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能抠着脚丫发呆,两个人可以谈天说地,一群人就会有流言蜚语。第三中学成百上千的学生,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八卦新闻。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摆哥给我们讲了一个白衣女子半夜刷牙的恐怖传说。
“据说半夜女生院一楼洗漱台经常会出现一个神秘白衣女子,开始大家并不在意。可是某一天一个上厕所的女生发现白衣女子在洗漱台前,便好奇的走上前去。走近了发现女子在刷牙,再走近一看女子口杯里装的不是水,而是血。那女生当时吓傻了,踉跄着往后逃,谁知道一转身白衣女子出现在她身后,而且那个白衣女子没有脸。”摆哥坐在床边故意讲的一惊一乍。
“切,这么扯淡的传说,你唬谁啊!”我一脸不屑的打断摆哥。
“你别说我还真见过。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远远的看见女生院那边一个白衣女子独自在洗漱台边刷牙,吓得我尿都倒吸回去。”老大郑重其事的说。
“你怎么知道是在刷牙,万一人家是在换大姨妈。”大傻俗不可耐的插了一句。
我用鄙视的眼神望了一眼大傻,接着推门出去上厕所。虽说不相信,但是眼睛总是忍不住向女生院那边望。望了几眼,突然就看见女生院洗漱间的窗户边站了一个人。我心里一怔身体不自觉的贴向墙壁,该不会真的是女鬼?要是其他人可能会往回跑,可这不是我的作风,我从小就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贴着墙壁半蹲着身子我缓缓朝着男生院对着女生院的窗口方向靠近,接近窗口时我小心翼翼探出头。女生院窗口边确实站着个女子,好像还是白色的衣服,仔细一看这女子倒是有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们班女生猫妖嘛。她站在窗口不是在刷牙,而是偷偷抽烟。知道是猫妖我才站起身来,她发现了男生院这边有人看她,警戒的把香烟藏后面,我朝她挥了挥手,她看仔细了是我又安心的继续抽烟。
“我看见白衣女子了。”回到宿舍后我决定耍一耍他们,于是我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样,说了你还不信,撞鬼了吧!”摆哥本来还在给他们讲着鬼故事,见我这样子显得很得意。
“我看清楚那个女子了,猜猜她是谁?”我继续故弄玄虚。
“是谁?”所有人好奇的望向我。
“猫妖。”我淡定的说了两个字。
“切。”所有人幡然醒悟是被我耍了。
“其实这个传说应该是这样的。女孩子睡觉都习惯穿睡衣,半夜出来上厕所自然是穿着睡衣出来,不像我们男生穿条内裤就跑出来。宿舍走道的灯光是白色的,映在浅色的衣服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白色。而且大多数人像老大一样看见白衣女子拔腿就跑,所以误以为见鬼。再加上摆哥这样添油加醋的,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真,越传越离谱。真相大概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我们自己把自己骗得自己都信了。”我给他们解释道。
刚才还对摆哥鬼故事深信不疑的几个人现在都转而赞同我的说法。
“睡觉,睡觉。”摆哥见没人再相信他的鬼故事就爬回自己床上。
既然提到了猫妖,那就说一说当时第三中学传言的最多的几个传奇人物。一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特殊人物是大家茶余饭后八卦的对象,那时我们聊的最多的无疑是三姐妹的故事。
三姐妹中的老大是高一六班的小花,也有人叫她校花。但我认为她根本不像是校花。我脑海中的校花应该是扎一马尾,一袭长裙飘飘,眉宇间总含着几分娇羞,声音甜得像蜜一样。而我们的小花不是,她整天破洞牛仔裤,骷髅头T恤衫,眉宇间透着霸气,十句话有九句是带脏字的。有人形容她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心,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小花欺负女生,而且还欺负男生,她甚至把一男同学欺负的不敢来上学。一般的校花都是男生幻想的对象,而这种霸王花,最好不要幻想,一旦梦想照进现实,噩梦也就降临了。
三姐妹排行老二的就是上面提到的猫妖,我们班的奇女子,人送“富二代杀手”称号。高中时有无数富二代臣服于她裙下。一个女生同时有两个男朋友也算是很牛X的了,但是猫妖可以同时有五六个富二代男朋友,而且五六个男人在一起还能和平共处,这就是人类和妖精的不同之处。猫妖好财,而且毫不掩饰,她曾经表示男人只要有钱,不管长成什么样都能接受,就算长大傻那样她也能和他好,她爱的是钱不是男人。可惜大傻和我一样都是负二代,父母除了养我们还要还房贷和车贷,除了买彩票我们基本想不出什么发财的方法。况且大傻还把买彩票的钱用来买少儿不宜,这就更没机会了。再来说猫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女孩年纪轻轻为何如此执迷于钱财,有人说这和她的家庭有关,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兴趣去调查猫妖的家庭背景。
三姐妹里最小的是高一十班的露露。露露是时尚女孩,追逐潮流,喜欢帅哥,也是帅哥喜欢的,人送“帅哥杀手”称号。我长的帅,高一才入校露露就表示对我有意思,还向猫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但是我对露露完全不感冒。虽然我的确是帅哥,但我也承认我是个土鳖,我对时尚根本没什么概念。在我眼里露露就是奇怪的打扮,刺鼻的香水,涂得像僵尸一样的脸。当然这是露露在学校外面的打扮,学校里面因为有规定,所以学校里的露露还是比较正常的。露露穿校服的时候,我觉得其实还蛮好看,这也许就是土鳖和潮男的审美区别吧!露露最传奇的事情是把我们学校一年轻英俊的男老师迷得神魂颠倒,露露毕业后上大学,那个男老师还辞职了陪她一起远走高飞,可惜露露最后还是把那个男老师甩了。后来猫妖告诉我,露露心里其实一直忘不了我。多年后露露在电话里和我聊天还告诉我:“阿少,你是唯一一个拒绝过我的男人,你要小心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俘虏了。”听她这样说,我只是报以一笑,其实我知道露露喜欢的并不是我这个人,她只是接受不了被拒绝的挫败感。哎!人就是犯贱,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有女生版的传奇人物,那就有男生版的。男生版的非名震第三中学的四大丑男莫属。
