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神色自若的点头:“我很好。”
胡斐看了她片刻,摇摇头轻笑出声:“你还是那样,防备心太重。”自从半年前两人一起经历过那场人为的空难后,他就觉得,这辈子,无论什么身份,这女人都会永驻他心了。
林诗语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怔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最近的意外太多,我只是不知道除了“很好”,还能对你说什么。”
胡斐嘴角那一抹慵懒的浅笑也在听闻这句话而渐渐消失,也许是不想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打转,他说:“你最近见过胡煜?”
“嗯!前晚在名雅会馆见过一次面。”
胡斐轻叹一声。
林诗语蹙眉,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提到自己唯一的弟弟,胡斐也显出了几分无奈:“不过他一直这样玩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已经说服了爷爷,准备派他去负责欧洲的市场,只希望他到了那里,多少能长大一些。”
“他同意了?”林诗语担心的问。
“怎么可能会同意。”胡斐苦笑:“但至少他还是听我的,多劝劝,总会点头的。”
林诗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氏家族在北美是显赫十几代的华裔,家族的人基本上都是遍布世界的经商奇才,唯有胡煜的心思半点不在生意上,但胡煜是家族里最小的儿子,胡家人一直很溺爱他。
而胡斐则是少年成名并被家族选定的继承人!在美国时,她和胡斐是在一次柔道晋级赛上认识的,当时她也是女扮男装,只是被胡斐识破了,当场虽然打了个平手,但谁都不服谁的两人又私下约着打了几次,仍然是不分高下,但那期间,林诗语身边有很多次发生险情,每一次的险情都有胡斐的参与,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了与风月无关的莫逆之交。
而也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的胡煜所认识的“林诗语”,其实一直都是林琳。不知道贝明珠怎么接近的胡煜,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胡煜竟然背着大哥胡斐去应林诗语和胡斐之约,不过幸好那晚林诗语足够警惕,才会没有发生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胡煜都是胡斐最亲近的弟弟,可如今却要因为她,将胡煜派去欧洲,胡斐心里一定也很不好过。
“那个,对不起。”千言万语,汇于她口中的只剩这三个字。
胡斐摆摆手:“这本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说对不起。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只希望我的牺牲不会白费。”
林诗语垂下羽睫,沉默以对。这几年,胡斐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而是不能知!她的手上早空空如也,除了对弟弟妹妹肩负的责任以及复仇的重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这时候,胡斐忽然又上前几步,阴影笼罩在她周身,彼此靠得很近。
林诗语疑惑的抬起头:“狐狸?”
胡斐食指抵在她的唇边:“嘘,别说话。他来了。”
林诗语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视线越过胡斐的肩头,从走廊的入口看向酒会现内,这才明白胡斐突然转变的原因。
酒会现场的中心,裴湛成了唯一的焦点。
一身合体剪裁的黑色西装,衬衣是相同色系,立领的领口绣着复杂的纹路,顶端两颗纽扣解开着,里面的项链上镶钻的玉坠若隐若现。他个子极高,站得又十分笔挺,所以衬得周围的人都有些毕恭毕敬。
他姿态雍容倨傲,优雅沉稳,也许是自身的光芒太过耀眼,所以旁人都显得卑微渺小起来。
此刻裴湛正微微敛着眸子,同一位官员说话,身后仍旧站在古驰和另一名她不曾见过的男人,愈发显得高高在上。
大概感觉到他被她注视,他侧脸朝林诗语和胡斐的方向看了一眼,林诗语的目光与毫无预警的他对上,虽然明知道他们距离相隔很远,她所处的位置又昏暗不明,但他视线仍清明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
她的心微微一惊,立刻垂下眼睛。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林诗语还是看到了挎在裴湛臂弯的女人。
不用说,那女人美艳不可方物,纤细又高挑,模特一样的身材,穿着很少人能驾驭的淡粉色连衣裙,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他们两人的身高相近,挨得极近,远远看去特别的匹配。
过了片刻,林诗语又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之前同裴湛说话的官员已经离开了,换成了今晚酒会的女主人萧潇。
萧潇巧笑盼兮,不知裴湛在她耳畔低语了什么,双颊迅速染上两抹红晕,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好感。
裴湛身边的女伴虽然全程微笑,但这时,眉宇间也升起了几分微恼。
“Ella,他如此招女人喜欢,你认为他会是你的良人吗?”
胡斐的声音让林诗语立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时间似乎太长了。其实她也明白,这男人无论长相还是身份地位都是顶尖的好,就算他不招女人也会有无数的女人扑上来,虽然他户口本上标注未婚,但不代表他就一定会为了周梓若做守身如玉的情圣。
加上裴湛曾戏耍她的那句——女人于我只是玩物!可见是真真的心里话,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闲暇无趣时打发时间的玩物而已。他身边的女伴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在萧潇那么刻意的接近他时,还隐忍不发。
“你是不是听说过么?”她的视线仍停留在聚光处,下意识的问。
“曾经有个花痴千金为了他嗑药抹脖子外加上吊。”
林诗语收回视线看向胡斐,“真的?”
胡斐却贴近她的耳畔,低笑道:“当然。虽然这件事被裴家压了下去,但在你回国前我我也算把他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查了个七七八八,其中那些趣闻自然不少。就拿那个上流社会的花痴千金来说吧,仅仅是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裴湛后,然后就疯狂的爱上了他。那手段和花痴程度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裴湛是谁,他不感兴趣谁也强迫不了他。女方的父亲也是北京的高官,曾拉下脸面去求过裴湛,让他试着接受她,哪怕是暂时的演戏,却还是被裴湛拒绝了,没多久,就传来那花痴跳海失踪的消息。”
“嘎……”林诗语无法置信得讶叫失声。
“你也应该知道他对女人的态度,就算有人为他而死,他也从没将那些女人放在心上过。但是,你却是第一个能让他如此费心的女人。”
“是吗?”林诗语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你的意思是,在他心里我还很有地位?”
胡斐忽然诡异一笑:“有没有地位,试一试就知道了。”
林诗语还没来得及问如何试,胡斐已经俯下身来,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她一怔。
几乎是同步时间,她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烧穿她,她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那道目光的主人。
不理她的瞪视,胡斐轻抚她的脸颊,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很亲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胡斐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有多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