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距那次命案发生不到一个月,韩兵便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凶手此举有些画蛇添足……”郁青陷入了深思。
“可凶手将韩兵杀死,恰好令唯一有嫌疑的人死无对证,这一步无懈可击。”白河说。
郁青没有回答,他的脑海里,整个案件的牵扯到的所有人正渐渐排列成一道关系网。
“可如果凶手为何在轮船上杀死韩兵,他可以将韩兵的尸体抛入大海,这样的毁尸灭迹岂不是更完美。”郁青说。
“这……”白河仔细一想,凶手在离开后才杀了韩兵的确有些不合逻辑。
“当日轮船上所有乘客的身份你是否全部调查过?”郁青问。
“查过。”白河说。
“有没有隶属于市土地管理部门的人。”
白河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的文件密密麻麻,存储着大约上百人的信息。
“的确有一名,他叫徐晨,是市土地管理局的局长。”白河查找到了他的信息。
此时,听了半天的许崇也开始了分析,“韩兵要杀汪国,这件事被徐晨知晓,徐晨认为当年他和汪国一唱一和,使徐晨公司破产以及造成他车祸的事被韩兵发现,在杀了汪国后,韩兵第二个目标很可能是自己,所以他那天上船的目的很可能并不是杀孙天水,而是杀韩兵。”
“没错,但在发现孙天水后,徐晨萌生了一石二鸟的计划,他杀了孙天水并故意留下一些线索,将嫌疑推向韩兵,这样韩兵就会因杀人罪名而被判死刑,而刑警方展对案件的调查更是让徐晨窃喜,因为他不用再等船靠岸后警察上船搜集证据。而且为了做到更加逼真,他假装袭击了一次方展,让方展误以为是韩兵心虚袭击了他。但令徐晨没有想到的是,方展发现了地毯下隐藏的可疑血迹,而且在自己于孙天水房间搜寻那封检举信时,差一点被方展撞破。而就在方展看到检举信,知道了一切并准备将真相公布时,徐晨袭击了他。”郁青分析道。
“所以在这之后,船很快靠岸,而徐晨失去了杀死韩兵的机会,他越来越害怕韩兵会对他下手,因此只能先发制人,对韩兵下手。”许崇说。
“我看你们俩倒是像一唱一和。”白河调侃了一句。
许崇嘿嘿一笑,说道:“表弟,我现在的推理能力进步不少吧,都快能跟上你的节奏了。”
理清了案子,许崇和白河都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情开着玩笑。
郁青则不然,因为案件中有一个环节说不通,而这却他令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危险的人。
“郁青,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许崇以为郁青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先从王长军入手,先将他在纪检楼内大规模安装监控的事告知本市警方,另外去孙天水家一趟,那天,孙天水乘坐豪华轮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度假,而是前往省部递交信件,而他乘坐豪华游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确,很多人都会用办公事的名义休假,但很难有人会想到会有人以休假的名义办公事,这表明孙天水是一个极为警惕的人,他一定会留下备份以防不测。”
随后,白河负责报警,许崇根据白河提供的地址前往孙天水的家中寻找检举信。
“咚,咚,咚。”许崇敲了敲门。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人开了门,问道:“你找谁?”
“这里是孙天水家吗?”
年轻人面色一变,就要将门关上,许崇从口袋抽出了警官证。
“警察,查案。”
许崇坐在沙发上,孙天水的妻子犹豫了一会,从屋内拿出了一个鞋盒,她将鞋盒打开,鞋盒内装着一卷录像带以及一些泛黄了的数据单。
孙天水的妻子说道:“五年前,老孙离开前嘱咐我们,如果自己死后有警察来家里,就把这个给警察,我和孩子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哪知道,他真的再没回来过……”
许崇安慰道:“阿姨,节哀,孙叔叔是一个好官,我们一定会为他申冤。”
……
许崇播放着录像,是孙天水的一段独白。
“这几天我都在调查一起腐败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不过我还得去省部反映。这几日总觉得有人跟踪,希望是我多疑了吧,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录下了这个录像。那封并不是重点,信只是一个诱饵,如果真的有人想对我动手,那么他一定会在我去省部的路上动手,我会尽量选择一个安全的方式,如果我成功将信件送往了省部,那么说明跟踪我的人没有察觉我的真正目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跟踪我,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我遭遇了不测,丢了信也无伤大雅,证据还在。”画面到此结束。
“真是一名好官,可惜了。”许崇攥紧了拳头,“一定要将徐晨正法!”
而那些数据单则是徐晨,王长军以及汪国之间非法交易记录。
证据递交给相关部门后,徐晨和王长军终于被绳之以法,而方展搜集到的证据也再次被递交至市公安局,警方重新调查那些命案。
一个月后,徐晨杀人罪和贪污罪二罪并判,被法院判处死刑,而王长军则被判处无期徒刑。
这件案子本应结束,郁青却要求见徐晨一面,市监狱同意了他的请求。
郁青于徐晨相对而坐,四周站着警察把守,徐晨拿出一瓶洋地黄类药物,借着水服下,而郁青此时也明白,为何当时徐晨和汪国同时喝下了参入了药物的红酒,徐晨却没有任何事,因为徐晨本就是心脏病患者,那天的剂量对于他来说只是比正常剂量多了些,并不会让他产生中毒反应,而对汪国这个健康人来说却是有毒的。
“我一直不明白。”郁青说,“你究竟如何知晓韩兵的真实身份,以及他要刺杀汪国这件事。”
徐晨突然怪笑一声,“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他告诉我韩兵的身份,他告诉我韩兵的计划,否则,我怎么能轻易骗了你们这些笨蛋这么多年,哈哈哈哈……”
“他的名字,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你在哪遇到他。”郁青的语气有些急促。
“无可奉告……”徐晨再次怪笑着,在警察的押送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