更好的。”她不甘示弱的回复道。
“你不用谢谢我啊?”
“不用!你活该自找的!”
我顿时火冒三丈,立马删了她好友,心里很是不爽,消消气,罢了,心想不耽误计划执行就好。
东奔西跑了一天,晚上我早早躺下,插上耳机,听着任贤齐的《天涯》,当睡意刚刚来临时手机振动了一下,绿色的呼吸灯在漆黑的夜里格外耀眼,解锁后看到是她的微信验证请求,我犹豫了一下点击了“同意”。
“睡了吗?”
“还没睡,怎么了?”
“能好好聊聊吗?”
“嗯,我也不想每次对话都以不愉快收场。”
“嗯,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怎么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
“想知道吗?”
“说吧!”
“你走后不久我去烟城大学借读,在那里每次想起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很伤心,朋友总说我不值得,天天为你难过、为你哭。后来通过我朋友认识了他,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他总安慰我,照顾我,慢慢就好了。”
“哦,这样啊!”我暗骂那小子乘虚而入。
“嗯,你最近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突然想起只是因为不曾忘记。”
“唉!今天凌晨5点多我梦到去你学校找你,看到你独自一人坐在石台上抽烟。”
“这梦显得我多么的孤单与落寞。”
“我一直记得你当时打电话说我狠。”
“是吗?我忘了。现在比以前还要健忘。”
“唉!你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在学校找个对象?”
“没有啊。”
“还没有合适的吧,刚上大一比较严可能。”
“哈哈,你要给我介绍啊。”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调侃一下自己。”
“可能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后悔当初那样了。”
“我没后悔当初爱过,可能是我的爱情观你接受不了吧,最后伤你伤己的。”
“我也没后悔,只是都过去了。当初你妈妈让我们分开,你不也坚决要和分吗?!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没骨气,求你别离开。”
“哈哈,我要是真想分啊,也不会在入学的时候还和你好着呢,也不用像现在这么难过了,我也是在瞒着我妈,回来时我妈又问我分了没有的。”
“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这次是真的分了!真的真的分了!我今天去山县了。”
“旧地重游吗?”
“算是吧/憨笑。我原计划明天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
“作个了结!”
“不要见面了!我心里乱糟糟的,最近特别乱。”
“我相信你对我的情是真的,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最后却是这般结局,多么戏剧化。”
“当初对你确实是死心塌地的,就算你有想法去找别的女的我也忍了,自从你考上军校了,一切都变了。”
“所以我现在也没有追回来的余地了,只能让这爱死去。”
“你不要来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你忘了吗?曾经给你寄戒指时不就是寄到你家了嘛!”
“不要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求你别来了/大哭。”
“为什么?”
“这么久了你还是有让我哭的能力。”
“行啊,你别哭了,我不去了吧!”
“嗯,等我准备好了我去找你吧。”
“什么时间?”
“年后吧,等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嗯,好啊,早点休息吧。”
“嗯/再见。”
“/再见。”
既然卞梦说要来找我了,剩下的便是等她来信。接下来的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和朋友在一块聚会、打牌、唱K。那晚,我和发小徐玉凯、徐艳他们吃完饭去唱K,走进KTV的包间,徐玉凯看到加装的立麦先点了首BEYOND的《无尽空虚》吼了起来,徐艳坐在我身旁问道:
“跟威城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哈哈,早分了。”我强颜欢笑道。
“怎么分了?”徐艳关心的问道。
“说来话长啊!”
“当时我们感情特别好,彼此深爱着彼此,期间好多小感动。后来我跟别的姑娘暧昧她看到了伤了她的心,我妈知道我谈恋爱后,已死逼我分手,我还跟她提了一次分手,但看她那么坚持我也不忍心放弃,我也很爱她。后来我去了军校,起初还挺好,后来发现她给我戴了绿帽子,就分了。”我长话短说,简短的倾诉道。
“徐追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喜欢所有看着顺眼的姑娘又对所有看着顺眼的姑娘都是真爱的坏大叔。”徐艳听我讲完故事后评价道。
“哈哈,还是发小了解我,来,干了!”我举起酒瓶笑道。
我很惊讶徐艳这么了解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完全了解自己,她说的太对了,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人?!我想令卞梦最伤心的就是因为我这点所导致的一些事情了!
“来,我唱首!”我起身点了首任贤齐的《天涯》。
“……”
唱完后,我手握麦克风昂头呐喊,“啊……”
寓情于歌,我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哗”!酒瓶在地上摔碎,我拎起外套说道:“走!”
中国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春节来临,除夕夜,按照家族传统,我们所有男性家族成员去祖坟祭祖请年,最后我们在祖坟前站一列三叩头后悉数离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发现早已没有儿时的快乐。大年初一的下午,我正在和徐玉凯压马路,这时卞梦打来电话。
“过年好。”
“过年好。”我笑道。
“在干嘛呢?”
