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一下子慌了,不知道怎么办,轻摇着林逸的身体:“小书童,小书童,你…你怎么了,快醒醒呀。”说道最后已是语带哭腔。
林逸已然不能去回答她的话。
七绝散的毒性已经蔓延到林逸的大脑中枢,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如同不能说话、听不清楚声音、看不清楚东西一样。只剩下无尽的痛楚折磨着他。
林逸的口中不时会吐出些血来,仿佛是被人重击一般呕血。
“不!我还没有回家!父母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死,什么样的苦难我没经历过,这一切我能承受过来。何况他只是骗取我知觉的假象!”林逸此时脑中有无数的影像,各种酷刑不停的施加在他的身上,似乎要完全磨灭掉他的意志。
这就是七绝散的霸道,如果再配以有人主导的地煞会的堤音功,那么这个人所有的秘密都不会再保留。地煞会的人听见七绝散无不变色,所以再被人抓到时,他们宁愿选择死也不会透露组织的一丝秘密。
就在林逸忍受着无边的痛楚和精神上的鞭笞的时候,他身上的真气亦是暴躁远超往昔,如果内视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似乎要冲破黑暗的封锁,贯通于经脉内。
最为奇特的是,在林逸胸口处檀中**有一小鼎莹莹发光,鼎足刻有万民万物,鼎耳如同新月神痕,挂载与鼎上,鼎身字迹密布,字符游走,似是活物一般,让人一看便是头晕眼花。
莹莹之光本在檀中**,渐渐扩散,由任脉延伸向大脑,任脉之中的那些黑色屏障在荧光照耀下,宛如透明了一般,经脉内的真气也欲冲过封锁,但是屏障仍在,此荧光不知是何种异力,竟然如此的神奇。
莹莹之光照耀在林逸的大脑之内,整个头颅就晶莹如玉,七绝散的毒素在荧光的照耀在无所遁形:如同黑色的蛛丝网一般密布在林逸的大脑之内。
莹莹之光遍布脑中,黑色的蛛丝网就如同遇见克星一般,迅速的集结,在荧光的笼罩下左突右支,一瞬间便逃离了林逸的脑袋,窜入了林逸的躯体。
林逸脑中的异象也就此消失不见了踪迹。
但是七绝毒入了体内并没有消散,他似乎是知道荧光的厉害,并不与之相碰。在经脉内不断的游走,不一会儿便跑遍了林逸的所有经脉,但是当他发现莹莹之光似乎在经脉内也是无所不到时。他分化成黑丝,又是钻入了林逸的躯体。
此时莹莹之光在林逸的躯体内所有的脉络无所不在,悠悠的光芒下却根本发现不了七绝毒的踪迹。似乎是发怒了一般,荧光大盛,宛若实质,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荧光最终没再有什么动作。
脉络内的真气在荧光大盛时,被荧光压缩到了极限,无处可去。也是在此时纷纷的没入了经脉内壁,不见了踪迹。经脉内除了荧光此时空无一物。小鼎滴溜溜的一转,将所有的荧光收敛了进去。
如果林逸看见此鼎,必然要大感惊异,因为他在杀出朔月门时,从黑袍人身上得到了这个让他痛苦了十二年的鼎。
鼎只有龙眼大小,林逸将他穿了绳子系在脖子上,可是第二天就发现不见了踪迹,林逸还以为是遗失了,不想竟然会在他的檀中**。
七绝毒钻入了林逸的躯体时,又瞬间变成了丝状,依附在林逸的躯体感觉神经上,变成了一个更大但是更细的网。
但是没有一小会,只见白茫茫的真气钻出经脉,也是来到了林逸的躯体。真气虽然在经脉内充盈无比,但是躯体的空间似乎更大,茫茫真气化成一片片的雾气融入了林逸的体内,修复着林逸今天透支的肌肉组织,强化着林逸的身体。
一些杂质不断被身体排除,被真气强化过的身体似乎已经能够抵抗七绝毒的毒性,本来密布的丝网有些支离破碎,变得断断续续,不再完整。
林逸忍受的精神上的折磨,在七绝毒逃逸时,终于不再有了,只是林逸以为是自己熬了过来,身心皆疲的他终于松了口气,睡了过去。
苏香不时的探着林逸的鼻息,起初林逸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像是没有了一般。她甚至以为这个人为了就自己精疲力竭而死。但在林逸咳出一大口血的时候,他的气息又逐渐的有力了起来,后来慢慢的平稳了,就如同睡过去了一般。
苏香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森林中折些藤蔓树枝做了两个悬空的吊床,将林逸放了上去,又去采摘了些野果。
……
迎来客栈,一个胡茬满脸的汉子大咧咧的坐在那,一身旧布衣裳,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牛皮剑鞘上满是磨痕,身上带着个酒葫芦,正在那饮酒。
“易大侠来此所谓何事?”楼上下来二人,正是地贼与地奴,说话的是地奴,满脸笑容灿烂。
“哟,刚出去干架啦?也不换身衣裳来。”易真行看着二人身上染血的袍子,没有多大的惊异,平淡的说道。
“得知易大侠来找我们,心里着急见你,这不……”地奴脸上笑容不减,热情的说道。
“呵呵,我可不敢和你们地煞会套上关系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易真行冷笑。
“你……”地贼正要发火,却被地奴拉住。
地奴笑道:“易大侠这话说的严重了,我们是生意人,也就是做些生意而已。杀人的勾当可是不敢做的。”
“你们做什么的,我也不用多说了!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们要个人。”易真行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也不愿和这些人多费口舌。
“找人?不知道易大侠来我们这找谁!”地奴故作不解道。
“苏香。我知道她在你们这里。”易真行缓缓说道,语气十分的肯定。
“易真行,别太嚣张!”地贼却是憋不住怒气,愤愤道。
“怎么,你有意见?”易真行瞥了眼地贼,不屑的道。
“你!看招!”地贼受不了这种轻视,一把长剑如流光像易真行攻去,剑势如虹,嗤嗤声大作,令人无法闪避。
易真行见迎面的一招快速击来,只是脚下轻动,连人带椅移开了几步,便避过剑招。仍然行若无事般的在那喝着酒。
剑破孤星!
