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峰的山道上,四个少年正在其中走着,一马当先的是徐凝剑,中间的是张小枫和林天星,走在最后的是宁羽。
“我们离开升仙台已经有半个时辰了,照我们的速度,再过一刻钟,我们多半就能走出青云山了!”走在前头的徐凝剑拨开一条横伸到路中央的树枝,看了看前方,说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张小枫四人在升仙台集合,一起下山历练,当然这并不是临时起意,众人事先商量过,彼此互通消息,不过说是互通消息,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张小枫与林天星联系,因为张小枫、徐凝剑和宁羽都是古竹峰的弟子,都住在紫竹谷,而林天星则是长门晋天峰的弟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众人最后才决定一起下山历练。
四人都达到了下山历练的标准——炼气境中期的修为,张小枫甚至已经打通了两个穴道,虽说离十九个穴道还远,但毕竟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
再见林天星,张小枫发现他的外表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性情也还是从前那副喜欢嬉笑的样子,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倒是强大了不少,气质多了几分潇洒出尘,若说从前的林天星站在青云镇的大街上,人们多半会说这是哪家地主的少爷的话,现在人们则会揣摩着:这是哪家世家豪门出来的公子哥,甚至消息灵通的人可能还会想:如此气质和模样,该不会是哪家修仙大派出来的入世弟子吧?
这一路上,张小枫与林天星交谈甚欢,徐凝剑在前面探路,宁羽则殿后,他们都知道张小枫和林天星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如今分离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有什么话说,所以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们。
“好了,我们已经出了青云山,沿着那条路就可以到青云镇了!”徐凝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张小枫二人的谈话。
果然,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了青云山,回头望去,绵延起伏的青云山脉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依稀可以看到五座高耸的山峰,宛如仙境。
半年前初来青云山,那时青云山没有被迷雾笼罩,青云美景一览无遗,后来张小枫才知道迷雾是一种简易的阵法,只是作为障眼法使用,普通人误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最后转来转去又转出来,这样可以避免普通人对晋天门的干扰。不过这迷雾阵法倒是难不倒已经张小枫等人,事实上,在修仙之人眼中,这迷雾阵法如同虚设,不过张小枫听过晋天门另有强悍阵法,有毁天灭地之威力,轻易不会开启。
“走吧,我们先到青云镇,然后再沿着官道去洛阳,我们到那里买四匹马,再到泉州去!”徐凝剑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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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临青云镇,这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今天初三,正是赶集的日子,四里八乡的人们拿着货物来镇上售卖,把原本不算宽阔的街道挤占得更加难以过人,张小枫等人只能小心翼翼地从鸡鸭笼子、水果摊、布匹堆便走过,倒也是一番新奇体验,不够他们都经过了天地灵气的洗精伐髓,身份素质远胜常人,闪躲腾挪之间倒也没有沾到什么菜叶之类的东西。
四人在青云镇吃了一顿中饭,便沿着官道往洛阳而去,四人一路疾行,终于是在黄昏的时候赶到了洛阳,天色已晚,众人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日再启程。
张小枫四人住在东盛客栈,听店小二说,过五天是洛阳一年一度的花会,是以洛阳中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人,东盛客栈因为比较位置偏僻的缘故,还剩下一间房,四人一瞧,是间大房,而且有两张床,这倒是意外之喜,众人便决定在这里凑合一晚。
为了养精蓄锐,众人早早就睡下了,张小枫躺在床上,如水的月光从窗户上照进来,照在床上,张小枫看着清幽的月亮,怎么也睡不着,他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既不是出去游玩也不是寻亲访友,而是历练,这让张小枫有一种惶惶感,也不知道江湖究竟是怎样的。
“你们……都睡着了吗?”半响,张小枫悠悠说道。
“没呢!”
“没。”
“本来要睡着了……”
“呃……”
“三师兄,你以前不是闯荡过江湖吗?跟我们说说呗!”
徐凝剑,也就是张小枫口中的三师兄,翻了个身,说道:“你们真想听?”他出生于云州武林世家,十一二岁就出来闯荡江湖,曾经是个鲜衣怒马、倚袖红楼的江湖子弟。
“怎么会不想呢?我们洗耳恭听。”林天星说道,张小枫和宁羽也齐声附和。
“好吧,那我就说说!”看到众人兴致高昂,徐凝剑也不愿冷了场,何况众人愿意听他唠嗑江湖往事,他也觉得很有面子,也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江湖少侠,有动辄杀人、性情暴躁的江湖豪客,有阴险毒辣、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总而言之,江湖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在江湖表面的光鲜下隐藏着多少罪恶和献血呀!”
