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我当然懂!可你又为什么要去呢?”林诗语看着他,红了眼眶,“你能为我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为你做到?”
裴湛一时被她说得心头一阵激荡,是啊,他的不顾一切以及她的去而复返,不外是为了一个目的生和死,只想和对方在一起!
十年,他们已经分别了太久。
“宝贝……”裴湛幽唤一声,半晌,滚烫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不顾肩上疼痛的将她拥入怀里,他轻吻了她的唇角,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很轻很轻,“你该明白,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林诗语眼眶一热,卷翘的睫毛扑闪,泪水无声滴落,“可是你中枪的时候,我真的恐惧到了心脏停止跳动,我怕你真的离开……”
“那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裴湛吻去她脸颊的珠泪。
林诗语难得的伸臂圈住他的脖颈,“哼,好什么好?这那里是我家健康健美的裴湛,明明就是半个残废!”
她能说出这话,自然表示心头怒已如云烟散去,裴湛心头一阵激动,面上却做出不依不饶的样子。
“喔,这是谁家的夫人?难道先生残废了,她就不想要了?谴责,我代表夫人肚子里的小宝贝一起谴责!”
林诗语听裴湛提到孩子,就心头泛起一阵涟漪,下意识的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却又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他的伤口。
“现在是新社会,抛夫的女人多了,谁知道是谁家的。”她吃吃笑着胡乱应一句。
裴湛的眉眼含了宠溺的笑意,“你不知道?惨了,难道某人想让小宝贝没有爹?”
看到裴湛笑得别有深意,林诗语就想和他对着干的回了一句,“哼,谁说没有爹?后爹也是爹。”
虽然明知道是一句玩笑,但裴湛依然忍不住心头慌乱的醋意大发,他在电闪间将她转身,柔软唇瓣压了下来,“后爹?我看谁人敢当着我的面做我家小宝贝的后爹!”
她怕触动他伤口不敢挣扎,但唇间流淌出来的声音却因微颤而近似赌气般嘤咛嗔怨,“那你就赶快好起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嗯?”
“否则,我”
林诗语的话还没说完,裴湛就猛然将她横腰压在自己腿上,薄唇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他吻她,那样轻,那样细致,无比耐心地安抚她因恐惧自己死去而引发的不安的情绪,逐渐诱引出她几不可察的羞涩回应,唇舌缠、绵中他暖热双掌抚刷过她全身肌肤,极度动情而无限怜爱地轻柔逗引,将她惹得不由自主地失魂微呓,他的一只手就慢条斯理地探了进去……
虚掩的病房门,胡斐站在那里,仅是听细微的声音就能幻想出里面的甜蜜场面。
只是那场面,注定和自己今生无缘。
即使他为她不顾一切,她心里眼里在乎的也只是那唯一的男人。
廊间窗外,骄阳依旧,胡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还在那里,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压得他好难受,喘不过气来。
那是她的感情,她对裴湛至死不渝的感情,仿佛他心头上的一道疤。
“胡总……”
身后,总助卓然担忧地唤了一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胡斐收回惆怅的视线,“我们走吧。”
他迈开脚步,走路有些踉跄。
“胡总,不用和林小姐告别吗?要不我替您进去说一声?”
卓然是胡斐爷爷胡老先生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才,跟在胡斐身边多年,看他踉跄的步伐,就知道他没有见到林小姐。胡老先生昨晚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身为斐域总裁的胡斐再不回北美,他就要飞到江南亲自和林诗语谈谈了。
胡斐一记冷然的目光扫过去,强硬地制止了卓然的好心。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疏离的告别。”情深缘浅,看见就好,这个见,无论是眼见还是心见,那份没有的回应的感情都会一直在那里,随着以后天各一方的岁月,只会越积越深,不会淡了半毫。
卓然面上无波无痕,但心里却为自己痴情的胡总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唉,真真是现实版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病房内,甜蜜的剧情上演,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穿破情潮衍生蛊惑心灵的魔幛传入两人大脑,似乎接收不来那是什么信号令裴湛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止,反应过来瞬即置之不理,依然拥紧林诗语的身子在她唇齿间吻得激烈。
怀内越来越剧的抗争显示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明,他几不可察地无声轻叹,满怀遗憾地、眷恋地、刻意而缓慢地在她唇上再舔过一抹,然后放松臂弯由得她使力推开自己。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裴湛摸出手机在想扔掉前看到了来电显上秋若水三个字,迟疑了下,但还是接起:“什么事?”
“裴湛,你还是个男人吗?我们谈好的合作条件,你就是这样对回报我的?”秋若水声嘶力竭的怒喝即使是旁边的林诗语也听得一清二楚。
林诗语身子一凛,裴湛连忙安慰的伸臂把林诗语再度搂定在自己怀里,下巴微蹭着她的头顶,但声音却忽然像换了个人,很是冷酷,“她死了?”
“死了?”秋若水拔高了音量,“你凭什么那么咒她?你赶紧过来一下,她要是死了,那贱种也别想活!”
想到有些事的确需要一次性解决掉,裴湛就努力说服林诗语留在病房休息,把这些事交给他处理。
林诗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已经完全把自己交给了裴湛,那么有些事,该来的总要面对,就忍下了心头不安,看着裴湛穿上衣服轻轻的带上门离去,继而听到他在门外叫上古驰跟他前往周梓若病房的吩咐声。
隔一楼层的VIP病房门口,裴湛看到周梓若躺在病床上,昏迷着,薄被下,她蜷缩着的身形略显单薄,即使昏睡中,面上也是恐惧不安的。
秋若水望着病床上不成人形的周梓若,心如刀绞,她站在病床前,一遍又一遍地犹如魔魇般轻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其实周梓若被警方救回时,就已经昏死过去很久了。
当时秋若水以为裴湛之所以出钱给自己去交赎金,肯定是不想让周梓若被撕票的。
可她看到裴湛带着人冲进那个小屋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待醒过神,整个小院已经打成一片,至于答应照顾周梓若的裴湛,却是带着林诗语跑得毫无踪影,还没等她带着周梓若离开,绑匪又得到消息,裴湛夫妇被山上的另一伙人抢走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