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安萧然笑着说道:“燕师姐怎么来了?”燕南玲从未与安萧然接触过,对于她的到访,安萧然很意外。
将手背在身后,燕南玲四周打量了一番,莺啼般笑道:“你这地方还真的清静啊,这空辰子太师叔祖还真是会找地方啊。”
“师姐是来找师父的吗?他老人家已经下山去了。”安萧然问道。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燕南玲看着安萧然含笑道,“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之至。”安萧然赔笑道,“那不知师姐找我有什么事?”从小到大,安萧然除了叶柔柔外,还真没有跟其他女子接触过。看着眼前十八九岁的燕南玲,安萧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燕南玲看着局促的安萧然,佯怒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莫非你安太师叔,不许我们这‘后辈’前来打扰你的清修不成?”
安萧然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真没那个意思。还有,师姐就别叫我太师叔了,好是像刚才那样喊我‘小安’就行了。”
“呵呵!”燕南玲看着安萧然一脸的窘迫样子,乐得笑开了花,“看把你急的,我是逗你呢。还有,我以后私下里就不叫你太师叔了,你才多大啊,让我叫你太师叔,我才叫不出口呢。”
燕南玲又与安萧然闲话了一阵,就告辞下峰了去,弄得安萧然有些不明白她来此的目的。在安萧然精心修养的一个月里,燕南玲隔三差五就会来看安萧然,与安萧然说上几句话,还时不时的拿出姐姐的姿态,逗耍安萧然几句。这一来二去的,安萧然也与燕南玲慢慢熟络起来。
等三个月过去之后,安萧然的身体也差不多恢复好了,空辰子又开始催促着安萧然每日去演武堂找李步云对练去了。
转眼已经是是十一月了,天气开始变得冷了下来,茅草屋中的那床薄被也已经换成了厚实的棉被。
昨夜下了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整个无尘山都被积雪所覆盖着,到处都是银白一片。
如往常一样,安萧然趁着中午来到了演武堂,李步云则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他了。“李师兄,我们开始吧。”安萧然向李步云打了招呼,便拿起一把长剑,站到了大厅中央。安萧然的佩剑已经在上次的比斗中毁了,这把是演武堂重新发给他的。
“太师叔,今天我们是练不了了。”李步云笑着摆了摆手,说,“刚才宗主派人前来,说是你一到,便让你去归阳府见宗主。”
安萧然一怔,太师傅要见我?
归阳府离着演武堂并不远,不一会儿,安萧然就来到了归阳府。虽已经严冬,但归阳府门前的那片竹林,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样子,没有丝毫衰败的迹象。
沿着竹间小道,就是灵寂子所居住的小木屋了。平时都有两名子弟会守在这木屋的门前,但今日却是空无一人。
“弟子安萧然,求见太师傅。”安萧然在门口站定,躬身向着木屋朗声说道。
“小安啊,进来吧。”屋里传出灵寂子的声音。安萧然小心的将门推开,灵寂子已经坐在了方桌前,笑着看着安萧然。
安萧然走上两步,毕恭毕敬说道:“安萧然见过太师傅。”
“坐吧。”灵寂子指了指一张椅子,说道,“这儿没有旁的人,就不必拘束了。”待安萧然坐下,接着说道,“来宗门已经有四个月了吧,在这儿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我说就是了。”
见灵寂子如此关心自己,安萧然受宠若惊道:“习惯习惯,我什么都不缺,谢谢太师傅的关心。”
“习惯就好。”灵寂子话锋一转,说道,“小安,那日擂台之上,你所使的内功心法是破天诀吧?你可知道你所练的破天诀的来历吗?”