“江湖风波诡异,在外行走要千万小心,特别是这四类人: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
“为何?”林天星不解地问道。
“敢闯荡江湖的都是有一定本事之人,你想呀,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竟然敢单独在江湖上浪荡,没有几分本事岂不是自寻死路,所以从前师父常常告诫我们,在江湖上行走时一定不能轻易招惹这四类人。”
“原来行走江湖还有这么多讲究呀!”张小枫感叹道。
徐凝剑的谈兴已经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江湖上有趣的事情多着呢,你听说过只有一个人的镖局吗?你见过三更半夜还在纵酒高歌的游侠浪子吗?你见过街头卖艺的吗?他们不仅会喷火,还能胸口碎大石呢?”
“三师兄,那我们行走江湖应该注意些什么呢?”张小枫继续问道。
“我们跟一般的江湖人士又不同了,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已经不算江湖人士了!”徐凝剑说道。
“此话怎解?”林天星问道。
“我们的身手在世俗人眼中已经是绝世高手了,不客气的说,就算是那些一苇渡江、摘叶杀敌的绝世高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是另一个层次的人,我们是修仙之人,我们的对手是魔道中人!”
“魔道?”林天星惊讶地叫了出来,“他们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
“你们想得太天真了,的确,五百年前落星海的那场大战之后,魔教式微,甚至在中原地区销声匿迹,但是魔道亡我正道之心不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天已经不远了!”说到后面,,徐凝剑的语气渐渐凝重了起来。
“不是吗?徐兄这些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林天星皱了皱眉头,似是不信。
“千真万确,这是我从大师兄那里听来,近来魔道中人蠢蠢欲动,大有反攻中原之势!”
“那我们现在出来岂不是很危险?”宁羽惊呼道。
“这倒不用担心,魔道现在还处于积蓄力量的阶段,他们现在不会贸然出击,因为一旦露出踪迹便会遭到我们正道的雷霆之击,据大师兄等人的估计,还要过两三年魔道才会大举活动,所以我们只要小心一点,便应无大碍!”徐凝剑解释道。
“那就好,实在是我们的道行还浅,遇到魔道恐怕凶多吉少!”宁羽叹息了一声,“我们还是应该尽早找到炼制法宝的材料,这样才能进入御剑境,到时候御剑飞行,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的!”
“是呀,仗剑天下,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张小枫一脸向往地说道。
“不早了,都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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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枫四人走在朱雀大街上,这是洛阳最繁华的街道,绫罗绸缎、珍馐美食,这些东西在这里应有尽有,这里是尘世繁华的最佳代表地。张小枫一路走来,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一会儿被一群赶着骆驼的商人吸引,一会儿又被一群杂耍的艺人吸引,他只是一个在小乡村长大的少年,何曾见过如此繁华的场景。
过了朱雀大街,又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条显得有些偏僻的街道,徐凝剑说这是冥罗街,是通往马市的必经之路。
走到一半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哀乐,但见一群人披麻戴孝,有人抬着棺材,有人捧着纸人,有人将纸钱撒的到处都是,原来是有人出葬,张小枫等人是修仙之人,不说参透生死吧,至少对于死亡不怎么畏惧,所以也不感到晦气,只是默默避到街边,默默看着这一群人。
张小枫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脸上稚气未脱,一双大眼睛红肿着,茫然地跟着人群前进。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的目光显得很暗淡,就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不知道死者跟她是什么关系,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张小枫一直看着姑娘远去,他的目光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哀伤,不止是因为同情姑娘,更为那从未被打破过的亘古宿命——生老病死。
人群过去了,张小枫叹息了一声,说:“我讨厌看见死亡,它让人难受!”
林天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终有人会成就长生不老的,即使不是我们,但只要我们修炼有成,多活了几百年是轻而易举的!”
出了冥罗街,又穿过几条街道,众人来到马市。
看到一匹匹骏马,张小枫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纵马江湖可是他从小的梦想之一,最后他和林天星都挑了一匹黑色棕马,宁羽非常骚包地挑了一匹白马,至于徐凝剑则挑了一匹红枣马。
有了骏马,四人便沿着官道一路往南而去。刚开始时,从未骑过马的张小枫总拖后腿,不过几日后他就掌握了骑马的技巧,这也有他经过洗精伐髓后身体素质远胜常人的缘故。四人纵马疾驰,朝着泉州所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