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听见欧阳询这话,与任风吟对视了一眼,轻叹了一声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敏感了。”他又看向 任风吟,道:“雨落,我帮不了你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说清楚。”
方知说着掀开了帐篷的门帘,道:“我出去巡视一番,你们自己谈谈吧。”
方知前脚踏了出去,欧阳询后脚便走到了任风吟面前,任风吟僵硬地别过头去,却被欧阳询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使她直直地面对着自己。他见她一双美目之中有些许嫌恶之情,不由冷声笑道:“你如今便是这般讨厌我么?”
任风吟还不及反应,欧阳询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青涩却猛烈动作让任风吟诧异了一下,却是立刻推开他挣脱了出来,下一秒,他却是又欺身吻了上来。唇齿交缠之间,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欧阳询看着任风吟唇上的伤口,伸出手替她擦了擦血迹,轻声道:“真希望这伤口永远留着,让你时时都能想起我。”
“欧阳询。”任风吟唤出他的名字,她抬眸看向他,抿了抿唇,道:“我一直视你为弟弟,自问也从来未做过任何让你误会之事,你年轻英俊,战功赫赫,喜爱你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任风吟低着头,声音却是越来越轻,道:“何苦执着于我。”
欧阳询听见她的话,不由笑了起来,他道:“皇上曾说,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何苦要执着于尉迟不却,你又能说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吗?”
“无非就是动心了而已。”欧阳询说着,低声道:“你也听师兄说了,从小我与他最为亲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初上崇胤宫时,他因为与生俱来的眼部纹路被所有的师兄弟视为异类,只有方知从小便对他一视同仁,他在崇胤宫中只有方知,方知那年下山远行,他本想跟随,却迫于师父的不允许而作罢,好在后来师父同意要他与众师兄下山,共同前往姑苏城。
他唯恐世人恐慌,便用面具遮住那眼边的龙形纹路,却还是因为面具在途中频频引人侧目。
在姑苏城,他终于和师兄见面,也遇见了人生之中第二个无论如何都待他如普通人一般的任风吟。
他记得那年他还不及任风吟高,任风吟听说他是方知师弟,便轻快地跑过来,冲着他笑得两眼弯弯,道:“方小知叫你小询,那我以后也这样叫好吗?”
欧阳询未被面具遮住的眼睛眨了眨,竟有些酸酸的,他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任风吟,迟疑了一下,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任风吟听他说着,不由愣了愣,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难为他还记得那样清楚。她有些苦涩地扯起嘴角,道:“小询,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善良的,你看你如今已经多年未曾带过那面具,不也照样如常人一般生活着吗?”
“不只是对我。”欧阳询摇了摇头,他说着,眸中的哀伤一闪而过,却还是笑道:“尉迟不却于央鹤国人而言,是恶魔般的敌人,可你却依然爱他,不是吗?”欧阳询顿了顿接着道:“你真的很善良。”
是……这样吗?
任风吟低着头,似是陷入了很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