安萧然没想到灵寂子会将话题转到自己所练的破天诀上,摇了摇头说:“弟子不知。”安萧然没有说谎,自从在涧水城,空辰子将破天诀传给安萧然,他都没有问过破天诀的来历,空辰子也没有说。
灵寂子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这破天诀其实并非我宗门的功法。”
“不是本门的功法?”惊讶道。
灵寂子点点头,说:“在五百年前,那时的本门宗主在一个古修武遗迹偶得一绝世秘籍,因发现秘籍中暗藏巨大功法,他便带回宗门。后来,历代弟子有不少人修习此功法,慢慢发现,这功法开始甚是好学,威力也是比其他的内功强大些,并能迅速提高个人修为,但越往后练却越是艰难。不仅如此,随着修行的加强,练习此秘籍的弟子更是出现了经脉爆裂,丹田尽毁的悲剧。于是,三百年前秘籍就被长锁于藏经堂之上,并严禁本门入室弟子不得擅自借阅。”
“这本秘籍就是破天诀?”安萧然焕然大悟道。
“没错,正是破天诀。破天诀内藏破天裂地的法门,然而却也是凶险不可测之功法。”灵寂子看着安萧然,脸色庄重的问道,“这样,你还要学吗?”
一边是异于一般的功法,一边又是祸福难测的结果,安萧然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灵寂子见安萧然也有些犹豫,淡淡的说道:“这事不急于一时,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吧。”徘徊了一会儿,灵寂子接着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凌霄气武比试的日子了。我知道你很想去,这样吧,你就作为我的随侍弟子一起去吧,但需待在我身边,不得随意走动。”
听说灵寂子要带自己去凌霄气武比试,安萧然喜出望外。至于是以什么身份去,已经不重要了。安萧然满是藏不住的兴奋之情,拱手说道:“谢太师傅。”
灵寂子微微一笑,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道:“好了,你回去吧。明日午时便随我下山。”
看着满心欢喜的安萧然远去,灵寂子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么做,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啊!”经历了当年之事的灵寂子,怎么会看不懂安萧然的心思。在那日擂台之上,灵寂子就已经看出,安萧然非常想去参加凌霄气武比试。他当然也知道,安萧然并不是真的对那场比试感兴趣,而是前来参加的门派中有缥缈宫,才使得他很想去看一看。
“你为什么要带他去?”空辰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灵寂子身后。
“缥缈宫是他的一块心病,压得他喘不过气了。此时让他见识一下缥缈宫,也许对他更是有好处。至于他以后的路,我们也不能多加干涉的。”灵寂子好像早就知道空辰子会来,头也不回的说着,像是在说给空辰子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出了归阳府,安萧然便急忙往演武堂去了,向李步云多要了一把佩剑,就往擎天峰跑去。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让人煎熬的。昨夜整整一夜,安萧然都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早上一大早,便起了床。稍作洗漱后,安萧然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昨晚准备好的褡裢,就奔昊天庄殿去了。
到得昊天庄殿,只见空无一人,这时也还是辰时刚过而已,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安萧然闲来无事,也不愿回擎天峰,就在四周闲逛起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座院门前。
“我怎么到这儿了?”看着远门上“金丹院”三个大字,安萧然自语道,“也罢,上次我昏迷时欧阳师伯送了一颗‘护体金丹’,我还未曾谢过他,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去当面道谢吧。”欧阳梵在安萧然昏迷之际,送了颗‘护体金丹’给安萧然服下,虽说不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也是对真气不稳的安萧然还是很有帮助的。对于欧阳梵的好意,安萧然也一直没时间来当面谢过。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安太师叔啊。”刚进院门,一声怪里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安萧然一看,原来是冯玉正好从里面出来,正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安萧然。
“哦,是冯玉啊。你怎么在这儿啊?”安萧然心情不错,也没有跟冯玉做什么计较,面带微笑寒暄道。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冯玉却不给安萧然任何好脸色,有些顶刺的回了一句。
安萧然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话不投机,也就没有再搭理他的兴致。从冯玉的身边走过,径直进入了正院。冯玉看着安萧然的背影,眼神中露出阴毒之色,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大步走出了金丹院。
金丹院与其他各院都不一样,整个院子修缮的就如一个巨大的药葫芦。一进门,安萧然就看见一个硕大的炼丹炉摆在正当中,火膛中燃着熊熊烈火,两个青袍看护弟子在一旁使劲地用蒲扇往里面扇着风。而欧阳梵与江珲春正坐在一旁的方桌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丹炉。
“欧阳师伯!”安萧然叫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