地贼看见这幕更是眼睛发红,也不管对方来头如何,如此小瞧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长剑舞起,如离弦之箭,又一次攻来。这剑之快,已让人无法捕捉到剑身的轨迹,更不知如何去招架。
易真行见得此招,眼中也是眸光微微凝聚。地煞七十二星,果然没有一个是庸手!
地奴此时没有出声,只是冷眼看着易真行,似乎是想看看他如何招架!
易真行没有招架,任由剑光袭来,但是他不会笨的去等死,手中酒葫芦脱手而出,向地贼的胸口而去!
那速度竟然比长剑来势更快几分。如果地贼不管这酒葫芦,长剑自然能刺中易真行。但是在长剑刺中易真行的时候。酒葫芦绝对会要掉他的命。
这一招正是攻敌必救!地贼虽怒,但是对自己的命看的却是无比的重要。
当下反手一横,剑光急转,不再刺向易真行,而是击在了酒葫芦上,只听得金铁之声大响,也不知那酒葫芦是何种材质所铸,被陨铁剑打中居然没有碎裂,反而有金属撞击的声音。
二人转眼过了几十招!易真行却是一直连椅子都未曾离开。
“地贼,还不住手!”地奴突然怒喝道。
“我咽不下受不了这口气!”地贼道,剑光依旧如飞,未曾停歇。
地奴听了此话,面上怒容闪过,这人,太不知进退了!
泰山拳!
地奴一拳出手,也是攻向了激战当中的二人,但是他的拳头却不是向易真行打出,而是攻向地贼!
地贼见地奴出手,脸上大喜!道:“我们合力拿下他!”
但是当他看见拳向己身,眼中满是错愕,对于地奴他没有一丝防范,也正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盘,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的出手。
泰山拳攻到了地贼身上时,地奴化拳为爪,一把抓住地贼将他拖出了战局。
易真行收了酒葫芦,又缓缓往嘴里倒了口酒。
地贼被制,看向地奴喝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看见易大侠根本没有全力出手么?”地奴道。
原来直到此时此刻,易真行腰间的长剑都没有出鞘。不是说易真行的武功高过地贼很多,地贼能和陈独拼斗,自然不是弱者。
只是他含怒出手,招式虽然狠辣,但是取胜心切,难免破绽较多,易真行凭借身法以及抓住地贼出手的破绽才能如此从容。
想着刚刚的交手,地贼忍不住出了身冷汗。
“易大侠好身手!”地奴道。
“身手试也试了,武功看也看了,人是不是要给我了。”原来易真行不出腰间剑,是因为旁边还有个地奴在虎视眈眈!
“易大侠说笑了,人真的不在我们手上。如果易大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搜上一搜!”地奴仍是笑呵呵的。
“哦?那我就去搜搜看看!”易真行道。
“好的,赵海你陪易大人去查看!”地奴对旁边的掌柜道。
“是!”客栈掌柜恭声道。
“那我们就在下面等候易大侠!”地奴笑着对易真行道。
听了地奴的话,地贼心中也是恍然大悟,人已经跑了,就算将客栈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
待得易真行上去后,地贼忍不住道:“为什么要忍让他,我地煞会的何曾怕过别人!”
地奴冷声道:“榆木脑袋!你可知他为何在我们前脚刚到后脚便来了?”
看了眼地贼,又继续道:“那说明有人告诉他!能监察到我地煞会的,只有白月杭组建的九州卫!”
“你是说他是聂化生喊来的?”地贼说道。
地奴道:“不错!易真行武功虽高,但我二人联手也不怵他。只是聂化生与他乃是生死之交,聂化生后面更是有白月杭在!”
“何况人已经跑了,他又能搜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