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考虑到,自己女儿与宁家少爷结婚之事,宁家还不知道,现在宁凝晖死了,怕是就算上门,宁家也不会认下。于是就打算将女婴送人,给女儿再找户老实的人家改嫁。
谁知程雪玉知道了,宁死不从,说自己绝不嫁二夫,而且非要留下孩子,说这是宁凝晖唯一的血脉,岂能送人,并说自己一定会养大孩子。
程老爷见自家女儿不听其劝,气愤之下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谁知,程雪玉不知道因为宁凝晖的死打击太大,还是因为刚生产完脑筋糊涂,竟真的签下了脱离程家的契约。
于是,在月子满了之后,程雪玉和她的女儿程布布,就被赶了出来。
程雪玉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又带着个孩子,能做些什么呢?于是刚出家门的程雪玉,处处碰壁,不仅如此,程布布又因为营养不良时常生病,程雪玉拿不出钱买药,几次都想要一死了之,但还是都狠狠心坚持了下来。
后来,程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事,心痛不已,偷偷叫人送来一百两银子,并劝她回家。
程雪玉气性高,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绝不回去,虽然收下了程老夫人拿来的一百两,但却写下张字据,意为此一百两就当是自己问母亲借的。
程夫人看到女儿的字据,心如刀割,天天以泪洗面,这哭的多了,眼神渐渐的就不大好使了。
程雪玉用几两买了间房子,和女儿两个人相依为命,白天就去各处上工,晚上还要给女儿做小衣服。
而在经历了这样一次次的磨难后,程雪玉的性格变的越发左了,再也不复以往的温柔。
而程父程母,在几年后便携带着家人,举家搬迁到别的地方去了,在程母走之前,程雪玉将当初借程母的一百两托人送还给了程母,老母亲拿着手中的银子,在村口哭的撕心裂肺,最后还是在家人的劝慰下才上了马车,随车慢慢的远去了。
直到马车消失在远处,程雪玉才偷偷从拐角出来,眼中满是泪水。
此时程大娘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的意思是不要掩饰的,自己知道,她是帮了你的情郎程二牛。
程布布看到母亲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的慌被母亲识破了,眼神闪了闪,心慌的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话。
程大娘见程布布认错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拉起程布布的手,朝门口走去,程布布察觉到母亲的意思,赶紧扶住母亲的手。
白小霜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两个人的互动了,看来程大娘对于程二牛是真飞不满意,要不然怎么程布布连提都不敢提起来呢,这样一想,就觉得问她家借住的事情估计是无望了。
看到程大娘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脚步虚浮,像是飘过来的一样,走几步还会长长的喘一段时间,看来的确是强弓之末了,白小霜看到她这个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在这边等她过来都是一件很不对的事情,可是,人家没让你进门,自己也不好直接进去。
在一步三喘气之后,程大娘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扶着程布布的手在那边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把呼吸调整了过来,白小霜赶紧上前帮忙扶着,程布布看到自己的母亲身体虚弱成这样,眼中早已经有了盈盈的泪水。
程大娘看了程布布一眼,心里叹息道:“这孩子性格如此绵软,以后自己不在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又转过头,从头到位的打量了白小霜一遍,点点头说:“倒是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是手却在微不察觉的情况下,从白小霜手中抽了出来,白小霜感觉到程大娘微微的排斥,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对于程大娘的排斥,白小霜有些尴尬,对于程大娘的称赞,那就有些措手不及了,还以为会说自己几句什么的,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把人家想的太坏了)
回过神来,白小霜赶紧说道:“谢谢大娘夸奖。”
程大娘没有接话,只是猛劲的咳嗽,咳的人心中一阵凄楚。
程布布早就哭的不行了,但是又不敢哭出来。
“你带你母亲去看过大夫了吗?”白小霜对着程布布问道。
程布布擦了擦眼泪说道:“看了的,就是大夫说,我娘的病是年轻时落下的,要想治好值得慢慢靠养。”
程大娘咳嗽了一阵,终于缓了过来,轻声斥责程布布说:“布布,你多话了。”程布布就立刻不敢吭声了。
然后又对着白小霜问道:“不知你来找布布有什么事情?”
被她这么一问,白小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正事的,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我姐姐流落此地,想找户人家暂时收留我们。”其实心中觉得胡媚娘应该不会喜欢这里,但是说还是要说的。
果然,程大娘听完,拒绝道:“我和布布孤儿寡母,我的身体又不好,需要有人照顾,没有地方招待二位,二位另找一地方吧。”
程布布没想到母亲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拒绝白小霜,拒绝的还是帮过她,帮过二牛哥的白小霜,连忙在旁边说道:“母亲,小霜是我的恩人!”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恩人。
程大娘白了程布布一眼,说道:“两个弱女子流落在外,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如果收留她们,岂不是惹祸上身?”不得不说,程大娘还是很有眼光的,看来是真不打算收留我们,要不然也不会当面这样直接说出来。
白小霜在旁边听的有些尴尬,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布布有些生气,脸涨的红红的,可是在母亲的眼神之下,又不敢说出忤逆母亲的话,她是知道母亲不喜欢程二牛的,母亲不收留自己的恩人,怕是因为她帮过程二牛的原因。
白小霜看到两人为了自己的事情争吵,有些于心不忍,反正自己也没打算住在这里,于是说道:“其实我也只是问问,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我姐姐还怀着孩子,我得先去看看。”看看胡媚娘还在不在,不在的话,自己好逃跑,唉,开玩笑的,这只是自己掩饰尴尬的借口啊!
“你姐姐怀孕了?”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程大娘的注意。
白小霜点点头,说:“是啊,快五个月了,行动不方便,所以才想找户人家,想等到孩子出身了再走。”
程大娘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又接着问道:“你姐姐的相公呢?”
相公!!!!谁知道那家伙的相公是谁啊?要知道的话早就叫他把家里跑出来的女人拉回去了,这样我也就不用受苦了。
但是自己总不能和他们这么说吧,于是白小霜搜刮肠子,编了个极度狗血的故事,希望讲完了赶紧让我走人:“是这样的,我姐夫上京赶考,我和我姐在家里等我姐夫,本来我们也是不出来的,因为姐姐刚刚怀孕,哪知,村里人告诉我们,姐夫被劫匪劫走了,我和姐姐心急如焚,变卖了家产,来赎姐夫,后来才知道这是别人误传了,我姐夫其实已经上京了,我和姐姐为就姐夫,已经将家产都卖光了,家里回不去了,于是我和我姐就准备去京城找姐夫,姐姐怀着孩子,本来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但是这些我们都坚持下去了,无奈姐姐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赶路下去怕是会动了胎气,所以我们决定找户人家,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说。”一翻话下来,说的我口感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