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林染瞧不起研磨,觉得那是邪门歪道,但实际上,研磨师这一行业那可是十分赚钱的,虽说那脉器价格贵的离谱,动辄好几万脉币,但其收益也是非常可观的,随便一份黄阶下品血精,就能卖到几百乃至上千脉币的高昂价格,更不要说是更高级的血精了。
血精这东西虽然称不上是必需品,但其对修脉者各个方面的加持作用却是不可磨灭的,很多情况下,血精的有无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比斗的胜负,可见其对习武之人的重要性。
一个研磨师的好坏,不仅在于其研磨能力,还取决于他对血精图谱的创制能力,一份血精最为重要也最为核心的东西,便是血精的配方,而这血精图谱,便是对这血精配方的具体的说明和图文阐述。
可以说,只要研磨师的等级足够,给他任何一个他能够驾驭的血精图谱,他加以研究之下,都能毫不费力的将其对应的血精制作出来。
但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大部分的血精配方,普遍都是一些烂大街的低级货色,其中的成分不知道被几代人改过多少遍,同一个配方,不同的研磨师可以用自己的见解对其加以改进,所产生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研磨这一行,最贵的不是脉器,而是血精图谱,但真要说来,血精图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用钱可以买得到的,一旦有上古的高级血精图谱出世,方圆数千里的各派高手都会赶来争夺,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而像林染这样根本没有接触过血精制作的家伙,别说是血精图谱了,连个脉器都用不了,像这样的人跑去研磨师公会,那不是丢人现眼呢么?
没错,林染这一次,就是腆着脸去丢人的!
这个时代是血精盛行的时代,研磨师自然也是富得流油,由那些研磨师精英所组成的公会又怎么会缺钱?林染这次,就是要利用这研磨师公会的漏洞,借到免费的脉器。
方法很简单——研磨师考核。
这研磨师考核的内容十分单一,基本都是对研磨术的直接考核,随便给你找一份烂大街的血精图谱,让你自备材料,照着研磨,如果没有脉器,研磨师公会将会免费借给你一套普通的脉器。
但这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一个连脉器都没有的人,又是如何一步步的精进自己的研墨术,成为研磨师的呢?
这事儿现在看起来的确可笑,但放在几百年前,那还真就是成立的,因为那个年代研墨术没有普及,脉器普遍价格高昂。
注意,这里的高昂可不是现在这种几万脉币就能解决的那种,也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能勉强弄到一把,平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基本是没什么可能的。
所以那个年代十分流行一种东西,叫做脉器出租,许多热衷于研磨却又买不起脉器的人,便从这些地方借来脉器练习。
这研磨师公会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自己采购了一小批脉器放在仓库***前来考核的人使用。
可随着血精的日渐普及,脉器的价格也愈发的趋向于平民化,许多出身平凡一些的人都可以弄到几件称手的脉器了,这脉器仓库也就渐渐的荒废了。
但似乎是出于一种对传统的尊敬,这种仓库的形式还一直流传下来,只是近两年来,的确是没有几个人会提及了,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骷髅一具,也都是些老古董了,混到这把年纪还买不起脉器的,还不如那些骷髅呢。
林染一开始报出自己林家子弟的身份时,那些人对他还有几分正眼相待的意思,但还未等对方“公子”的尊称出口,他便说出了一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估计你们也都能猜到了,不过由于那句话太过丢人,具体内容我就不加以描述了。
那考核老师不过三十来岁,哪里知道什么脉器仓库的存在,听到对方要过来“借脉器”,还以为是来打劫的呢,差点没一套黄阶中级脉术打到他身上,好在一旁打盹的老头及时出手阻拦,才没有让林染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那老者打发走了之前的那位年轻考官,大体扫了一眼前方的少年,捋着胡子,略带欣慰的问道:“这个时代,像你这样艰苦勤学的小子不多了呀,告诉我,小伙子,你喜欢研磨术么?”
林染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老者瞬间有一种脸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把之前那个教官叫过来,重新打一套黄阶中级脉术,把林染给轰出去。。
但毕竟人家阅历在这,不想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便平心静气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林染几乎又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我来考核啊,我可是交了报名费了的,你总不能不让我考吧,借脉器可是脉源国研磨师公会的传统,而且这报名须知上也写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本巨大的册子,十分熟练的翻到了第三百二十八页,指了指第二十七行。。(睚眦告诉他在这一页的)
那老者见状长叹一口气,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她妈都能找得到,也算你有本事了。
他无奈的抹了把脸,指了指前面的操作台,示意林染开始考核。
而林染则是十分得意的一笑,大摇大摆的坐了过去,扫眼看了看四周,眉头一皱,轻声喃喃道:“这什么研磨师公会啊,又脏又乱的。。”
那老者血脉之力何其高超,自然是听到了对方的抱怨声,眉头一抖便要发怒,但仔细一想还是忍了下来,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么个不正经的小王八犊子,到底能有什么本事。
还真没让这老者失望,这林染啊,还真就是屁本事没有!
“赶紧开始啊,再多坐俩时辰我们也不会把报名费退给你!”那老者看林染半天没动静,有些不爽的催促道。
林染看都没看那老者一眼,伸出手来,似乎在向老者讨要着什么。
“又怎么了?材料可得你自己备哈,我们工会可没有!”
林染则是十分无语的回头白了他一眼,问道:“老先生,您记得您今年多大了么?”
“那当然,老朽今年不多不少,八年又两个甲子。”
林染略带玩味的看了对方一眼,笑道:“看着也不傻啊,两分钟前刚跟你借脉器,怎么就忘了呢?”
那老者瞬间面红耳赤,反骂道:
“那可不是,碰上你这种研磨界的耻辱,我哪还有心思记这个,我得赶紧把你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给以后的弟子当经典反面教材才是!”
“你骂我可以,别站着不动啊,赶紧去拿脉器,再不拿我可投诉你们公会了哈。”林染十分无赖的调侃道。
那老者猛地叹了口气,狠狠的甩了甩袖口,向着早已积了灰的脉器仓库走去。
也不知道从哪扯出来一支二尺多长的脉器,就摔到了林染面前,十分不耐烦的道:“给,赶紧开始吧,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闲耗。”
林染也不理会,随手扒掉了脉器上面附着着的蜘蛛丝,刚一拭去那脉器上的灰尘,几道晦涩难懂的符号便瞬间显现了出来。
他也懒得去深究那些符文的真正含义,心念催动之下,一道道青金色的血脉之力自他的心口位置鱼贯而出,一束金色光波也是瞬间从他的胸口扩散,迅速覆盖至全身,而那道青金色的洪流也是顺着他的手臂,急不可耐的向着那道紫金色脉器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