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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要说什么时间可以让懒觉大王的折木不顾一切的早起。

那么就当属刨去寒暑两假每月只有四次,且在二月份还会缩减成三次的周日。

家庭餐厅Goodies南末次店的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至晚上十二点,对于打工的学生不会安排夜班。

折木没有利用闹钟,自己早早的便起来。

换掉睡衣来到大厅后,首先确认的就是当值问题。

冰箱门正面上的一张当值标被磁条吸住。在其旁边,其他花花绿绿的磁条上大部分都是分配给神田空太的杂物,当然最重要的一项当属——照顾真白。

鲜艳的红色,代表永远不会变更。

折木就像往常一样,哈欠连续打了好几个。有些睡眠不足的进了厨房的操作台。切蔬菜时为避免伤到手指,他特意切得很慢。

本来应该如同往常一样的周日,今天却有些不同。

大厅中的座位上早就有有个人等待在那里,从他的衬衣领口看进去能看到清晰地绯红吻痕。

走在街上可以用视线让人怀孕的人形自走炮——三鹰仁。

正在厨房操作台前准备早餐的折木还是被对方打招呼时才注意到仁的存在。

折木用沾着冷水的双手拍拍脸颊,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点。

“这个时间就回来,有点不像是你了啊,难道被宇宙人附体了吗?”

三鹰仁平时周末的归宿时间大约要拖到九点后,上学的话也不会回宿舍,通常都是直接从留宿的地方直接去学校。

“嘛,算是吧…”

三鹰仁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他两手合拢在一起托着下颚。

动作上和某部动画里的姿势有些相似。

望着在厨房忙碌的折木有一会儿后,仁突然开口问道:“喂,折木,你觉得水高怎么样?”

“我又不是水高的学生,你想找人商谈的话,我认为我的意见没有参考价值。”

折木没有停下动作,酱菜慢慢切成丝。还有大家早上比较喜欢吃的沙拉也步入正轨。料理途中,身上的围裙难免沾上些沙拉酱或是水渍。

“好了,就当是我想征询下你对水高的看法。请至少给点评价嘛!”

“有什么好处吗?”

“喂…”

玩笑过后,折认真地考虑起来。

“评价啊…水高的美术科很不错。其他的,我认为普通科都差不多吧。即使是教育方式不同,我也觉得峰城大附属与水高没什么不同。”

附近唯一能与水高一较高下的就是峰城大附属。

两所学校的偏差值相近,没有太多可以比较的地方。只是相对来说,峰城大附属的校风更加严谨些,水高则像是培养艺术人才一般,更注重培养学生们的自我。

大学也一样吗?

三鹰仁在折木没注意到的地方喃喃自语一句。

“折木,你觉得你们学校的文学系怎么样?”

“哈?”

折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想想后还是回答了对方。

“要说怎么样,那么就是一般一般吧。至少,我觉得对于我这种学生来说,那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老师了。”

回答之后,折木立刻就意识到三鹰仁要做什么。

“难道你想不直升水明艺术大学,转而去考其他学校?”

不可思议,就好像有人无视电梯非要去爬楼梯一样让人觉得怪异。

“谁知道呢…”

折木猜不出仁脸上捉摸不透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只能一边处理着手中一边提出自己建议:“水高的情况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们这边的文学部也算非常优秀,嗯,大概让你写写剧本什么的没问题吧。”

“啊哈哈…”

看着脸色黑起来的三鹰仁,折木轻笑起来。然后由衷的建议道:

“至少我觉得,现在的你需要更多更多自信…”

有些时候,凡人如果长时间待在天才身边就会丢失掉自信。

拥有自信可以做到的事和没有自信做到的事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折木真的觉得,仁需要更多关注的是自己,而不是去看着跑在前方的青梅竹马踌躇不前。

在距离樱花庄几个街区的另一间女子宿舍中,跟三鹰仁同样迷茫的还有一人。

少女的名字是青山七海,水高二年级普通科。

债务,第二学年开始至今的住宿费。

一早,还没有出门的少女就被喊到宿管老师的管理人室。

她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周末刚刚过八点的时间绝对不称不上晚,可离七海的打工确实只剩下不足一小时的时间。

敲门得到回答后,七海走进管理老师的房间。

房间内的装潢并不奢华,是和她们学生一样的布置。要说有哪里不同,那就是挂在墙壁上的各种油画,足足好几副美术作品被婊在框子中装饰于墙壁上。

该说真不愧是水明艺术附属高中

年近四十的老师,濑川惠美看着面前忐忑不安的水高学生。

她心里微微一叹。

“那个,青山你也明白吧?”

