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照智叟所见,应当如何?”有人问道。
智叟略微思索道:“既然黄州出现了一首镇国之诗,现在天州还不知道具体状况,他们迟早会派人来天州文祠上高的,到时候再进行处理?”
“但是眼下地州和玄州还在看着天州呢,如此处理,是不是有一点过于草率了,智叟?”
智叟看着说话的文道大儒,不悦的说道:“这样过于不妥,那样过于草率,还过问我作什么,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既然智叟这样说,待我们商定之后,再与智叟议论。”
这天一楼四楼上虽是有着十数位文道大儒,但是还是以上座三位大儒为上的,其中便是有着智叟,长孙公,剩下的一位便是目前说话的明子夫,又是一位天州文道的实权派。
智叟眯起眼,看着说话的这位明子夫,当下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过也是没有说话了。
那明子夫看到智叟不再说话,才看着众人说道:“那文翁不管做了什么,但是黄州出现一首镇国之诗是千真万确的,依我看来,理当嘉奖!”
智叟听着这句话,看着明子夫,当下眼底隐隐生出怒气,当即暗示一位己系大儒说道:“文翁这样做,不是将我天州众位大儒置于不利地位吗,日后西元怎么看我天州文道!”
“置于不利地位,你还真的看得起自己,你觉得文翁可能将你们放在眼里吗?”明子夫不知和文翁究竟有何渊源,对文翁这般推崇,亦或者是在给文翁拉仇恨,不过不管理由究竟如何,他的目的都算是达到了。
文翁究竟有没有把这些天州大儒放在眼里,这一点还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当年文翁在师尊逝世之后,从中原返回西元之后,就面临着西元文道的执牛耳之争,当年文坛之上,以文道挫败文翁者,竟然无人,但是文翁却无意与天州文道,自甘放逐于黄州,可见当年将天州这些大儒视为何物。
“你!”当下说话的大儒有些气急,不过想到文翁当年往事,还真的无从反驳,当下气急败坏的撤了一句:“我看,这首镇国之诗搞不好就是文翁所作,借以学子,故意折辱天州诸位大儒。”
“你笔上功夫要是如同嘴上一般凌厉,也可作镇国之诗!”明子夫毫不留情面的拆穿说话之人。
“明子夫这般维护文翁,究竟意欲何为!”
“公道之言,你要是有异议,作出一首镇国之诗我也是这般待你!”
“那我问你,是天州文道的脸面重要,还是一首镇国之诗重要!”这一问便是将明子夫引入陷进之中。
“哈哈,那我也想问是当年文夫子声誉重要,还是两小儿辩日重要?”明子夫如是反问。
“这……”那人哑口无言,当年文夫子周游列国之时,路遇两小儿辩日,一人说应该是清晨之时太阳大,因为早上太阳大如车轮,中午太阳小如汤碗,另一小儿说应该是中午太阳大,因为中午之时,太阳照的大地比早上更热。
文夫子表示自己难以定论,两小儿笑文夫子【人们都说你是圣人,我们还以为天下所有的事你都知道,然而却并不是这样。】
后来文夫子在向门人弟子谈及文道前无止境的时候,便是引用了这个故事,以此表示即使是圣贤,也有着不知道的问题。
眼下明子夫说出这个典故,也是从另一个意思上说了【这天州文道就是如同孔夫子一样,这首镇国之诗如同两小儿辩日,你遇见这样的事,该当如何?】
难道选择隐瞒吗?这就是和文夫子的圣言圣心截然相反,是谬论!
明子夫引经据典,终于是让【天州诸位大儒甚至天州文道与一首镇国之诗孰轻孰重】这个话题划一段落。
“依我看来,黄州有功无罪,尔等要是觉得被黄州拂了面子,就自己或者找人作出一首镇国之诗,来挽回我天州之脸面!长孙公,你看这话如何?”
