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慢慢的,她发现了,在自己身边的闲人是越来越多了。有时甚至会定定的看着自己。弄得她都以为是不是脸上粘了什么脏东西。
此时她已足足八岁多了,身量还未长开,头发却已长得过腰,她也没多注意,每天就一条大麻花辫子,管他旁人指指点点呢。可终于有麻烦找上门来了,村里一个无业的汉子,总是远远的望着她,一见她来,转身就跑,这日这汉子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步蹿了上来,抢了她插在头上固定的竹雕的钗子,又是转身就跑……尼美,弄得她披了个头发像个疯婆一般的回到舅舅家。
时过期迁,萧晴总算与这家人有点话说了。饭桌上她咬牙切齿的道出了这事,舅妈一下没忍住,呛着了,直咳个不停。舅舅则皱着个眉头看着她。眼神儿有点飘,又转头看向他处道:“你日后少点出门吧,就在家里好了。”萧晴哪里愿意。应了一声,水过鸭背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在江陵城内,有一个人在无声的饮着酒,一年多了,萧丫头毫无消息,自从在吴州还没有收到皇令便集结士兵打算直接渡江找萧琮算帐后,他被及时赶到的父皇特使直接带着高手制服。并被勒令禁足于江南道足足三个月,不得领兵,不得出府,只能处理一些政事。手下打探消息的人也暂时与他失了联络。
他知道这是父皇怕被他坏了收服江陵的大计。可是也因为如此,他彻底的断掉了查找萧丫头的线索。他不怪父皇困他却怨父皇阻了他找回萧丫头。如今即然萧琮已被顺利带到了长安了,江陵也被顺利接收,他才被真正的准许到江陵来。与萧琮错开,他又没能逼问出丫头的下落。
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释放,又未能及时的寻找到萧丫头,如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虽然阿翼如今已回到他的身边,但时过境迁,又失去了线索,再想找一个小姑娘的下落,谈何容易。
如今每个月,他总要抽个几天来江陵,人没有找到,他有时则会到从前两人相处过的地方去转转,母后又写信来叫他回长安转转了。唉,一日没有寻到人,他的心都无从着落,现在的心情又怎么能带回去见父皇母后。
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去,因为父皇的御令到了。御令的内容让他悲愤莫名,竟然是让他娶一位江陵的公主。他一心要娶的丫头如今尚不知流落何处,如今却要娶一位去******江陵公主?愁酒入肚,很快他就醉得不省人事。第二日一早,他整好行装,将那个颓废的自己一把扔掉。丫头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他对自己说。
“昨日有御史到江陵来了,为的是殿下您的亲事,您……要不要看一下?”宇文化及很是有些献媚的道。自从前年过年前自己误过一次事后,自己足足被殿下雪藏了一整年。这气才消。终于到了后来,又将他给挖了出来重新使用,若是自己再不小心,又被雪藏了起来,老父亲宇不述不得打断他的腿。
这次跟着殿下再至江陵,将功赎罪,机会难得啊,必须把握。“唔,拿来看看。相士怎么说的?”杨广从宇文化及手中接过了那文书,上面共有三个八字,他的脑海里转来转去的就是开皇一年二月,那是丫头跟他提过的生辰。“相士说,都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就对了。我也不想娶这些个金技玉叶,你看看那萧琮,被封了个莒国公,竟能安之若素的做着这官。二百名官员,也是几无反持抗,就一位萧岩,还知道带了些人去江南那边投靠了陈国。这样的德性,就知道他们家出不了好人……(呃……阿摩你确定?)他把那些八字一丢,“走了,我们很快就要回江南道去了。得跟父皇说,是时候造船了。听说有种叫‘五牙,的大船。还有一种叫黄龙的稍小些的战船,咱们必须得赶起来,最是怕一开打,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飞鸽带着杨广的信件飞抵长安城,进入长安城内城郭,不一会,一位兵士便携带着一支小竹筒子来到了隋帝的书房前。内侍献上竹筒后,里头沉静了好一会儿,便道:“门外拟旨:着介州刺史李衍在襄州,杨素于马东郡建造“五牙”大船,黄龙小船以备战未来南征。”
“贺若这老小子不错嘛,想到将军里头淘汰不用的大马去换船。呵呵,这些又破又旧的民船停在江边外围,里头的好船就给涂上了枯草的颜色,还铺上了枯草以伪装。每隔个一段时日便在江边练兵,****一集结,他就又散去,现在他们集结练兵,陈兵都麻木了。不再有任何动作。呵呵呵,这个方法好!贺若老儿宝刀未老啊!”隋帝大慰。
丫头,你教我的虚则实之这招,你看我用得如何?
