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望一听双方打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对于左良玉这支兵,他一直就是头疼不已,一副跋扈的样子也叫他看不惯。但以大局为重的他还是诸多的忍耐,多少有些哄小孩的感觉。但没想到,来了才三天不到的卢象升,就这样和他起了矛盾。这不吃亏了?那些丘八爷哪里是好惹的。想想皇上如此宠爱的卢象升若是受辱,这份责任还得自己担着,所以急忙的往事发地赶去。
可到了地头一看,不是这么回事,吃亏的不是文官卢象升,而是左良玉,七八千的人马就这样被俘获了。一问还就只有天雄军,没有白杆兵的帮助,这下可是让他吃惊不小。左手下兵丁的战力还是相当可观的。怎么被三千多人就擒住了?看来还真是小看这位书生了。想想也对,这皇上本就是聪明伶俐之辈,他能看中的人,哪里又差了去的,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卢象升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又把这几日乱民在此出没,但左部没有打仗,也没有上报的事情也告诉了武之望。武之望对于左良玉纵兵劫掠百姓之事,其实是已有耳闻的,只是为了剿匪大局,没有公正的处理而已。但对于左良玉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临敌不战、见敌不报,如此养贼自重,还倒是头一次听说。大明的军法也是都知道的,对于悖军,慢军,懈军,构军,轻军,欺军,淫军,谤军,奸军,盗军,探军,背军,狠军,乱军,诈军,弊军,误军,这可是都是要斩的。
想想左良玉还真没有不敢干的事,急忙的提来几个当兵的一审,果然不出所料,和卢象升所言是一模一样。这一下,可让武之望肝火上升了,这十几天了,乱民的贼影都没摸到,原来这是左良玉在捣鬼!
把左良玉提上来时,左还弄的自己给窦娥还冤呢,手下被抓、妻弟被杀、自已被打、全军被俘,这可叫自己怎么活呢!但这些武之望没问,单挑着见乱民不战之事问。这样的事情左良玉哪里会认,直接否认。看着他那样子,卢象升终于知道他的妻弟为什么会否认抢劫了,都是一路货,醉死不认那壶酒钱。
卢象升于是对武之望说,前面之事,自己已经给皇上写了奏折,如今之事,何不到他的营帐一搜呢?
武之望也深以为然,结果到了三交镇一搜。这一搜,却搜出了刘之源的一封书信,书信上没写别的,就是一份问候信,写了当年在辽时与左良玉的感情良好,至今怀念,但提到了请左良玉接待一下持信人。
刘之源是谁卢象升不知,但武之望因在莱登工作过,算不了半个辽东体系,当然知道那是辽东的叛将。这个持信人是谁不知道。
另外在左良玉处,还搜到了十万两白银,整整齐齐的,这可不是从百姓家中搜罗抢来的,而是一块块银元宝码好了的,一看就是有人送的大礼。
问左良玉,左良玉称是刘之源有一好友来这里做生意,请他照拂,就这么简单,而银子是那人寄存在他这里的。和刘之源也就是谈了谈以前的感情而已,没有其他。
卢象升哪里肯信,这个持信人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把他的家丁一一询问,终于知道了这个叫做范文斗的人就是拿信来找左良玉,至于何种原因,就均不明白了。而见乱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则是左良玉吩咐的,说是要找寻良机再战。
范斗永是皇上一直提及之人,他是大汉奸,而一个大汉奸给军中大将送礼,其中必有所求,而再联系左良玉对乱贼的不剿不报,那就不言自明了。再把左良玉提来问,结果还是那样,一问三不知,矢口否认。
遇到这种情况,卢象升当然再上写了一次奏折向皇上告知。想想到了如今,还寸功未立,却先自己人先干了起来,也是觉得不太值得。好在现在有了左良玉的内奸证据,又得了敌人的踪迹,
而此信到岱海之时,已经是八月六日了,朱由校现在是一身大轻,看着已经有了六七成命中率的战车部队,以及缩减到二万人的快速反应队,如今已经共有八千锦衣卫到了岱海,加上净军、天仇,朱由校的手头已经有了四万部队,而且近程、近战、机动性都已经加强了许多。
现在已经是再对北方对手之际了,但今天一大早,朱由校却接到了几份奏折,处理事情。第一封就是魏忠贤的,把刘兴祚的事情按着皇上的吩咐,弄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们听说后,都在传诵着盖州大捷和忠义伯。
