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高这样就可以远远地看见你。”龙涵宇冷淡的话里透出的却是丝丝撩人的小暧昧。
“你听到了?”林梦清小小地讶异了一下,看来自己说话就没有隐私可言,这古代高手如云,轻微如蚊吟的悄悄话也会被人逮到,罢了,反正他也没怎么样。
“嗯,每一次都是低低地咕哝着,我想听都不得不竖起耳朵。”龙涵宇抬手扯了扯耳垂,优雅地说道,脸色和暖,消融了冰川。
林梦清闷闷地低下了头,心里碎碎念念着,丫丫的,你不就是想显摆自己多么厉害嘛,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就骄傲去吧。
摸了摸鼻子,林梦清扬起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你砸了门,是不是?”
龙涵宇笑了笑,瞧着她很有生气的脸,点了点头,“还不是因为你把我锁在外边了,不然我怎么舍得动你的屋子。”
林梦清那叫一个汗呐,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自己错了一般,真是会推卸责任,啧啧。
“我不是怕有坏人进来嘛,结果却让你给砸了门。还有你说说你做得对不对,明明是你自己错了,还一错再错,主动承认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知错能改就是好青年(其实她想说好孩子的,还好把住了嘴巴,不然铁定要捱他教训了),阿宇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呢,所以归根到底就是你的错。”
龙涵宇紧了紧手掌,林梦清缩了缩手心,他是打算捏自己的手呢,那是面团吗,他想捏成什么样就什么样的吗,那可是她宝贝的小手呀。
“云儿嘴真叼。”
林梦清松了一口气,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他显然还没有动怒的迹象,自己总算还平安无事。
“云儿。”
“嗯?”很乖巧了,变脸变得相当的顺利。
“你昨晚可不老实了。”
一句话说出来一点也没脸红。
林梦清听在耳里变了个味道,好暧昧的话,怎么觉得真有什么似的,不过她看过自己的衣衫,完好无缺,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一定没有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的。
“你看这么大一个牙印。”龙涵宇将手松开,抬起了那只手,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圈圈便映入了她的眼眸。
看着齿痕是小巧的,显然是女子的,跟她的牙齿比起来似乎有几分贴近,可是不表示就是她的呀,她为什么要咬他,他一定是故意陷害自己的。
牙印上有咬破的痕迹,上边那破了的皮已经结痂了,闻着有淡淡的药香味儿,怪不得她奇怪没有人用药喝药,怎么屋子里有药味呢,原来是他手上散发出来的。
“我无缘无故干嘛咬你,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说谎也要高明一点,不要弄些不着边际的话来糊弄我。”林梦清将他横在她面前的手推开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没有,是真的。我怎么晓得你为何会大开狮子口咬人呢。”龙涵宇收回手,负在背后,微冷着脸色,清冷地说道。
林梦清耸耸肩,道:“片面之词不足为据,没有人证物证,什么都是可以编造的。”
“我就是证人,物证就是它。”
“都说不算的,你自己说自己当然是对啦,谁会承认自己是错的呢,那不是很二很白痴。”林梦清戳了戳手指,挑了下细长的柳叶眉。
“除非——”林梦清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超级夸张的笑容,脸上的那层薄粉随着脸颊的颤动落了一点儿,淡淡的玫瑰香落在两人的鼻尖上,痒痒的,有些呛人。
林梦清伸手揉了揉鼻子,忍住了快要爆发的喷嚏,心想,以后还是素面朝天吧,连王府的上等脂粉也如此呛人刺鼻,其他低档劣质的胭脂水粉岂不是更加的糟糕了,如此想着便没有了继续擦粉的欲望了。
“除非什么?”龙涵宇很是好奇她到底还有什么法子,实在是她头脑里装的东西稀奇古怪,使得他不敢妄自揣测。
“除非你让我咬一口,若是两个一样,那么便是我咬的。”说完林梦清便自顾自地嗤嗤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清脆的笑声飘飘荡荡,传到了外边,在外边听动静的丫环们都窃窃地笑了,看来娘娘还是有办法的,居然敢如此大胆而爽朗地笑出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林梦清故意夸大动作地拉过他的手,抓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瞧着,似乎随时都会给头留一个深深的牙印似的。
“好。”龙涵宇将手抬了抬,凑近了林梦清咧开大笑的嘴,极为平淡地说道,“咬吧,不然无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林梦清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拢,僵硬在那里。
听他这么说,似乎是认真的了,不行,自己才不会随便咬人呢,虽然他为人冷清了许多,可是呢也对自己照顾周到,她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的人,不会如此记挂小事,方才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哪里会真的追究他的破坏行为呢,这是他的地盘,怎么破坏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没有咬过,为什么要给你演示一遍,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反咬我一口呢,我是不会干这么二的事情的。”林梦清嘴上自然不会说那些心里话,拐了个弯,换了个说话,把事情给欧可了。
龙涵宇富有弹性的薄唇轻轻地一扯,轻缓地说道:“不会反咬你一口的。”
林梦清揉了揉脑门,跺了下脚,他是什么做的,怎么就不肯松口呢,大家和和乐乐地过去了,不是很好吗?