文道不比武道,崇尚平衡之道,你们看如今天州为首的三位大儒,之首代表的是天州本土势力,长孙公代表的是长孙王室,而这明子夫代表的却是文祠。
如果说文曲城是文夫子设置的教化之地,那文祠就是代表人族文道,管理教化之地与监督诸侯等诸多权力在一身的设置了。
明子夫这一次问的是长孙公,也是在变相的借助“势”。
长孙公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既然文翁这次高兴一番吧,不过这次黄州之事实在是意料之外,不仅出现了镇国之诗,还有那种书法流派,这一点还是问白老的意见吧。”
白老听清楚长孙公的话,笑了笑:“长孙公可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考验啊!”
长孙公也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白老看着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到了自己身上,当下说道:“你们也不用看我什么意思,此家书法,我白氏一脉的白石书法,自愧不如!”
“怎生可能?白老。”有人问道。
白老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此家书法在中原书道八大家的面前,也就是如今的王希枝王文宗能够压过此家书法一头,至于剩下的,我尚不清楚,但是我白石书道,在此书道面前,自甘不如,也对诸位说句实话,今日天一宴之后,我便将此消息传回中原族内,让族人早些商议。”
“白老,为什么会这样?”智叟问道,自从白石书法由白老传到西元之后,总算是将西元的书道上了一个层次,但是眼下白老竟然是这般说道,智叟也是极为不解。
白老看着众人,也就叹息了一声,便是朝着半空一挥衣袖,运用文道之力将秦阳所写的《登青山楼》如同文翁一般拓印在呢半空之中。
当下诸多人赞叹道:“单论起这字体,真是一副好字啊!”
白老看着半空中的这副字解释道:“你们眼中的这副楷书。笔意圆润,字体布局之间方正谨慎,横直相安,撇捺舒展,重点安稳,某些地方还是运用了行书的笔法,让这副字体的有了流动之美,但是,中原书道如今的较量已经逐渐从‘意’转换为‘势’的斗争,这也是自王希枝王文宗以后,中原书法流派王氏书法一家独大的原因,王文宗不愧是中原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他将‘势’融入了王氏书法中,这才占据了如今中原书道的半壁江山,但是依我看来,王氏书法中的‘势’还是难以比得上眼前这书法。”
“白老,这话又是如何说得,中原书道不是以八大家作为首要吗?”智叟问道。
“这就有所不知了,中原八大家已经在中原只有四家流传于世,王宋黑白四家,至于另外四家,在这中原数百年上千年的传承中已经没落了,究其原因,就是另外四家的书道中跟不上‘势’!”
有人问道:“何为书道中的‘势’。”
白老想了想说道:“这在中原就是各有说辞了,但是王文宗将这‘势’定义为‘化繁就简’,这是王文宗浸淫在书道中数十年的感悟。”
明子夫问道:“可是人族文字之趋势?史前甲骨文,夏商铭金文,西周大篆,以及现在流传下来的小篆。”
“嗯嗯,正是如此,文夫子书同文之功便是定下了小篆为人族正统文字,究其原因,便是这小篆中的‘势’跟得上人族的发展、这才有了中原八大家的崛起,但是千年时间中,小篆的精简也是在进行之中,书法一道也是如此,眼前的这幅书法真的是将人族的文字之势写到了极致,这种书道里的‘势’就决定了它绝不是池中之物,我白石门人即使是大成圆满者,能够与这书道传人会晤片刻,所获定然不小。”
闻言,明子夫说道:“文翁此番为我西元真是谋得了了不得的人物,白老意思中原这书法尚未流行于世,如果提前在西元流行,真是西元之盛事!”
智叟面色阴暗,听着明子夫说的话,然后看着那浮在半空的字体,甚觉烦心,当下一挥衣袖说道:“这事情就交给明子夫你,我就不插手了!”
“好!镇国之诗,西元盛事,长孙公,这也是长孙王室之功啊!”明子夫看着长孙公说道。
“哪里哪里,明子夫说笑了,我看这次是文翁之功!”长孙公推辞道。
“文翁这次的确大功,看来得去黄州一次亲自恭贺了。”
“的确应该如此。”
就是在明子夫与长孙公笑谈之时,又是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其耳畔响起,原本已经闭目假寐的智叟睁开眼,大笑道:“哈哈,我天州又是何人,作出了一首镇国之诗?”
闻言,众位天州大儒震惊,当下皆闭上双眼仔细聆听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