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鼎见到玉音第一眼时,胸口就像要爆炸一般,呼吸也很困难,五十年,自那山洞一夜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她就好像是梦中人一般,始终牵挂在胥鼎心底。
如果不是那地图玉签的存在,他自己也会怀疑……
五十年间,他捧着玉签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来鸾凤阁,可是都被他的师父所阻拦,并关在鹤仙派秘阁中,突破先天境那天,师父为他摆了庆贺大宴,当晚被他师父故意灌醉,并安排他的师妹,与之发生关系并成亲……
他的师妹,是他师父的女儿,也是他现在的妻子,大方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不在乎他心中藏着另一个女人,甚至据她讲,发生关系那一晚,他口中念的全是‘林雪’这个名字,但她除了吃醋,却没有任何怨言和哭闹,她很爱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满足了。
胥鼎不是一个花情浪子,他知恩知义,面对这般爱自己的师妹,他怎能忍心辜负。
师父死后,他继承鹤仙派掌门,肩负兴旺鹤仙派的重任,更是收了所有杂念,那一夜,只是男人的回忆……
直到胥言和胥清下山历练红尘,结果遇到钱有余先生,后来更是知道钱先生是天仙,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天开始福照鹤仙派了,于是想也不想的将地图玉签献给钱有余。
接到钱有余的紧急通知来鸾凤阁时,他心中激动而又矛盾,愧疚而又自责,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将去鸾凤阁的事告诉了妻子,他的妻子依然体贴大方,只和他说了一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看着相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他没有一丝辜负她的想法。
这一次,结缘天仙,又巧合的需要来一趟鸾凤阁,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林雪,这一次,当做是我们最后的结束。
胥鼎这样对自己说着。
但,在见到林雪第一眼时,他的心就猛跳,跳得胸腔仿佛都要炸开。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忘了林雪,已经不再对林雪有任何感觉,毕竟他们从认识到分开,只是一夜。
一夜,对于一个风流浪子,只会像一个笑话被拿过来炫耀。但对于胥鼎,那一夜,在心中扎了根一样,永远也去除不掉。
五十年过去,林雪容颜已经有些沧桑的味道,但是在胥鼎眼中,还是如初见般美丽,灿烂。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喊出了,早已想喊出的两个字。
玉音听到那一声搁着桥的呼喊,顿时浑身一颤,原本释放威胁钱有余的金丹境气势瞬间消散,神色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胥鼎。
他是第一个碰了自己的,也是唯一一个。
该不该告诉他那个秘密?
我果然……没法平静地面对他吗?
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很多人是用来忘记的,但是对于一些人却像酒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不但不会忘记,反而更加香醇,更加难以忘怀。
“阁主!”
就在玉音失神期间,与她同在楼阁中的白发老妪御杖飞来。
“不行,我是一阁之主,绝不能让人知道我的秘密。”
玉音收敛心神,脸上重归严肃,金丹境的气势再次释放,不过却没有给钱有余试压。
“华浅,你回恶狼谷继续看守山门,华容,你带钱有余和这小姑娘去玉池解开双生花禁术。”
“是!”