丑男之首是我们熟悉的大傻。很荣幸我们104宿舍出了这样一位知名人士,大傻的知名度可谓是,三中之内,人人皆知,甚至校长都知道他叫大傻,点名的时候还经常叫成大傻。一个人特殊的形象气质决定了这个人在人群中的独特地位,一群白色小鸡仔里夹杂着一只比较大的黑色小鸡仔,这种差异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大傻是第三中学唯一的一只黑色小鸡仔,很容易被人辨认出来。众人把这种独特称之为丑,其实在遥远的肯尼亚,说不定大傻是个美男子。有首歌叫《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大傻之所以称为丑男之首,不仅仅是样貌,这还和他严重的心里腐蚀有关。青春期的男生对女性身体有好奇感很正常,问题是大傻的这种好奇都是建立在少儿不宜上的。一件正常人觉得很正常的事大傻都能往那方面联想,问他姓名,他会想到性;问他家庭住址,他会想到挺住;问他社会经验,他会想到……
丑男第二位,麻子哥。如果你现在正在进食,最好跳过这一段。麻子哥其实不是麻子,是一种严重的皮肤病,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疱,有些还在流着白色的脓液,脖子上还长了许多豌豆大的水泡,就像癞蛤蟆身上的疙瘩,手臂上也布满了长过水泡后留下的坑。麻子哥虽然有皮肤病,但是从来不忌讳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尤其是食堂。有好几次我们打完饭后就直接倒泔水桶里了,本来有说有笑好好地,转头一看原来麻子哥离我们这么近,近到脸都要到我们碗里了。问他在干什么?他告诉我们,看看今天有什么好菜。没办法,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顿饭。而且他好像很喜欢到人家碗里去看看有没有好菜,好几次把人家女生弄得吐了一地。食堂大妈也很讨厌这家伙,每次见到他都很不耐烦,当然啦!影响食堂生意嘛。但是麻子哥有一件事情,那简直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听说麻子哥同宿舍有一哥们,每天帮他挤水泡,那哥们很享受脓液从水泡中瞬间喷涌而出的那种感觉。唉呀妈呀!算了,不说了,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丑男第三位,半兽人。半兽人半边脸是青色的胎记,其实我真不是嘲笑有残疾的同学,半兽人被大家公认为四大丑男第三位是有原因的。丑人多作怪,我长得丑,我怕谁。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有半兽人这样自恋的。有一次下午吃完饭,这家伙来我们班大阳台跳了半个小时,一会抽风,一会抽筋,口里还噗嗤啪啦、噗嗤啪啦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们几个人当时在玩跳马,完全当他神经病,没有理会他。后来看了人家韩国人的表演,我才知道原来当时那家伙跳的叫太空步和机械舞,噗嗤啪啦的声音叫B-BOX,我们真是一群土鳖。一两次的表演,大家还能忍受,关键是半兽人无时无刻不在表演。老师正在上课,他表演魔术,宿舍里舍友困了想睡觉,他表演唱歌,运动会跳远比赛,他既然表演了一个后空翻,结果可想而知,跳远成绩零分。最牛的一次,他去爬女生宿舍楼的窗户,结果被女生院宿舍管理员大妈扭送到政教处记了个大过,理由是耍流氓。其实他真不是在耍流氓,他只是想给女同胞们表演“攀岩”。
四大丑男压轴,文艺哥。喜欢文艺的人多少有点脑残,我也喜欢文艺,有时我也确实有些脑残,但是和文艺哥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文艺哥,一个男人脸上摸了像面膜一样的粉,涂了大红色的口红、粉色的腮红,画着像熊猫一样的眼影,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据说这家伙还穿胸衣,这我倒是没依据,因为也没认真看过他胸部是不是隆起。其实压根也不敢多看他,一旦文艺哥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就会骂:“看什么看啊!不懂艺术的滚一边儿去,哼!”这种奇葩,这套神级装备在第三中学出现,完全影响了本校形象。我们校长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校长语重心长的找他谈话,但是结果,校长反被教育了一番。奇迹发生了,奇迹就这么发生了,校长竟然没有发飙,也许真找不出什么借口发飙。毕竟文艺哥那是天生的艺术细胞,人家从小在艺术的熏陶下长大,全身都是艺术,最后还成功考上了知名艺术学院。校长背不起打压艺术的骂名,也只能咬碎牙齿由着他。虽然大家都不理解文艺哥的艺术,但是文艺哥在艺术的道路上并不孤单。因为在第三中学,他有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女朋友,这女孩是唯一能理解他艺术的人。其实一个人一生有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陪伴着,此生也就无憾了。这个,我是很羡慕文艺哥的。
生活就是一杯白开水,本身没什么味道,幸好生活中有这些八卦,这杯白开水才有了甜味。很多人认为八卦是女生专属,其实不然,每个人都享受过八卦带来的快乐。一个人快不快乐都是一天,快乐是一天,不快乐是一天,这世界不会你不快乐而搞得大家都不快乐。何必把自己搞的苦大仇深,仿佛满世界的不开心似的,其实只要敞开心扉,快乐无处不在。就像这些口口相传的八卦,这都是漫天飘舞的快乐,关键是你愿不愿意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