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在华阳市做着他所谓的生意,这个生意真让毛毛有些难以启齿,特别是那次,一位某局局长对毛毛谈起她公公的时候说:“你公公在华阳市做的生意挺红火,听说是专门经营男女生活上的那种药,还给我送了一些他卖的药,嘻嘻。”
这位局长说完就神秘地笑了一下,毛毛听了很尴尬又不好说什么,心里盘算着:“什么狗屁保健药,说白了就是****。”所谓厂子里的工人就一个,那就是婆婆。公公经常回来取货,而婆婆有时因为要熬夜熬的眼睛红红的,尤其是两个大拇指因为接触那药品,两个拇指指甲盖里,都有黑黑的积水在来回滚动,也不知道那药对人有没有危害。而营销人员就是公公和那一对下了岗的男女,一次顾客反映药品胶囊好些是空的,里面没有装上药,可能是由于婆婆熬夜打盹疏忽了,公公听了,就当着来人的面给家里拨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睡意未消的婆婆,还没等婆婆说话,公公就在电话那头说:“给厂里的职工说一下,药品包装出现了问题,今后要注意。”然后,公公说完就立即挂了电话。这边的婆婆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公公回来的时候才告诉了她。
要过春节了,今年县上没有文化活动要开展。因此,局里也在放假后没什么重要事情。虽说要值班也无事可做,春艳已经有四个年头没有回来了,外甥女也已上四年级,而逢年过节前只有兰兰爸,让兰兰的姑姑把孩子接过去和自己团聚。因为兰兰爸爸不能出来见人,就因为春艳和虎子离婚时,给虎子在基金会欠的十多万元的借款没有还上,股东们闹的厉害,县上就专门成立了清欠小组,并且公安机关配合,不还钱就拘留欠款者,等交了一定的款项才放人。所以,虎子在年关这个时节更是不能露面。但作为孩子的父亲,虎子还是尽了自己的义务。而春艳就不同,她在新疆那边整天说生意如何好,就是不见她挣的钱,而且这次又欠了毛毛自家一位堂哥的四万多元。想想一个农民靠加工衣服那点加工费挣钱很不容易,而且这四万多元里还有别人的加工费。所以,堂哥就不断来毛毛婆家要还钱,而公公却是一再推脱,因为女儿不露面,他只好一次次欺骗着毛毛的堂哥。大年三十下午,毛毛包好了饺子当一家人准备吃年夜饭,毛毛的堂哥和堂嫂来了,两个人已经把生意停了,因为春艳的欠账,他们的生意不但做不下去,而且后面也跟着债主。看着妹妹毛毛的面子,他俩尽量说着好话要钱不想伤了和气,尤其是哥哥好话里面挑着说:“叔,你看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家里现在也坐着债主,他们像我一样挣的都是辛苦钱,听说春艳已经把成衣卖完了,我不想要挣头,只要把本钱还我就行。”
公公听毛毛堂哥说完以后,心不在焉地说:“我也没办法,你看春艳说过年回来,等她回来以后你们俩说吧。”事实上,春艳一直就不回来,这只是公公的托词。因为春艳欠账很多,不止欠这么一笔钱。
堂哥说:“你们家春艳一直不回来,我们的帐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吗?再说了,当初是你给担的保,我才把货给了春艳,要不,你先给我一部分钱吧。”
公公没有接话,反而质问毛毛堂哥说:“我担的保?你有字据吗?”