华浅暗自侥幸,见到阁主前来时,一直担心会怪罪她办事不利,现在领了命,立刻向鸾凤阁外走去。
另一个御杖飞来的叫华容白发老妪,对钱有余和凌晓云说道:“你们二位跟我来吧。”
钱有余眯了眯眼,这白发老妪修为忽高忽低,时而有金丹境修为,时而有先天境修为,颇是怪异,但她在鸾凤阁中的地位不低是肯定的。
这点从华浅身上可以对比,华浅接到命令,只能步行出去,但是这华容却能御杖飞行。
不过,钱有余也只是惊疑一下,并不想探究,毕竟他来鸾凤阁只是想解开双生花禁术。
很快,钱有余和凌晓云跟着华容离开了湖边,想着鸾凤阁的深处走去,路上芳草茵茵,繁花竞放,完全不像是外界千里秋风,草木枯黄。
“原来这就是修仙界啊,好漂亮!”凌晓云忍不住赞叹道。
“这是灵气作用的效果,如果没有灵气的滋养,这里和外面一般无二。”钱有余淡淡解释道。
忽然,凌晓云贴近对钱有余小声道:“你刚刚有没有发现,那个穿黑色华服的阁主,听到胥鼎那一声‘林雪’,表情明显不自然。”
“那黑色华服女子是鸾凤阁的玉音阁主。另外,你把当日胥鼎来凌家时送地图玉签说过的话回忆一下就能猜出来了。”钱有余摸了摸下巴,以他的老辣心思,从胥鼎对着玉音喊出林雪这个名字时,依然猜到一切,并且猜出那日胥鼎所说林雪身中剧毒,而他刚好有解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早之前,钱有余就怀疑,以胥鼎那时候练气境的修为,怎可能带着解开人仙以上的解药。
只有玉音阁主化名为林雪时,中的是淫.毒,胥鼎作为一个男人当然随时带着解药。
想到这里,钱有余脑中灵光再次一现,与他发生争斗的林海也姓林,而鸾凤阁似乎是一个女子修仙派。
林海的存在,唯一可能就是玉音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看起来保守的胥鼎,竟然还有私生子,这么说的话,胥言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仔细想想他俩却是挺像的,尤其性格方面都是很狂妄,只是林海在女子修仙派成长,看起来很秀丽,有些阴柔。”
钱有余摇头暗笑,却不好评价什么,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
“你的意思是林雪和玉音是同一人!那胥鼎和她不就是……”凌晓云忍不住惊呼道,只是她话还未说完,走在前面的华容一根木杖指了过来。
凌晓云身上的蓝鹤镜护罩瞬间开启,但是也无法阻挡华容的木杖,木杖在离凌晓云眉心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两位,别忘记你们的身份,妄议我们阁主,死不赎罪。”华容冷冷说道。
钱有余额头见汗,华容刚刚回身一杖,他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金丹境!她一定是金丹境!”钱有余心中确定,纵使这华容身上气息在先天境和金丹境之间来回变化,但是那一杖的威力只有金丹境的真仙才能做到。
钱有余立刻两只手做投降样竖起,然后赔笑道:“抱歉,抱歉,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玉音阁主非常钦佩,还请华容前辈收回木杖。”
钱有余说话的同时,食指捧在那木杖上,好像认错想要将木杖拨开一样。
“若不是阁主答应你们解开双生花禁术在先,就凭先前的非议,我立刻能让你们死在我杖下。”华容怒哼一声,收回木杖,继续向前走。
钱有余面上虚惊不已,心中却是思考霉运之指对着木杖施展有没有效果。
钱有余岂是白白投降,更何况这华容真有杀他二人之意,再食指再碰到木杖的同时,霉运之指立刻施展,而霉运之指除了穷财神,其他无人能察觉。
凌晓云戚戚道:“对不起,都怪我。”
这是她认识钱有余以来,第一次见钱有余被逼迫举双手投降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钱有余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没事!”钱有余淡淡道,心中却是在想必须想办法给凌晓云准备一个更强力的防御护盾。
有了先前一幕,钱有余和凌晓云之后一路默默跟着华容。
在又是上山,又是下坡的步行了近一个时辰后,凌晓云即便佩戴鹤形玉佩,有聚灵法阵的聚集灵气滋养,身体也有些吃不消,钱有余不得不再把她背在背上。
这一次,凌晓云完全趴在钱有余背上,连话也不想说。
钱有余感受背上一片柔软,还有鼻尖传来凌晓云那如兰的幽幽体香,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太容易让人犯罪了!”钱有余重重叹了一声,然后默念静心诀。
终于,再又步行半个时辰,华容脚步听了下来,说道:“到了。”
钱有余看去,在他面前是一个冒着乳白色的泉水的圆池,看起来莹润而又美丽,另外圆池四周以玉镶嵌,看起来极是奢华。
“看起来这池子极为不凡。”钱有余本想从玄光球中得到点关于这玉池的信息,却发现并没有介绍。
“玉池乃神兽凤凰两滴眼泪所化,是鸾凤阁的镇派之宝,你二人能在此中解开双生花禁术,也是你们的福缘。”华容实在担心自己如果不说,这两人在把这玉池当做普通的池水。
“福缘?”钱有余疑问道。
“凤凰乃五德神兽,泪水所化的玉池,拥有神秘力量,我鸾凤阁能成为上古大派,与这玉池有着莫大关系。凡是进入玉池之中,获得什么全凭机缘,或是寿命增长,或是青春长驻,或是法力大涨……”
闻此,钱有余猛然想起,玄光球中提到老头曾得知鸾凤阁有去除晦气方法的信息,或许那方法指的就是在这玉池中洗掉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