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柔,你在、你在说什么?”我看他慌乱着整理思绪,还要勉强地在脸上露出笑容,想要把这一切当成是笑话,当成是我开的笑话。
“我们、离婚。”不行,我一定要保持镇定,保持冷静,我要相信这一时的痛苦,将会给他带来一生的幸福。
“开什么玩笑?离婚?以柔,这种事不能乱说。我们只不过是吵了个架,只不过是有一些误会,我、我跟你道——”他视线终于不敢再正视我,眼神不断漂移。
“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们离婚吧。”我将手从餐桌上收下来放在大腿上,不让他发现自己紧握的拳头,“我们离婚”这四个字被我重复说了三次,仿佛除了这几个字就没有其他台词了。
“不、不是的、我、我们、你、你怎么会想要跟我离婚呢?我们的孩子、我们、”他开始慌乱地语无伦次,站了起身扶着额,企图要重整这一切。
“孩子?不会有孩子。我会把他拿掉。”我几乎是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说出这样的话,甚至感觉到在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扎进肉的痛楚。
“拿掉?不、不可能!你一定是还在气我,你一定是还在气我才会说——”他走到我面前一脸难以置信。
“气你?不、我没有在气你,我只是不爱你了,我真的累了。五年前也好,现在也好——”我站了起身,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
“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拿掉我的孩子,怎么可能——”
“我要和宇澈一起,怎么可能怀着你的孩子?”我挤出笑容,希望能让他信服。
“和宇澈在一起?”我听见他的眼眶在这一连串的刺激之后变成了淡红色,声音在颤抖。
“宇澈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我跟他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除了钱以外,还有什么比得上宇澈吗?”我知道男人最基本的禁忌,就是拿他去跟别人比较。
“你一直、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是,如果不是為了你的錢,你真的以為我會要跟你在一起嗎?”我尝试笑得更加爽快,这样的笑容像在自杀,一刀一刀划在心上。
“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的钱,又怎麽会现在决定和我离婚呢?”他用仅存的理性思考,找出不可能的理由。
“因为我想要跟宇澈在一起。钱的事情,我和他会一起解决。”我转身,交叉着手,打算要往房间走去,收拾行李。
“咚”一声,我好奇地一转身看,张大了嘴,霎那间想要冲上前抱住跪在地上的他,我趁他还没发现就收起了那只伸处的手,那心底快要逃脱的欲望。
“秋以柔,我求你,你要钱,我给你,我的钱都给你,你要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求你。”他跪在我身前,昔日高高在上的他竟然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下,他的泪水也从眼眶缓缓滑落,我听见心里的血在滴,滴答滴答,怎么流也流不完,只是痛,永恒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