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朗星稀,将这座城市显现的如此清晰,就连街边路灯的光都有些多余,然而总有月光无法透过的地方,那里,正在发生这令人战栗的罪恶。
“为什么……”他艰难的从嘴中咬出这句话。
他缓缓褪下口罩,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映照在他的眼前。
“是……”他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透出惊讶,可更多的是恐惧。
温暖的血液渐渐浸湿白色的布单,呼吸声渐渐变弱,他走出仓库,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轻声笑了笑,笑中带着一丝快感。
……
“表弟,又有案子了,你快来看看吧。”
挂断电话,郁青放下手机,将剩余的果汁一饮而尽,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他骑车来到案发地点,是一处废弃仓库,仓库已经被封上了警戒线。
郁青拨开警戒线,围观的群众诧异的看着他,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一举一动却极为平稳的帅小伙的来历,他缓缓走近案发现场,很多警察在维护和勘察,却没有人阻拦,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这个人来了,案子便能容易许多。
表哥许崇看见他,却没有了往常的招呼,而是盯着尸体,满脸愁容,“这次有些血腥,你确定要看么……”表哥说。
郁青微微点了点头,表哥和那些警员站到一旁,刹那间,刺眼的血红映入郁青的眼帘。
一名中年男子躺在已被血染红的白单上,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刀口,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所有的血液从胸口流出,男子明显是失血过多而亡,一个白炽灯炮从屋顶落下,恰好对准了男子的胸口。
“查过他的身份了么?”郁青这次有些反常,只是扫了一眼死者,便开始提问,而往常他必定要戴上手套,仔细检查一番的。
“是省立医院的副院长,以及麻醉师,据说在全国都挺有名气,发表过很多论文,把麻醉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表哥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所以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被杀?”郁青问。
“到了他这个年纪,情杀应该不大可能,最有可能是财杀和仇杀,但他身上的财务没有丢失半点,所以应该是仇杀。”
“所以这次的案子,先让法医鉴定具体死因,之后根据四周监控寻找可疑人物,再锁定嫌疑人,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郁青语气淡然。
“可这次……周围没有监控,而且你看,除了死者,满地的血,大部分染红的白单,我们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也就意味着……我们根本没有嫌疑人的丝毫线索。”许崇语气充满无奈。
“有三个问题,死者如此知名,凶手杀害死者后,却并没有将他的尸体藏匿以减少破绽,这说明凶手想让我们看到这一切,为何?杀人有很多种手法,凶手却将刀指向心脏,这代表什么?死者面部表情极为惊讶,这说明他可能与嫌疑人认识,他和嫌疑人的关系是什么。”郁青说完这一切,转身离开,“让法医鉴定,有情况通知我。”
夜晚,许崇打来了电话。
“鉴定结果出来了,是心脏破裂致死,奇怪的是,死者的心脏瓣膜没了,而且死者体内检测到麻醉剂的成分。”
“拿掉瓣膜,有什么特殊意义么……”郁青将所以可能的情况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根据我们调查,死者死亡前几日同很多人接触过,但没有人有作案动机,所以……这次的案子很难……”许崇叹了口气。
“我有一种预感。”郁青说。
“是什么?”许崇还以为他又推断出了什么,急忙问他。
“今夜或者明夜,还会有人死去。”
“我靠!”表哥大骂一声,他不敢再想了,说是预测,可从郁青的口中说出便会成为事实,这一切都建立于他严密的推理,而不是妄加猜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郁青说。
“什么?”表哥激动的问。
“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而且心脏瓣膜,可能是凶手与死者的矛盾来源。”
脱离了案子,郁青从推理高手变成一名大学生,作为青藤大学物理系的一员,每日早晨图书馆三楼阅览室必有他的身影。
郁青手中正拿着一本物理学专业书,却见他突然突然抬起右手,轻轻的抓住了一只企图蒙上他眼睛的手。
“怎么每次都会被你发现。”夏仙儿懊恼的说。
“因为每次我的书上都会有你的影子。”郁青放下厚重的书本,拉着她走出阅览室。
夏仙儿准备找他商量周末登北山的事情,所以开门见山的同郁青细致的讲着既定的计划。
待到夏仙儿说完,郁青微微颔首,随后他问了夏仙儿一个问题。
“一个人躺在白色布单上,另一个借着灯光划开他的胸口,你觉得这像是什么?”
夏仙儿几乎脱口而出,“手术,像是在做手术。”
“可这是一场怎样的手术……”郁青又陷入了沉思。
周末清晨,秋高气爽,北山落满红叶,郁青拉着夏仙儿,一步步顺着石阶向上走,一小时后,二人坐在空地上,稍作歇息,夏仙儿便拉着郁青走到了北山顶的一处高塔。
从高塔的瞭望口,郁青看到了云雾氤氲的城,吸了吸山顶的空气,不同于城市内的污浊,夹杂着特有的清新。
突然,郁青的手机响了,是表哥打来的。
“又有人死了,在另一处废弃仓库。”
夏仙儿陪着郁青来到现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郁青刚进仓库,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正中央,一名中年男性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上衣被鲜血染红,胸口处有一道明显的刀痕,头顶处有一盏白炽灯,灯光照耀在胸口。
“已经是第二起了,我们必须尽快破案,否则一定会引起附近甚至全市市民的恐慌。”许崇说。
“死者是什么身份?”郁青问。
“是市中心省立医院的一名主刀手。”许崇说。
“能在夜晚借着昏暗灯光把心脏瓣膜取走的,必定不是庸医,调查省立医院擅长心脏手术的医生,以及第一位死者和第二位死者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否合作完成过一场手术。”
在这之后,许崇反馈的消息令郁青有些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两名死者生前都曾在市医院工作却并无来往,也没有做过同一场手术。
“一名麻醉师,一名主刀手,一场手术最重要的两人都已死去,凶手在这场手术中表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凶手会不会有下一个目标,可下一个目标会是谁。”郁青正坐在校园的长椅上苦苦思索,突然,一张纸片飘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将纸片取下,上面写着:
你所看到的事实,并非事实。
“又是这样的线索。”每一个案件,当他陷入推理死角时,身边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提醒,卡片,信件,无意间的谈话,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他。
思绪回到了案件本身,省立医院一直以心脏手术百分百的成功率而著名,从未传出过失败的案例,但郁青觉得,问题可能恰恰出现在那百分之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