“欸?嗯…”

先是吓一跳,等七海听到具体内容后就点头承认。

她确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喊来,也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如果暑假时回家稍微提提宿舍的问题,那么无论是嘴硬心软的父亲,还是绝对溺爱着自己的母亲都会给七海些支持。

可是七海并没有谈论学校里关于自己的事情。

回到大阪后,她依然每天读着台本,满脑子都是关于声优的东西。

等到开学时,负债少女已经来不及处理宿舍的欠债问题。

七海一直很努力,无论是学业那边还是梦想的方面。

行动派又兼具努力家的个性让她解决掉不少麻烦。

声优学校遇到的同辈更是激发出七海内身体里的勤奋。总是会受到身边人鼓舞的七海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更努力的话,什么都做得到!

可是,现实是——

青山七海只能做到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并非无所不能的神。

因此,宿管老师的话没有错,没有什么可以对抗的地方。

想要反驳,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说辞。

七海微微鞠躬,轻轻低头向着从高中伊始时照顾自己的濑川老师行礼。

“这两年来,受您照顾了。不过想立刻找到房子并不是太容易,可以给我些时间吗?”

“嗯,可以是可以…”

“不过,能让我推荐你一个地方吗?房租大约只要现在的两成左右。”

濑川老师的话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七海根本没有细想的时间就被叫到她身边。

老师推荐的那个地方让七海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柔嫩双手不知不觉已被强行塞满相关文件。

“千寻酱!?噢噢,我这里有个学生想要推荐给你哦…”

已经拿起电话的濑川老师更是让七海哭笑不得。

渐渐迎来午休时间的家庭餐厅Goodies南末次店比起往常更加繁忙,员工们都是额上带着汗水辛勤工作。

平时早就应该轮班休息的今天却有些异样。

“三份炒饭吗?嗯,我知道了,请您稍等…”

杉浦小春穿着平时那套粉色的店员制服在大厅中忙来忙去。

更加奇怪的是,平常在周末承担守夜职责的中川和美小姐也在九点前就早早来到店内,她脸上的笑容让很多人都有不好预感。

然后,在九点时店长佐藤先生在休息室中直接当众宣布对于众人无疑于死刑的通告——

今天,青山七海请假。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家店打工?

对这个问题,折木自己都有些记不清。

他只知道,自从来到这家店后,那个以声优作为目标踏实迈进的少女从来没请过假。即使生病,或是…

折木脑海中实在无法给出,高烧三十九度都来上班的人的请假理由。

他心不在焉的处理着收银的工作。偶尔出现失误还会被好心客人们提醒,虽说每次都会让他尴尬非常。

时间刚过午后一时,如果是平常的话,折木应该早就去休息室中给某名少女传教。

不过,今天,大概没机会了…

他唉声叹气的身影正巧被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某位无良领班看到,然后就是狠狠的一击背后斩击!

“才这个时间就没精神了吗!没持久力啊!”

“……“

Goodies南末次店的全职领班——中川和美。

附近短大的学生,性格上有些脱线。还特别喜欢拿折木开玩笑,尤其是折木的台本都被抢走过好几次。

甚至于,中川小姐还会模仿七海的声音来朗读。

是个每次都让七海与折木疲于应对的成年人。

看着折木还是没什么精神的脸,中川和美说道:“别那么没干劲嘛,已经给本田打电话了,他本人说会在下午一点左右到,还是说?…”

她脸上露出坏心眼的表情,一脸神秘的笑道:“罗密欧没有朱丽叶就没办法生活了?”

“中川小姐,即使现在只有我自己,我也很困扰啊…给,您的找零。”

一边偷懒一边工作没问题吗?

这么明目张胆。

折木喜欢的偷懒方法当然是那种不易被察觉的隐蔽方式。

像现在这样被中川和美搭话然后让人注目的情况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更别说在这家店中他深有体会的另一件事。

“啊拉啊拉,不要害羞嘛…”

中川和美凑到收银台前,立刻将家庭餐厅Goodies的前台变成麦当劳那种快餐店形式。

“你们,在做什么呢!”

突然传来的朝气的声音并不是佐藤店长,而是那位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忙碌的大厅执勤——杉浦小春。

冲前辈大喊大叫?

杉浦小春并不会在乎前辈与后辈的关系,她的说教通常都是无视敌方尺寸直接造成定额伤害的地图炮。

威风凛凛,就好像自己是对方家长,或者是对方前辈一样。

“大家都在这么辛苦,前辈你与某个家伙在这里偷懒真的可以吗?”