看着贺若将军激动的看着隋帝的批注,杨广为丫头,也为自己深深的骄傲着。才回到江南道,茶都未喝上一口,便急急有一人求见晋王,杨广正待不见,却心里头灵光一闪,这是什么地方?隋军重地,什么人会知道他在这里,特地来此求见?
隋帝如今对他却是有些别的意见了。总觉得他这儿子这一年多来他都有些看不懂了。除了做好了江南道的事,竟然很是有些锋芒尽敛的模样。他不知这是儿子的有意为之,这个儿子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披上了一层保护色。
一年多前的那三个探子中,有两人为西梁之人,最后一人,经过查明,已证实,是太子方面的人。他若再不知收敛,怕是又会有什么祸事来临。如今有关萧芨的失踪,又有了新的证据,太子方面也插了一手。而这一手里头,甚至还有母后抻手的痕迹。他猜测母后并不想他与这萧芨的女儿真的成其好事。于是现在的他,的确是有些在迴避着长安。
又一个月过去了,长安城,萧琮很是有些不自在的摸着自己袖中的那根很是漂亮的凤钗。怎么办?三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都已经相过了八字,不是八字不合,就是别的什么,现已被隋帝全否。要想与杨家联姻,如今就只这剩了一位公主。可他不敢举荐啊,这位可是与自己有着不小的过节的妹妹啊。若是日后得势,岂非又弄着了自己。他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第四位皇妹,到底是说出来呢?还是不说出来。
“罢了,晋王又不是太子,她的妻子顶了天了也只能成为一位王妃,一位王妃又不是皇后,再得势又怎么样?终归将不能左右我的命运。皇帝的位子终归是会落入太子的手中的。”他在说服自己。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足以将萧将与杨家,紧紧的绑在一起。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的放过?思虑再三,总觉得后果也许是自己想得太过严重了。
于是他终于下定的决心,跟隋帝和盘托出。“皇上,微臣还有一位妹妹,她有些特殊,从小长于宫外,他的养父却极有学问,她亦是聪明得很,才智过人。如今她的养父母不知所踪,这事一问我母亲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臣让臣的母亲将这位妹妹的八字也送与御史大人看看如何?”
隋帝一心想与萧家联姻,作为南方势力的加固,这种联姻说不定以后还有,但与萧家,却是不同于别人。毕竟他与萧岿曾为知已好友,能有一分希望他都要争取。于是他立时便下了一道圣诣,让现在在江陵的那位御史大夫再留个几日,还有一位公主的八字没有送过来。”
御史收到御令后心道这就奇了,怎么现在才来说还有一位公主呢?果然,过不了多久,张皇后又让人送来了一份八字。将这八字递与了老相士。这老相士一看这八字,立时蒙了。急急拿来了纸笔推算,“极好!这八字极好,配晋王再好不过。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于是,敲定了是这位公主与晋王的好事。这相士一向与太子不大合,他还藏了一半的话没敢说,怕给晋王惹麻烦。这最后送来的八字,是只飞凤,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并且,真的与晋王的八字非常相合。至于为何是飞凤而非金凤,这就不是他所能推算的了。晋王杨广若能得此女,必将一举金殿主帝。这些话打死也不能说。谋逆的帽子即便是皇子,也是万万不能带上的。
命运已被红绳死死牵上的两人在这个时候却都是完全被矇在鼓里。
早晨,萧晴照例的起床打水,做早饭,完了提着衣篮到河边去洗衣去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就在她洗衣的附近盘亘不去。看着这两只活沷可爱的小鸟儿在一边活蹦乱跳,小嘴里还不停发出“呀呀”的叫声,萧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