刘兴祚的夸官游街,更是受到了百姓的追捧。几万人跟随着他,一起到了前门,在那里代君骂汉奸李永芳。骂的内容当然是找人提前写好了的,百姓们听的是大赞其口,广为传扬。更加明确了什么是汉奸、什么是忠义之辈。
如今刘兴祚在北京表演完毕,已经回到了袁可立身边,准备好去朝鲜。
而且无论是从北方俘获的蒙古奴,还是从东北俘获的建州女真奴,在京城都受到了热捧,价格相当的高。满城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谈论此事。
从朱由校让每个官员写效忠书时,就是为了让大明的官员有一颗忠义之心,让他们首先在‘言’上面,不断的重复着自己是大明的一员,要誓死忠于大明。到了如今的忠义伯,国土地沦丧,成为亡国奴后,仍然不忘自己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一心想着自拔以报大明,这种忠义,是值得大讲特讲,广为宣传的。
前门之上一个反正的为人称颂的忠义之仕,指骂一个现形的汉奸、走狗,这是何等的快意,如此景象,朱由校恨不能亲临。
而这些俘虏或者是被抢来的女真百姓,也让大明的百姓有了一种自豪感。这是朱由校乐意看到的,一个民族傲立东方,有文明、有经济、有文化、有历史等等其它国家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当然应该骄傲,面对着野蛮人,抬起自己骄傲的头颅。而不是被野蛮人去野蛮化了,甘为奴才。
第二封信就是卢象升的兵匪事宜了,看到有纵兵抢掠百姓的兵,还是那左良玉这样的将看带领的,朱由校就不由的拍案动怒。不能保国安民不说,还要如此的以强凌弱,欺压百姓,天理何在?!
待看到卢象升与之比武,朱由校还真是期待,从孙承宗的奏折里得知了卢象升兵部演武之事,人家肯定是能打,首先力气在那里摆着呢。他就知道左良玉要悲剧了。果不其然,二招败北。到了最后,左良玉竟然知道了是皇上口喻,以及亲军,竟然还敢攻打,这还真是反了。如此将领,要他做甚至?
传旨,革去左良玉的官职,抄没所有家产永不叙用,所有参与抢掠者,罚修路十年。
对于这样的兵匪没有什么好说的,特别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以后这些编制通通的要取消干净,打仗一个个比谁跑的都快,逃的都干净,抢百姓东西的时候,一个个可是显出了本事,如此的废物养来何用?
第三封信是辽东祖大寿的,信很长很长,所以山海关负责光报的驿站根本没办法一天传完,而每个站点的翻译也是个大事。这样浪费的时间恐怕比跑着送还长,所以只能是送实体的信了。
大体的意思就是代表辽东将士负荆请罪,愿意把五百万两白银吐出来。然后表达了只要能保留性命,愿意卸甲归田,回到大明中原,做一商人或者农夫均可,总之是皇上只要信任,怎么吩咐做都可以。但如今建奴进攻在际,凭着如此战略准备尚不足以守好几关,如何守,还请皇上拿个章程。
看了长长的奏折,朱由校没想到,辽东那边竟然妥协了。五百万两白银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不过很明显也只是一部分而已。这十几年下来,辽饷可是年年的收着,他们捞的可不止这个数,按每年一层算,也有二千万了。
到于怎么守,朱由校还真是不愿意出了山海关去守,到样一个沿着海的地方去防守那几个军堡有什么意义?连盖州那样的地方拿下了都不要,那些地方要了又有什么用?北有蒙古、东有建奴,没有强悍的野战军,扔在那里浪费着粮食窝在堡里,算的了什么保家卫国?要打就彻底的打到沈阳,把建州女真一口气的消灭那才叫个本事。
如果没有了汉八旗,那建奴更没有什么依仗了,还怕他们什么呢?且不说辽将们的真实想法,但这些辽将能做什么呢?继续留在那里,仍然是人吃马嚼的,还得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吗?十万人马每年的花销怎么也得在二百万左右。虽然打仗不能太把钱看重了,但主要是要他们打的那是什么仗啊?继续用他们能带来效益吗?你不能指望他们去守城,不能指望他们去野战,放在辽东那块地上,还得不断的供吃供喝的。无论怎么算,反正是不能留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