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们要求拓宽教室,不是遵从呼吸法则,因为空调系统不仅窗户能适当打开,而且还使以立体空间度量为基础的测量受到忽略;他们要求拓宽教室完全是因为自由活动的儿童需要空间。由于儿童的行走练习一般是在室内进行,如果允许他们在家具之间自由活动,那就必须增加空间才够。与此同时,心理卫生学正在以一种全新的积极的姿态出现去学校中。当然,要达到理想的完美境地,“心理”教室必须比“生理”教室大两倍才行。大家都知道,我们认为的舒适感觉是房间的地面的一半必须空着,不放置任何东西,这似乎给我们提供了令人愉快的、自由活动的可能性。这种愉快的感觉比在一个塞满家具的中等大小的房间里呼吸要舒服得多。
家具的缺乏在卫生学中的确是一个强有力的因素;在学校中,我们建议使用“轻使的家具”,这种家具既简单又经济。如果它很容易清洗,那就更好了。特别是对儿童来说,他们将“学以上所提到的“轻便”的家具,从根本上讲应该是“艺术的美”。在这种情况下,美不是产生于臃肿或奢华,而是家具的浅绿色的高雅、和谐与简单、轻便、洁净融为一体。就像儿童们的新式服装一样,比以前的更精致、更简单、更经济。位于帕利戴罗乡村的“儿童之家”是为纪念古尔瑞尔·贡冉嘎侯爵而建立的。在那的每个小城镇都有一个艺术陈列室,这是实用观念和艺术本能相结合的结果。在过去的年代里,意大利是一个容纳艺术和优雅的地方;今天,在所谓“卫生”的普遍暴戾之下,几乎所有的珍宝都已去向不明,有关它们的记忆正逐渐消失。玛瑞尔·玛瑞尼所从事的是一项令人愉快的事业,他对乡村过去的艺术珍品进行了仔细的调查,并通过再造赋予它新的生命。在那个“儿童之家”里,家具、桌子、椅子、餐具柜、陶器的形式和颜色、纺织品的图案以及各种装饰等,都带有古老的乡村艺术的风格——简单、淳朴、优雅、自然、美观、大方。这种乡村艺术的复活可能是一种艺约措施的一种新发现,也许会成为一种新风尚。如果我们能够制造出类似的既简单典雅而又弥漫着艺术气息的家具来代替目前学校单调乏味的桌椅,岂不是既实用经济又充满创新的乐趣?
如果有朝一日,意大利各地的乡村艺术都得到了同样的研究,我们将看到每一省区又具有其独特的艺术传统的“各种各样的家具”纷纷出现,它将会极大地提高我们的鉴赏力和改变我们的一些不良习惯,由此,人们现实的艺术情感与远古文明的结合,也许将给受到窒息的现代人注入新的生命。
艺术的人性化,将使那些习惯于只想到死的人在丑恶和黑暗之中升华。确实,今天的“卫生所”连同它们那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和洗得发白的家具,一看就像医院;而学校似乎成了名副其实的坟墓,在那里,黑色的课桌像灵柩一样一行行排列着;教室里只有黑色的课桌、光秃秃的比太平间更缺乏装饰灰色的墙,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使儿童饥渴的心灵“接受”教师授予的难以消化的知识食粮。换言之,凡是可能分散学生注意力的东西都必须搬出教室,以便教师运用他的演说艺术并在其煞费苦心的办法的帮助下,成功地使他的学生那游移不定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事实上,如果一个儿童真正被他自己的工作所吸引,那么没有任何装饰品能分散他的注意;相反,美既有助于集中思想,又可使疲乏的精力得以恢复。
这些想法也许有点奇怪,我们真正想表达的是说:最适合一个人生活的地方应该是一个美丽的环境;因此,如果我们希望学校成为“观察人类生活的实验室”,我们就必须把美的东西都聚集在里面,就像细菌学家的实验室,为培养杆菌必须备有炉子和土壤。