她走过来,把塑料托盘放夹在腋下。然后直接对着两人这么说道。

折木心中哀叹,看吧,根本不需要自己反击,就会有勇者出来打倒魔王。

“欸欸欸?小春酱真是太严苛啦,我们还没聊一分钟呢!”

“半分钟也不行,您也现在也是拿着薪水工作的吧?怎么可以在这个时机偷懒呢?更别说今天的人手很紧张…”

小春得理不饶人,再说小春与七海平时在店里的工作通常可以被当做两个人看。

也就是说她们两人的效率完全不同,和其他人比起来,是更优秀,可以在同样时间中井井有条做更多事的那类型。

更让折木费解的是,小春与中川小姐的关系就像是食物链一般。中川小姐好像很不适应小春的正面说教,所以总是节节败退。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厨房他们说不用我帮忙了嘛…”

“是吗?请告诉我是谁这么说的?田村先生?还是水树小姐?”

“……”

中川小姐已被将军,怎么都不能透露名字吧。难道让那些成人被小春一个高三学生说教嘛。

无奈之下,她举起白旗。

“请小春领班给我具体的工作指示吧…”

到底谁才是领班啊!

折木心里不停吐槽,小春已经靠自己的才能把这家店的所有人都俘虏了。

比起平时还会表现出疲劳的七海来说,小春就像是核能的钢弹,只要阳光尚未褪去,她就能马力全开的一直运行下去。

真是可怕,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正因为特别可靠,所以会被店里的人所依靠。

“唔嗯…”

小春看了眼大厅的现状,刚刚的高峰期已经过去,现在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坐在沙发上休息。

空位比起刚刚十二点时已经多了不少,只不过依然还是没有可以让人休息的迹象。她分下现状后,便没有推辞的吩咐起来:

“那,请中川小姐担任收银工作。”

“折木就来和我一起处理大厅的事好了。”

“哈?为什么啊!”

折木当然不想去大厅,收银工作虽然也是一般般,可怎么也比大厅要强。万一像上次似的遇到那位冬马和纱,那岂不是更加倒霉。

“有什么不满吗?”

“好吧,我同意了…”

小春的脸没什么表情变化,要说特点的话,就是扑克似的脸看上去特别死板。她的目光称不上严厉,可是总会让人没办法与她两眼对视。

如果对方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那种人,折木自问还能做点什么。

可面对一个对自己比别人更加严格的人,折木实在没办法应付。

折木把收银工作交接给中川和美,自己拿起收银柜台上的手持终端,跟在小春身后慢慢往大厅走去。

就在他死心认命的时候,玻璃店门被从外向内的推开。

余光注意到那个身影的折木呆立于原地。

“大家,实在非常抱歉!!!”

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店员与客人都看着那个浑身是汗,有些狼狈的少女。

“欸…”

喊出来后才意识到什么的青山七海脸上迅速变红。她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折木觉得七海会脸红绝不是紫外线的功劳。

“七…海…”

最先有所行动的是那位领班,她直接从收银台后冲出去,一把抱住七海。然后在七海的反抗中收紧两臂。

“唔唔唔,好想你啊…”

因为长时间的夜班,中川和美有段时间没见过面前的少女了。

“好久不见,中川前辈,不过,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很热耶…”

身上的绿色T恤衫与一条长长的牛仔裤,大概是为方便跑步,少女选择了平时很少做的中性打扮。

大庭广众之下被抱住,让她脸更红了。

“呜呜呜,没有你的话,恶鬼就没人能制住了啊…”

“那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能来实在太好了。”

如果把中川和美与杉浦小春比喻为食物链关系,那么青山七海与杉浦小春的关系大概就是机动车与安全气囊。

因为同样努力与严于律己,七海在店里时,小春不会对其他人要求太过分。

看到乱糟糟这幕的杉浦小春叹口气走到两人身边:“无论想说什么,请你们到休息室里去好吗?要影响到正常营业了哦。”

“是,是!”

七海慌慌忙忙的拖着身上的中川领班消失在店内大厅中,周围的客人们继续谈笑起来。不过,想必对刚刚那幕的议论是少不了咯。

因为中川领班与七海的关系,折木放下手持终端,继续回到收银台后开始进行收银工作。

本来感觉幸运的折木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幸福。

就迎来更大麻烦的开端…

“呀哈喽,小折木…”

在几分钟后,推门而入的五人组让折木刚刚与打工同伴相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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