“和发小压马路。”
“哦,最近没有什么新鲜事啊?”她莫名其妙的问道。
“嗯,算有吧。刚才和发小看到一群小孩子在放鞭炮,发小问我说要不我们两也买盒鞭放放?!你不知道顿时我们两乐开了花,”我笑道,“想想我们小时候也这样。”
“嗯,人总是容易触景生情。”她感慨道。
“嗯,是啊。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安排安排日程。”
“大年初五吧。”
“嗯!好!我喜欢大年初五。”
“等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吧。”
“好的。”
“那你玩吧,我挂了。”
“好,拜。”
“嗯。”
挂掉电话后我沉默的走着,心里想象着假如我当时没去上军校现在的我们会怎样……
说不清我内心是麻木还是期盼,初五到了,她也要到了,这是她第二次来海县,却不再见她发什么动态。我拿上车钥匙出门,天昏蒙蒙的,给我一种忧郁的感觉,我趋车前往海县汽车站等待她的到来。当我看到一辆威城牌照的大巴车驶入车站时我手机收到她短短一秒钟的来电,我明白是她暗示我她已到达,她带了一副镜片泛着微微红光的大墨镜,穿着我们在山县海边第一次约会时的那套衣服走出了车站,我下了车朝她挥了一下手,她模特般充满自信的走到我身前笑着说道:
“变帅了啊!”
“哼,老了啊!”
“你这身便装一穿跟黑帮老大似的。”
“哈哈,见笑了,个人风格。上车吧!”我笑道。
“挺周到啊。”我为她系上安全带时她说道。
“那必须的,不周到以前能给领导当司机吗?!中午吃点啥?”
她思考了一下最后蹦出一句“随便”。
“我记得蒙牛有随变其他的不知道有没有随便吃了。”我幽默的说道,“这样吧,今天天气挺阴冷的,咱们吃火锅去吧!”
“嗯。”她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平心静气的说道:
“徐追,你说是不是我不对?!说好的等你却移情别恋了。”
“没有!没有!是我不对,最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当我听了你和他的故事后我也理解你了,你那时候缺乏安全感,也伤心难过的,这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的很容易温暖你。”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唉!我们彼此都伤害了彼此!”她叹息道。
“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你不也找到好男人了吗!和他在一起怎么样?”我关心的问道。
“自从和你分手之后,再谈恋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她实实在在的说道。
“假如给我们一次和好的机会你怎样选择?”我鼓起勇气说道。
“回不去了!”她冷冷的笑道。
“嗯!快吃吧!”我彻底死心的说道。
吃完饭我们往滨海路方向行驶,当大海映入我眼帘时我松了一点油门,放慢车速,仿佛看到了去年夏天我们在海边拥抱着,我的喉咙有些哽咽,眼睛微微湿润,时光匆匆一去不返啊,我扭头看了卞梦一眼,她注视着前方发着呆,黯然神伤。
“我们去跨海大桥吧。”我说道。
“嗯!”她点了一下头说道。
我明白此时我们都不愿看到这萧索的海边。突然想起我刻的CD里有任贤齐的《天涯》,最近一直在单曲循环着这首歌,我按下了档把旁的多媒体旋钮。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
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心
苦苦的追寻茫茫然失去
可爱的可恨的多可惜
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
梦不到被吹散往事如风
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
伤神的伤人的太伤心
何必想何必问何处是我家
爱也罢恨也罢算了吧
问天涯望断了天涯
赢得了天下输了她
挥别的重重挥不去的种种
毁不了被淹没一往情深
忍已无可忍恨不得别人
害人的迷人的痴情人
也挣扎也牵挂也不是办法
走也罢留也罢错了吗
今天涯明天又天涯
狠狠一巴掌忘了吧
昏暗的天空下冷风肆虐,汽车飞驰在冰冷的沥青路上,她听着听着歌曲说道:
“天涯。”
“嗯,经典老歌,我喜欢这曲子,也爱这歌词。”我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说道。
在跨海大桥上停下车,风格外大,她的长发久久的在身后胡乱的飘着,我们站在桥边,望着桥下的黑礁石和远处的大海,乌云遮日,仿佛整个世界失去了颜色,我扭头注视着她的侧脸说道:
“卞梦,我们曾经说过无尽的大海,无尽的爱,事实上大海有尽头,我们也走到了爱的尽头,我们都那么爱,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分开?”我刨根问底道。
“因为我看不到未来!”她注视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的话如闪电般击中我的心,那一刻我眼前仿佛一片黑暗,曾努力,为给她更好的未来,而最后她却看不到未来。我独自下了桥,站在黑石礁上,汹涌的浪涛狠狠的拍打着礁石,爱的尽头啊,剩下的只有祝她幸福了,我不服输不甘心的向天地咆哮,“啊……”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沉默不语着,直到她家楼下我们挥手分别时说了声“再见”!我望着她转身后面无表情的背影,心想这或许就是我们的永别,而有句话却还没得及说出口。我回到车里翻出一张纸,我狠狠的咬破中指,用鲜血写道:
祝你幸福
X
我拨通她的电话。
“喂!”她兴奋道,转而又平静的说道:“怎么了?”
“你站在窗户上向楼下看!”我决绝的说道。
我挂掉电话,当我看到她的身影时,我把白纸红字放在胸前,停顿了一会后狠狠的把纸揉成一团,我呐喊一声用尽力气将纸团抛向远方,她哭泣着注视着这一切,我强忍着痛苦转身上车,擦掉泪水,掉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