堂哥听毛毛公公这么说就火了,大声说:“原来你们女儿欠人家钱不还,看来跟你有绝大的关系,没想到你这个走南闯北的人,也跟人胡说八道。”
公公大声地说:“我就这样咋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堂哥愤怒着说:“你女儿欠账你就得还,自古以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公公还要强词夺理时,军生出来解围对毛毛堂哥说:“好了,你们先回去,我们随后联系春艳,让她回来一趟跟你把帐算了还你。”
堂嫂见把丈夫气得浑身发抖,只好说:“走,咱们先回去,就等他女儿回来。”一边说一边拽着丈夫走,毛毛和军生只得在后面跟着把他俩送到大门口,毛毛什么话也不能说,她只有怨恨公公和春艳,同情堂哥两口的遭遇。堂哥一边被媳妇拽着,一边大声数落说:“什么人嘛,没想到钱要不上还跟人说胡呢,我们真是瞎了眼了。”军生转身回家里去了,毛毛站在寒冷的北风中,看着堂哥两口互相拉扯着,数说着在村口慢慢消失了,她对他们感到很歉疚,同时,为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而感到万分羞愧。这个节日在无聊和春艳再次缺席中惨淡地度过了。而春艳此时呢,她正在新疆那里花天酒地,她除了不好好做生意,而且以赌为业。一次,她晚上和在新疆的天陵县人的集聚地——金秋宾馆玩纸牌,屁股底下压着他父亲给的生意本钱约二十七万元,当凌晨四点多,她要回租住地的时候,旁边的人才发现她拿了那么多钱。
初七刚过,一家子就各奔东西,公公和军生去了华阳市,毛毛每天去四爸那边看看婆,和婆在一起,是毛毛现在在李家唯一的精神寄托,然后初七收假后和儿子回到城里,家里只剩下婆婆和春艳的女儿了。
军生现在很是得意,原因是预备役部队的事务并不忙,自己现在和在地方上没什么两样,因此他可以来去自如,特别是他现在和自己相好单小梅可以双宿双飞,他们在华阳市或去西安卿卿我我快乐逍遥。同时,他还结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和自己在公安局的一些同学和朋友,他们以公干为名,其实是结伙到一些歌厅和夜总会去放纵。
三月份,办公室借调的文化干事,被任命为新成立的艺校校长,背地里大家有好多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言,也涉及到女局长。行政上向来是论资排辈,所以大家有看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文化干事只不过在办公室呆了不到半年,可见他和局长走的比较近,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局长超强的能力。最近,有一些关于领导任职年龄的传闻,按照当时的说法女科级领导离岗年龄在五十三岁,企业可以适当放宽。兼书店经理的副局长,也就是女局长的乡党对局长说:“来书店吧,你做书记我做经理。”局长不说什么,可她的心里早已有了想法。因此,局长这几个月进出很忙碌,局里的书记也一反常态开始上班了。
军生在一天下午,被公安局里的朋友叫上去渭南,他们来到渭南后已是晚上,匆匆吃了晚饭就来到一家夜总会,城市的喧嚣刚有了减退,而当走进夜总会,这里的白昼似乎刚刚开始,霓虹灯下,挤满了红男绿女。到处杯光交错打情骂俏。昏黄的大厅顶部被烟雾厚厚的簇拥着,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和脂粉味,还有啤酒和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军生他们先不急于坐下,而是顺着靠四周的桌子转了一圈一副公干样,虽然是身着便装。但是机灵的侍者,还是发现了他们五个人当中有两名干警,于是急急的赶到他们面前,小声说:“几位这边请。”
随即,他们就被带到一间靠墙的中型包间,立刻有服务人员端上果盘和斟上葡萄酒,还有啤酒,并走进五个夹着香烟的妙龄女郎。和军生坐在一起的女孩,毫不客气地坐在军生庞大的怀里。军生一边重重的用自己肥大的手掌,抚摸着女孩一边和她喝酒聊天。女孩因被军生用力的揉捏,就不断地发出娇呻的叫声。军生心里充满了优越感,和公安出门就是不一样,尤其在这种场所那真是贵宾,他想自己和公安也没有多大区别,也是穿制服的。他不停地用自己小而有神,甚至色色的小眼睛,向包间外的大厅中央望着,大厅中央是用三个长方形,乒乓球案子般大小的桌子搭成的表演台,台子上是用大红地毯铺着,台子周围已聚集了好多举着酒杯的浪男****,他们举着酒杯勾肩搭背,耳鬓厮磨地观看着台子上面,台上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头上插着吉普赛人装饰似的羽毛,脸上画的跟女巫可以相提并论的浓妆,使她原本可人的脸庞却有些阴森,身着舞蹈演员穿的饰有鳞片状的桃红舞衣,扭动着水蛇腰,两条胳臂不断地在上空舞动着,迈着天鹅般的步子来回在台子上转动着。她每迈一步,台子下面就发出一片唏嘘声和口哨声。
