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欺霜赛玉的手,莹泽的手指根根似画如雕朝青珠探来。
在接蜜焰果时,那惑目的手指不意外的碰触到了青珠的,微微的轻颤了下。
指尖最是敏感,青珠感受了他的轻颤,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在他接过果子的瞬间,张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朝她的方向一拉……
子修不防,随力道倾身向前。
青珠另一只手快速的覆上了他的面具,就在要摘时,目光对上他的……那眼中平静一片,没有丝毫波动,就是一潭静水。脑海里突然闪过夜长歌在问她要不要看他真脸时的认真……真面,假面、面具……有隐衷才会遮掩。
抓住面具边缘的手顿住,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子修静静的看着她,她拉近他,何尝不是他又距离她更近了。
“抱歉!唐突了。”青珠歉意道。但握着他手的手仍没有放。甚至觉得手感极佳的捏了捏。
子修平静的眼中有一簇极小的火花一跳即逝。
“自古是男人唐突佳人。殿下骨子里其实是男人吗?”子修抬起还在被把玩着的手。
青珠挑了下眉梢,又捏了捏他的手,“那子修是佳人吗?”
“殿下说呢?”子修眼睛里的火花再次跳了一下。
“我说是!”青珠一手撑桌,欺进他,先是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脑袋慢慢低了下去……
很快,子修就感觉到自己被握的手腕落进了一片暖软,那寂静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小腹处,极快的涌出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愫。子修的眼睛移向了他处,果然能轻易就挑动他情绪的只有她!
“好美的手!”青珠叹道!
“咦?你这枚戒指也好别致。”青珠看着他尾指上戴着的一枚黑色素圈戒指,漆黑的颜色内敛无华,却很吸引她。
“你喜欢?”子修问道。
青珠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很喜欢黑色。”
黑色,神秘、包容一切。
子修眸子里多了些笑意,“只要能摘下来,便送给殿下了。”
青珠松开他的手,依身进身后的软枕里,“君子不夺人所好。”戒指这种东西,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带到手指上呢。即便是玩意儿饰品,也不想。
子修收回自己的手,拇指指腹在小指的戒指上摩挲了好一会儿。
……
楼下的姒柳,面纱已经揭去,露出她漂亮惊艳的模样。
姒柳的表演已经到最精彩的阶段,边舞边画兼写诗,作诗、画画应该就是钱娘所说的舞蹈中的其他才艺。虽然并没有多新鲜,也是不错的了。
而她的腰身如其名,像极了柳枝,就跟没有骨头一样,随意姿态,勾人旖旎遐想。
蓦地,姒柳一个高高的云步飞起,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瓶水,扬手朝着刚才画了半天的画泼去……
“啊——!”
“呀……”
……在众人一阵意外震惊中,本该被水浸染后破毁的画,竟然变了一个样子——
原来整张画纸上只有一片片的荷叶,在沾了水后,荷叶上多了盛开的花和花骨朵,还有画上本来一片留白的空余处,慢慢露出了一个坐在泛舟上,采莲子玩耍的孩童。
这时天空中再一次落下花瓣,红色、黄色、白色、粉色的彩色花瓣……好巧不巧的姒柳的眉心处落了一片红色花瓣。如一枚红色的花钿,更添了分丽色娇艳。
台下的男男女女,彻底哄叫起来。
“哇,神迹啊!神迹!”
“是啊,姒柳姑娘真乃仙子……”
……
青珠浅笑道:“最后这水泼得确是让人意外。”
“不过是密墨,见水显形,没什么稀奇的。”孙公公有点儿对楼下的夸张不屑道。
姒柳表演完,钱娘上去了,笑得一张脸都张开了花,道:“大家都静静,一会儿咱们姒柳还有才艺展示,现在让绫罗给大家唱个曲儿可好?”
“什么!还有绫罗唱曲,今天真是来的太幸运了。”
“可不是啊,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管他呢,咱们只管看就是了,今天的二两银子花的值了。”
……
钱娘说完,眼神似有意似无意的朝青珠这边看了一眼……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贞亲王舍得绫罗开嗓。
一名怀抱琵琶的蓝裙女子,上了高台。
相貌上没有姒柳的媚艳给人一种侵袭感。这位绫罗如水柔婉,五官瞧着普通,可让人越看越舒服。
青珠道:“老孙,这个绫罗可是贞皇叔的可心人儿?”
孙公公回道:“贞亲王确实和百香楼里一位叫绫罗的姑娘相好。如果没有别的绫罗,应该就是这位了。”
“如此,也就是说贞皇叔在楼里了。”青珠肯定道。
孙公公回道:“可要奴才去问安?”
青珠摆了下手指,“不必了。”
暖人心脾的柔婉歌声,青珠听的十分舒服,一副享受姿态。
“子修觉得如何?”
子修瞥了眼楼下的女子。
青珠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除她之外的女子呢。不由也跟着一起继续看绫罗。越看越觉得这个绫罗,是个极具灵气的女子。
“半妖。”子修语出惊人道。
青珠眼皮子一跳,“啥?”可能太过惊讶,张口就是方言。
子修摸了下袖子,本来在沉缅中的紫惑就出现在了半空中,困意朦胧的小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是什么妖?”子修问道。
紫惑还在困梦中,而子修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直接让它愣住了。
“什么什么妖?我吗?我是金蛟啊。”紫惑傻兮兮的自报家门。
孙公公在一旁张着嘴巴合不拢……看青珠并不惊讶,甚至笑眯眯的心情不错。恍然明白定是他去准备茶点时发生了什么。
“紫惑哦,你家主子问你楼下唱歌的女子是什么妖?不是问你。”青珠眼神飘过子修,给迷糊中的小蛇解惑。
紫惑终于悟了,然后小蛇身子缩了又缩,紫水晶一样的小眼睛怯怯的朝子修看过去,见他神色淡漠的望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属于它的妖气一时没收敛住就释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