“我咬了你一口,你说一说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姐姐就跟你倔上了。
“时间大约发生在戊时二刻到三刻之间,在外间的美人榻上,只有你和我两人,我给你你盖被子,结果被你咬了一口,就是这样。”龙涵宇无比真诚地瞧着对方的眼,那眼神干净如泉水,清澈透亮,令人不得不陷在里边相信他的话,林梦清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她想起了那个梦,梦里她咬了方成翔一口,感觉真的很真实,软软的触感,淡淡的熏香,好像那股气息便来自于他,是杜若的清雅芬芳。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漏跳了一拍子,原来自己真的咬了他一口!
脸顿时红了起来,耳垂上的血色是最明显的,龙涵宇看在眼里,明白了八九分,她估计是记起来了。
有时候做梦还是可以残留一些零碎的片段,而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更加不容易忘记了,所以他还是赢了一局。
“放心吧,我说过不会回咬你一口的。”龙涵宇有些自得地拍了拍林梦清的肩膀,顺便摸了下她滚烫的耳垂,触手滑滑的,像一匹最华丽精致的丝缎,透着不可思议的诱惑力。
手僵持了一下才留恋地移开了,闷闷地清了清嗓子。
“很纯很暧昧,不过我暂时没兴趣。”林梦清揉了揉耳垂,希望快些消散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去得却是慢慢悠悠的呢,她的定力明显是不如前一世了。
“你梦里不停地说什么逞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跟谁闹别扭吗?”有一个问题冒泡一般地接了上来。
林梦清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逞强?她干嘛说逞强,他是听错了。
她梦里先是出现了方成翔,对了,方成翔,成翔不就是逞强的一个错觉吗?自己梦里也在叫他吗?怎么会这样,自己好像还是惦记着那个没良心、脑袋秀逗了的负心汉,真是欠拍呀,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早就应该忘记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有时候内心深处还是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做出一些由衷的事情来,比如她还是会梦见他,还是记得他的面容,到底是一段情缘难了断,解铃还须系铃人。
能不能过去这个坎,都要看她自己了,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眨眼即过,一辈子也就在是眼睛一眨的过程中跳过的,她何必庸人自扰呢。
“嗯?”龙涵宇瞧着她百味纷呈的脸,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拖长的尾音有些跳跃,像是在起伏地吟唱。
“嗯?啊?”林梦清回过神来,呵呵地干笑两声,一手绞着细长的云霞色的披帛,心里想着该说什么把事情给绕过去。
书房,对,就是书房。
林梦清眼睛哗地亮了一层,亲昵地牵过他的手,道:“你不是要带我去书房瞧瞧嘛,我们现在就去吧,看一会儿书然后就可以回来用午膳了。”
“时间过得快呀,这么一想就简单地过去了三分之一,呵呵。”林梦清托着他的手往外走去,相似的场景,不一样的位置,对换了角色。
龙涵宇见她好不容易跟自己亲近些了,一欢喜,便把那个模模糊糊的“逞强”给跑到山沟沟里去了,跟着她的步子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瞧见了一群丫环讶异地瞧着他们一瞬,脸色变了又变,红白交接过后,便低顺着眉眼躬身行礼了,悄悄地抬起眼帘瞧着恩恩爱爱地走过去的两人,郎才女貌,哦,不是,应该说是郎情妾意,这个比较合适,很是应景,暗想着自己果然是托了个好主子,才一进门便得到了千万分的宠爱。
一个个笑得跟树上的花枝一般颤颤地摇着纤细的腰肢,阳光落在平凡的脸上,也添了几分色彩,美得天真灿烂。
书房离长青阁近,走过一道长廊,转进一个月圆形的拱门,便到了。
门的两侧有两个身穿藏青色劲装的侍卫笔挺肃然地守卫着,瞧着书房周围的景致便觉得庄严肃穆,此处偏僻,阳光也不够热烈,显得阴气重重的,连夏日里也是如冰雪覆盖一般的冰冷,倒是与龙涵宇个人的冷然气质相配了。
边上有假山嶙峋,假山上没有一点毛毛虫样的小草苗子,看着光秃秃的,灰溜溜的;右边这是一丛翠竹,常年葱郁,油亮晶莹的绿意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色彩,也显得略微有了几许生气,偶尔风吹过,发出低低的竹吟,低缓拉长的乐音有些苍凉之感。
他可真是奇怪。林梦清左右打量了下书房所在的位置,摸了摸鼻子,随即便释然了,又不是她的书房,她*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