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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七百年之约(2)

观众席上传来不绝如缕的欢呼声与由衷的赞叹。

“一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打倒过这两只雄狮。算起来至少有八百多人死在它们口中与爪下了吧。”

“是呀,而且那些死去的人当中还有几位是像拉比将军一样曾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呢。”说完这个人便瞅了拉比一眼。

“你说话可得小心点,被将军听见了,可没你这家伙好果子吃。”

听另一个人这么提醒道,刚才那个人立马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嘴。他周围的人看他这摸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拉比站在高高的看台上,注释着场中一动不动半跪着的少年,心月也静静的看着亦枫,她非常想知道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算了吧,这样子怎么可能好,她始终没有开口叫他,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那摸样。并且,自己现在这虚弱的状况,叫了他也听不见吧。如果他听见了,也只不过是使他徒增焦急与担心而已。

“嗡——”

巨大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整齐的脚步声伴随一道铁闸门升起又落下的声音进入了斗兽场内。观众席霎时间又沸腾了。

“是十二王座战士!”有人惊叹道。

“‘霍达斯诺姆’最强大的十二战士,听说他们曾以仅仅十二人之力击退过三千入侵者!”

“一直都是在传闻中听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真人呢!”

十二名身着古罗马兵甲,手持长枪与圆盾的战士摘下头盔向观众们致意后又重新戴上。他们的队长向拉比恭敬的鞠了一躬后,开口道:“将军,请您允许我们十二人向这位少年英雄发出挑战。请您相信我们将会以生命来捍卫‘霍达斯诺姆’的尊严。”

拉比微笑着回应道:“你们是我‘霍达斯诺姆’最强大的勇士,你们不需要向我行礼,你们的行动更不需要得到我的许可。你们想向谁发出挑战就可以发出挑战。那就请你们用实际行动给‘霍达斯诺姆’再一次带来无上荣光吧!”

拉比的话刚一说完,全场便立刻沸腾了。

“杀死他,杀死他。”

“打倒他们,击垮他们。”

观众席上传来十二王座战士和亦枫的支持者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当然,大多数还是十二王座战士的支持者。

“混蛋那,你们这些家伙难道不觉得可耻吗?”一阵尖锐却仍然掩不住美丽的声音迸发了出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向了声音的源头。除了十二王座战士仍然注释亦枫以及一直低着头的亦枫自身。

“亦枫他刚才与两只凶狠的恶狮搏斗后,你们就又让他和这十二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战斗。不论是从人数还是体能状况上看,一直都不公平,这样做根本就不公平!”已经十分虚弱无力的心月居然在这时候发出足以震动全场的声音来。

整个斗兽场安静了下来。

“的确不公平。”有人开口道。

但拉比立马跟着讥讽道:“公平?只有弱者才会抱怨不公平,强者制定规则,改变规则。强者永远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只有弱者才会叫屈,就像现在的你们。哈哈……”

斗兽场内回荡起拉比一人的可憎的笑声。

“自古都是弱肉强食,公平是只属于强者的。如果你想要公平,那就请你成为强者。如果你想要让别人相信你是强者,那你就要先证明你是强者。各位,让我们为伟大的十二王座战士欢呼,让我们用眼睛用耳朵,去亲身见证他们的荣耀吧!”

拉比语罢,斗兽场内几乎所有人便又都欢腾了起来。只有极少数者不同意,但也不敢吭声。

“杀死他!杀死他!”

“把他看成两半!砍断他!”

“刺穿他的心,踩碎他的脑!”

现在观众成了一边倒,恶毒的话语全部都指向了亦枫。

心月看着这样的局面,忍不住流下了几滴泪来。本来是想帮亦枫,没想却帮了倒忙。她又看向亦枫,可亦枫却仍是半跪着埋着头一动也不动。

十二王座战士一齐举起长枪指向亦枫,“阁下,我们十二人向你发出最崇高敬意的挑战……请你在我们之中选择一名与你决战。”

“慢着,十二王座战士,你们这是何意?你们把这‘霍达斯诺姆’的荣耀当作什么了!”拉比立马反对到。

“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不损害我‘豁达斯诺姆’的荣耀。所以我们才想尽量公平地对决,这点还请将军见谅。”十二位战士看向拉比。

拉比咬了咬牙,但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公平?亦枫已经受了伤,这场决斗无论怎样都已经不可能再公平了!”心月见到似有转机,便努力地申述着。

“这我们知道,但这竞技场上有竞技场的规则。站在这场上的人只有战胜每一位挑战者,直到没人再发出挑战才能活着离开。这规则并不针对这少年,对于我们也是一样。”十二王座战士中领头似的人物回应心月道。

然后那领头的战士又转向亦枫,“既然阁下迟迟未做出选择,那我就把挑战权重新收回到我们手中了。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亦枫没有回答,仍然像死了一样的伫在原地。

只是他手中的剑变了模样。那剑身犹如天使展翅,一条光线穿着整把剑,没错这剑就是神圣之剑——九弦濯香。

只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观众们都沉浸在渴望观看凶腥杀戮的期望中,拉比则沉浸在自己玩弄着整个局面的得意中,而心月也沉浸在了无限的担忧与绝望之中。只有十二王座战士注意到了少年的这一变化。

十二王座战士见亦枫仍然迟迟没有回应,便有一人举起枪准备朝他刺去,“既然阁下不动手。那么,失礼了!”