另外,学校中的桌椅也应当是轻便,不仅仅是它们便于移动,同时也是为了使它们更具有教育性。出于同样的考虑,我们给儿童使用瓷碗、瓷板和玻璃杯、玻璃吸管,因为这些物体最易打碎,它们本身就意味着对粗鲁和漫不经心行为的警告。这样,儿童被引导自行纠正错误,训练自己行动小心、准确,不碰撞的、打翻、摔坏东西;使自己的行动变得越来越文明和有节奏,并逐渐地成为各种器皿、用具的完全自由和沉着的管理者和爱护者。同样,孩子们将习惯于尽力做到不弄脏、弄坏他周围那些洁净、漂亮和常用的东西。于是,他便在自我完善方面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他们的各种动作将保持统一与协调,他们的活动更加灵活、自由。用同样的方法经常让儿童享受恬静和音乐的乐趣,他们受过这种熏陶和训练之后,就会厌恶噪声和吵闹声,也避免自己随意发出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或同别人吵闹。
另一方面,在普通学校里,那些沉重的、坚固的,甚至连搬运工人都搬不动的课桌,即使碰撞上一百次,即使他在这样的黑色桌椅上洒上一千个墨迹,即使把这种金属盘掉落在地上一百次,它们既不会破损,也看不出污迹!然而,却使孩子们长期沉浸在自身缺点的海洋里而毫无觉察。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更倾向隐藏自己的错误,甚至学会了说慌和伪装的伎俩。
2造一个适合儿童成长的生活环境
儿童自由健康地成长是离不开运动的,这是一项人们公认的卫生原则。但是,儿童的运动需要确立一个有效的“智力目标”,否则,这些运动会给儿童带来厌倦和烦躁。正如……当许多人被迫去做“没有目的的动作”时,他们会感到可怕地空虚。为惩罚奴隶所发明的酷刑之一,就是强迫他们在地上挖深坑,然后又让他们把坑填平。换言之,就是使他们的工作没有自身的目的。
对疲劳的实验表明,伴随智力的有目的的工作与等量的无目的的工作相比,较不易使人疲劳。因此,今天的精神病医生建议,不是通过“户外锻炼”,而是通过“户外工作”来治愈神经衰弱。
所谓“重建”的工作,也就是说这种工作不仅仅是“动脑”的结果,而是趋向心理肌肉的协调。这些活动不是目的的直接结果,而是一种持续性的活动。比如掸掉灰尘或清洗一张小桌子、扫地、布置或清洁桌子、刷鞋子、铺地毯等。这些由仆人为保护属于他主人的物品所进行的工作,与技工的工作大不相同,技工是通过智力上的努力去生产产品。前者是一种简单劳动,它不需要更多的智力活动,因为它的目的只是指向那些简单的动作;后一种是生产性的工作,它需要一些初步的、智力上的准备,需要协调处理一系列伴随着感觉练习的非常复杂的肌肉运动。
我们这里指的“重建”工作主要是提供给儿童们一个在解劳动基础之上的自我训练,从而学会协调自己的动作。
这种工作是由与“自由运动”的心理原则相一致的所谓的“实际生活训练”所构成的。因此,必须为它准备“一个适宜的环境”,就像我们应该在鸟笼里放置树枝一样,让儿童自由地释放自己的模仿和活动的本能。儿童的生活环境设施及用具应与儿童的身材和力量成比例:能搬动的轻便家具、手臂能够到的低矮食品柜、容易操作的锁、带轮子的柜子、易于开关的轻便门、墙上高度适中的衣夹、小手能握住的刷子、大小适度的肥皂块、大小合适的脸盆(适于儿童盛水与倒水)、轻巧的圆柄扫帚、容易穿脱的衣服。这些都是能够刺激其自发活动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儿童可以逐步完善其协调动作而不会感到疲劳,并学会人类活动的优雅与灵巧,就像小猫完全在本能的引导下学会优雅和灵巧的动作一样。
为儿童提供一个有助于他们自我训练和自我发展的自由活动场所,是他们健康成长的一个重要条件。他的社会意识将在与其他自由活动的儿童共同建立的关系中形成,他的合作者是保护和帮助他成长发育的那些家务设计;儿童在学会满足自己、保护和控制自己的环境中获得崇高的意识——这些都是伴随“自由运动”的人类协同因素。在这样的环境中,儿童不仅毫无疑问地自觉地进行工作,而且还通过工作使自己的精神健全,恰如他的身体沐浴在新鲜空气中,他的四肢在草地上自由伸展一样。他的生理器官将在工作中成长发育并日益强壮。儿童从这种个性意识的发展中获得了坚持履行其任务的冲动,并在兢兢业业地完成它的进程中表现出理性的快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