看到这里,军生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把推开腿上的女孩,不顾女孩的叫嚷和拉拽出了包间径直到台子前面来。台子的正上方站着一个身穿礼服,手握话筒的瘦削男子,用略带尖细的声音说:“现在由我们的露露小姐为大家表演节目。首先是‘吃葡萄’。”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为叫做露露的表演者,在地毯上放了一串颗粒饱满乌黑的葡萄,露露手提葡萄在台上扬起转了一圈,然后就用左手撩起少的不能再少的裙摆,她的下面没有穿短裤,就立时露出了那片黑森林,全场叫好喝倒彩和口哨声顿时混作一片。她又扬了一下手里的葡萄,一下子放到黑森林下面,不出五秒拿起来,看客们看到葡萄少了一枚,又不出十秒葡萄皮和几粒葡萄籽,便掉在大红地毯上,如黑玛瑙一般镶嵌在红地毯上,喝彩和口哨声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又是同样的把戏,手里的葡萄被吃了五颗后,她才笑盈盈地作罢,第一场表演结束。她像一个舞蹈获奖者一样,在台上骄傲的转来转去。男主持又播了第二个节目:‘开啤酒瓶盖’。
这时全场长久骚动了一次,大家都在台子前扛来扛去,想看个究竟,生怕自己错过了每个细节,军生也不例外,将自己肥胖的身躯挤到台子边上。随着全场的欢呼,露露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啤酒瓶,在森林下一放,就听‘嘭’的一声,啤酒瓶四溢着酒花,露露举着酒杯就像举着圣火一样,自己俨然是一位火炬手,随后,在下面轻轻一拿就把瓶盖拿在手里,然后向台下一抛,看客们就互相推搡着抢那瓶盖。看着底下的骚动,露露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俨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随后,她又轻松地起掉两个瓶盖,这下大厅里气氛空前活跃起来,露露也被男主持扶下台子,在人群中不断地来回走动。一边接受看客的搂抱,一边收着数目不等的小费,军生也跟着来回跑,终于军生在一张四人桌上坐下,并示意露露到自己身边的桌子跟前来,露露也不含糊刚走到桌子跟前,就‘啪’的一下把自己的右腿搭上桌子,暴露无遗地献出了自己的下面,然后上半身扭动着,并且把左手伸给了军生,军生一边细心看着露露的下身,一边目不转睛,却把手伸进自己上衣口袋,摸出了一张红版的百元人民币放到露露手中,露露这才收起钱打了个飞吻扬长而去。军生呢,愣了一会儿以后,就像自己是个凯旋的勇士一样,雄赳赳地回到包间里,因为就在刚才,他用一百元就征服了一个女人,现在他就是那个征服者。
包间里只剩下两个公安,和两个小姐以及一个夜总会的管理人员,另外两个同伴和陪酒女郎不知去向。军生的两个公安局的朋友刚才和管理人员做成了一笔交易,看来他们对所得的利益还挺满意。看到军生就招呼军生继续喝酒,这一夜他们就在人肉酒海中消磨过了,军生现在彻底是把什么都看开了,对他来说女人都一样,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而且随着这种夜夜腐糜生活的侵袭,他也越来越觉得人生在世,就只是吃喝玩乐,也越发觉得活着的空虚和毫无意义。因此,他又结交了一些赌友,以便在赌场上对自己已经麻木的神经,有所刺激或者是摧残也罢。当他想玩女人的时候就去宝鸡,渭南。要豪赌的时候则在天陵县或者是纠集一帮人驱车到西安。
军生对毛毛来说似乎已经很遥远和陌生了。而毛毛妈这边看着军生父子,对买房子的事情置之不理,妈妈不断地催着军生的父亲,正好,县城南门口的南街村委会正在盖单元房,毛毛妈觉得一是价钱合理,再就是地理位置也适中。大楼主体已经竣工,就等粉刷后完工,大楼是一幢每层三户的转角楼共五层,第五层是村上的会议室兼村民活动场所。因为离的很近,爸妈知道这幢楼的结构质量,而且地基处理的相当牢固。妈妈和开发商也很熟,谈了后知道每平方价格是六百四十元,觉得价位也合理,就电话约来毛毛的公公,妈妈说:“我打听了好多地方,觉得南门口这块无论从地理位置和房的质量,还有价位上来说都比较合适,你觉得咋样?”