“不!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做!不要……”心月在看台上发出了嘶叫立竭的哀号,可是那个打扮如古罗马战士的家伙仍然一齐向亦枫靠近,亦枫却仍然一动不动。在绝望中心月一下子几乎昏了过去。

“住手!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

原本刺向亦枫的那把长枪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就好像是时空突然静止了一般。

然后十二王座战士立刻收起了长枪,恭恭敬敬的列队面向来人。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自觉地为她让开道来。拉比也在她的正前方恭敬的面向她。皇家禁卫军率先涌入通道,把整条通道两侧封锁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在众多议员与侍者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所有人都面向她跪了下来。她走到心月身边,将其扶起后,扯下自己翅膀上的羽毛与鱼尾上的鳞片,一并按在心月的伤口上。然后嘴里用古罗马语念起咒语来,鳞片与羽毛顷刻间便消失了。心月慢慢的苏醒了过来,一股【祈】的涌动瞬间贯透了她全身的血脉。心月顾不得去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总之【祈】已经慢慢恢复就是了。心月立刻聚【祈】瞬移到了亦枫身边,看着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大多还在流血,表情中全是怜惜。

“亦枫,亦枫。”心月轻轻叫着。

见没有回应,她便提高了些声音继续唤道:“亦枫,亦枫……”

还是没有回应,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少女的心头,泪珠夺眶而出。

“你没事吧?”

“什,什么?”心月一下子木讷了,然后将头埋在了亦枫的肩上擦拭着眼角余留的泪花,“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答,我还以为……”

“我刚才可是真失去了意识了,隐隐约约听见你叫我,才醒了过来。”亦枫仍然低着头,用虚弱的声音辩解道。

“恩,活着就好。一切都结束了。”心月满足是的微笑了起来。

“你在笑吗?”

“恩。”

“虽然我没看见,不过我想你那带着泪珠的笑脸一定比哭还难看吧。”

心月没有发火,沉默了一阵后突然回答到:“恩,一定。”

“心月。”

“恩?”

“我在想要是你也……那我真不该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好害怕你……”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事的。”心月坚定地回答道。

虽然亦枫的话断断续续,好像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想提起。但心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因为她已经可以感受到亦枫的感受,虽然并不能有实际意义地帮他分担痛苦。但她能够感受得到他的疼痛,这样就够了。

心月伸出双手,捧住亦枫的脸,然后将他抱在胸前,“不用担心,因为一直以来守护你的都是我呀。”

那种温暖,也许是来自这个少女的体温,也许是来自她带给他心间的温暖。总之,这种温暖让他重新恢复了过来,他缓缓抬起头来。

“九弦濯香!亦枫你……”心月的目光与亦枫对视后,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那把剑的变化。

她再看向缓缓站起来的亦枫,以及他所持的那把剑。

剑柄最前沿好似天使张开的羽翼,正中心有颗像太阳一样灼眼的珠子,珠子之下是两弯背对的弦月,再之下则是倒水滴形状的结晶。整把剑被纤细的银紫色光柱从正中间从头到尾贯穿连接在一起。

不错,这就是九弦濯香。心月在心里确认到。

“除了发色。碧眸,还有那手持着的神圣之剑,不会错的,真的是他回来了!”看台上的女王欣喜道,几乎差点就从看台上跳了下去。

但有人还是警醒地在女王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对身边的人点点头,然后对着亦枫开口道:“我知道您一定就是那无比高贵的人,但还是想向你询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虽然不太明白那女王的问话,但亦枫想了想还是语调不带任何波澜的回答道:“瞩光女神曾赐名于我——炎舞神祭。”

“是他,是陛下!”萨拉大声确认到。

随后年长的长老们也点了点头。

然后所有的人,连同女王本人也向亦枫跪拜了下去,“向您致敬!真正的王,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所有人都在万分惊讶中向碧眸少年施以跪拜礼,亦枫却只扶起了心月。

然后他瞬移到拉比面前,在还没弄得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拉比和之前看守心月的两名战士便被拽到了斗兽场中。

“拿起你们的武器,站起身来向我挑战。”亦枫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从背后拉起来。

但两个家伙立马又跪在地上,“求您,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太迟了,你么都犯了在我心中不可饶恕的罪。”

“不要,不要……”那两个士兵都全身哆嗦着向后倒下了,然后往后爬。

而亦枫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毫不留情的将两个士兵先砍成两半。

拉比见状,立马拿起了腰间挂着的长剑:“既然如此……”

但他的动作与此刻的亦枫比起来实在是太慢了,拉比还没来得及拔剑,便已然成了碎片。

“陛下……”有侍从看向女王。

“是他们自作自受。”女王只是语调不惊地给出简略的回答。

亦枫转向了十二王座战士,他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但却没人求饶。

“拿起你们的武器。”银发碧眸的少年开口道。

十二位战士慢慢地略带迟疑地拿起枪与盾,准备接受着最后的审判。

“我能请求终止这场决斗吗?”少年再次开口道。

所有人都扬起头,惊异地看向他。然后十二王座战士略带滞笨地点了点头。

亦枫舒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陛下,请您降罪。我们竟犯下如此不可容忍的错误……”十二位战士转而面向女王俯跪着。

女王静默了片刻,然后将右手食指按在了左眉上,“起来吧,我宽恕你们。”

“谢陛下!”十二位战士虽然谢了恩,却没有站起身来。

“但是请你们记住,无论你们多么渴望与强者战斗,多么期望追寻荣耀,都不要因为这些丢掉你身为强者的原则与尊严!”年轻的女王严肃却骄傲地扬了扬眉毛。

“谨听陛下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陛下,女王陛下想请您和殿下到她的宫殿里去转转。请两位跟我来,我为您们引路。”不知何时,萨拉竟已经来到了亦枫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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