公公说:“好,我也正考虑给他们买房的事情,既然你看合适那就买吧。”
妈妈说:“是呀,距离这么近,现在咱们不如先看看去。”两个亲家就步行来到南街村的大楼里,工地有管事的人就带他们里外上下看了一遍,公公看了直说好。
妈妈问管工地的人说:“你们房子现在出售的咋样?”
管事的说:“看的人很多,也预定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二楼两套一大一小,四楼一套大的房子。”
妈妈说:“四楼高就不考虑了,二楼的小套因为刚好在大楼的转角上,所以房子有些不正,特别是厨房是刀把状,这在住宅上非常忌讳,我看不行就定二楼东面一百零七平方米的单元,再说了东面也是上首,亲家你觉得如何呢?”
公公很爽快地说:“我也觉得刚才看了东单元两室两厅的大小也合适,就定二楼东单元吧。”房子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隔了一个星期左右,公公拿来两万元让毛毛妈给开发商交了定金,妈妈为毛毛和孩子的住房也总算舒了一口气,毛毛也别提有多高兴了,军生不成器,可公公还是管她和孩子的。过了不到一个月,公公一天突然到毛毛娘家对毛毛爸妈说:“我不打算在天陵县买房了,将来军生转业肯定不回天陵县,我准备给他们在华阳市买房。”
毛毛妈说:“你说什么话,你们家现在在天陵县连个房子都没有,孙子上学毛毛上班都没法子,还跑到华阳市买房子,再说军生一直不转业,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长期分开住?”妈妈知道军生的父亲又反悔了,就很生气地说。
公公看样子真是不想买房子了,可一时半会儿对毛毛妈的话,无法做出回答,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看着和亲家谈不到一块就走了,公公走后,毛毛妈给毛毛表哥打电话说,“你去和开发商打一下招呼,我看老汉这次又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反悔不准备买房子了,如果他要去退钱,让人家设法劝劝,并且不要立刻把钱给退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表哥就找到那个开发商朋友,把毛毛公公要退钱的事情说了,开发商知道毛毛生活的一些情形,本来就很同情,本着为毛毛母子考虑的角度对毛毛表哥说:“大哥,你就放心吧,咱妹妹这次买房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老汉来了我自有道理,不会给他退钱。”果然公公去找人家的时候,被开发商婉言拒绝了。公公没法只是后面的钱一分也不交了。
那么,公公为什么当初那么干脆,现在又反悔呢?原来,毛毛听军生无意之间说最近春艳回来了,公公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见了女儿就高兴地说:“春艳,我和你姨这次给你哥他们看了一套房,觉得各方面都很满意,我就给人家交了两万元定金。”
春艳一听就说:“爸,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买房子?”
公公说:“你哥现在已调回家门口,是该考虑他们一家的住房了。”
春艳大声说:“你不能给他们买房子,要买我也要一套,我现在还没处去呢。”
公公放下手中的筷子,很动容地对女儿说:“春艳,爸也想过了,给城里买了房到时候孩子们上学也方便。”
春艳蛮横地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同意你给你儿子买房。”
春艳的态度让父亲很懊恼,这个家里他对女儿从来是没有道理可讲得通。他气得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厨房岸板边,什么话也气得说不出,只狠劲的挥动右胳臂,一锭约有六七个瓷碗,就被摔在地上摔个粉碎。然后,父亲就头也不回开车离开了家。母亲被父女两个突然的吵闹弄的不知所措,一任春艳在家嚎啕大哭了半夜。
离交房款的期限只有二十来天了,这些天里,毛毛妈一边让开发商给毛毛公公打电话,一边自己催,妈妈想好了,如果这次毛毛公公再不出钱,那她也要为女儿把钱垫上把房子买了。妈妈一想到毛毛现在和孩子的处境,就天天一个电话,不断催着毛毛公公。妈妈在电话上说:“亏你还是个生意人,就拿你在外的名气,在城里应当有几处宅院,更不用说军生他们一家三口现在没地方去。”
公公渐渐再也不提不买房子的事了,只是对毛毛妈说:“三嫂你别说了,容我再考虑考虑,再说我还需要时间来筹钱呢。”妈妈听了也就三天两头地问问,她知道只要毛毛公公同意,钱是早晚要交的事情了,最后公公一看再拖下去实在也没什么理由了,就把剩下的四万多元钱交了,开发商也很义气,看在毛毛妈和表哥的面子上一次就给少了四千元。买房子的事到此就算尘埃落定了。公公在房产证办在谁名下的事情上,对毛毛妈说:“三嫂,要不,咱办在毛毛名下。”
毛毛妈说:“不,就办在磊儿名下吧,你看两个孩子过的稀里糊涂的,真要是哪天走不到一起时,我们齐家绝不会看你们李家的财产,应当把孙子安顿好才是,所以就办在磊儿名下。”
公公也说:“那好,就办在磊儿名下。”
妈妈继续说:“现在房子买下了,你也尽力了,后面装修就让他们自己出钱吧。”
公公说:“是该给他们一些经济压力了。”
公公走了,这是他今生唯一用金钱,对这个家里办的一件实事和大事。公公走后,毛毛妈感到这么些年第一次为毛毛开心极了,妈妈见了开发商说:“大侄子,姨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老汉也不会轻易拿一个铜字。但是这次不同,我们跟逮耗子一样把他给逮住了。”妈妈说完引的大家都笑了。
紧接着,妈妈就让毛毛开始装房,当毛毛高兴地跟军生说着自己的计划和打算时,军生一脸不快什么也不说,在毛毛的一再追问下,他撇下一句说:“要装你自己去装,我可没钱。”妈妈拿着自己的积蓄,雇车到西安市的大明宫建材市场,花了六千多元为他们装修房子买了质量好,价格较贵的地板砖和瓷片,为装修房子和厨房卫生间地板用。毛毛除了上班就把儿子干脆放在娘家,自己一有空,就到新房子里给民工烧茶倒水,她不顾自己的辛劳,因为在她心里,生活总算向她招手日子有了奔头。军生回不回来没有关系。晚上,有的时候为了赶进度毛毛就把电工、木工和水工集中到一起加班,以便于自己好照管,这样忙活了一个多月以后房子装修好了。军生也才回来看新房子,看着装修的简单大方而又宽敞明亮的新家,毛毛看得出军生很惊讶也很兴奋,他第一次对毛毛说:“过两天我和你去看家具。”
毛毛就和军生到县城的家具市场,看了一套浅色沙发,家电商场里看了一台冰箱,另外,还买了一台莺燕牌中央空调,还有厨房的一套家具,总共花了不到一万五千元,军生说:“这些钱都是我借别人的。”
毛毛说:“没关系,我们两个人工资加起来每月拿出一千元给人家还,这样一年下来就还的差不多了。”床是从老家拉了一张,加上过去的旧床新家就这样落成了。毛毛妈给毛毛扯了好几条新床单和加工了新被套,妈妈说:“人们讲究搬新家时,床上一切东西都应当是新的。再说,现在磊儿大了也不尿床了,你就把你陪嫁被褥拿出来都换上新的。”毛毛又和妈妈忙活了几天,总算是一切布置好了。搬家的那天,毛毛坚持不让外人知道,她不想张扬和铺张浪费,因为装修房子使得他们欠了一笔债,除了妈妈给他们补贴外,毛毛不用考虑,但是欠别人的钱始终是她心上的大事,长这么大,从小在娘家生活优越惯了,现在为了建立家庭不得不借债,这使她的心里多少有了负担,因此,搬家那天只放了三声炮,在新家做了当地风俗上的‘躟院饭’,其实就是做了一顿烩面自己吃了作罢。当天晚上,毛毛睡在新房床上在新被褥上躺着,看着明亮的天花板,毛毛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总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是真的。直到深夜一点多她才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