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嬷嬷,王妃,的确是喜脉。大概已有一个月了。”老大夫虽说年事已高,但是医术却是飞虎国王宫内一等一的高明,他若说是喜脉,那便没有错了。李嬷嬷闻言不由得面上露出微笑道:“秦大夫,你快快随老身去向太皇太后禀告这个消息。”李嬷嬷说着急忙向格莉亚招了招手:“格莉亚侍妾,老身这就告退了,王妃就交给您照顾可好?”
“嬷嬷您就放心去吧。”格莉亚这时已然抬步走向任风吟,她带着笑容在任风吟身边坐下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任风吟沉浸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震惊之中,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似是震惊极了。格莉亚见她这样,不由抬起袖子捂着嘴笑起来:“王妃倒真是乐傻了。”
“不,不是。”任风吟愣了愣,摆了摆手。低首笑道:“震惊罢了。”
任风吟说着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道:“格莉亚,你不用管我了,那边还正热闹着呢,你别怠慢了那位新侧妃,去吧。”
“那王妃您这是去哪?”格莉亚心知任风吟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有些担心她一个人有着身孕,心情又不好,再者李嬷嬷刚才还嘱咐了要照顾她。
“我去我弟弟那里,不远的。”任风吟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任风叹所住的别院方向。
“那行,王妃,我便先告退了。”格莉亚行了个礼,便缓缓离去了。
任风吟叹了口气,抬步向任风叹的别院走去。
她刚刚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就听见了尉迟不语清脆悦耳的声音,似是多有不满道:“我真是不敢相信哥哥居然真的娶了那个女人,气死我了!”
“什么叫‘那个女人’?”任风叹倒了一杯茶递给尉迟不语,轻声问道。
“就是所谓的扈拓女王,司徒离呗。”尉迟不语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道:“风叹哥哥,那女人太有手腕,我不喜欢。不开心。”
“不开心就连你兄长的大婚典礼都不去了?真是小孩子。”任风叹听着尉迟不语抱怨着,心中却是多了几重担忧。他前几日听尉迟不语说起,尉迟不却似是又要娶妻,当时只觉得气愤,这讨厌的人与他姐姐新婚不过数月,就要再次娶妻,这是要让姐姐蒙羞,让整个央鹤国没有脸面么。后来才知晓,尉迟不却要娶的人举全国之力而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嫁给尉迟不却,尉迟不却百般推脱,却还是拗不过尉迟不畏。
本想着,娶妻便娶吧,反正看姐姐也没有多喜欢那人,虽说,最近姐姐和那人来往密切了不少,可也不至于会像姐姐对东方少将军那样。但如今听尉迟不语这样一讲,任风叹突然觉得有些担心,那女人冲着尉迟不却的人而来,摆明了是心中所属。可是她也不过是个侧妃,若她真像不语所说心计手段颇深,一定会对身为正妃的姐姐造成伤害。就算不论身份,试问这宫中谁看不出清平王对他姐姐并非无情,甚是用情至深,那更是会让那女人心生歹念吧。
任风叹想着,长叹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听见了敲门声。
“进。”
任风吟推开门,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尉迟不语和任风叹,笑道:“风叹不去倒也罢了,怎么连不语你也躲在这里不去参加你哥的大婚典礼呢?”
尉迟不语见来人是任风吟,不由惊得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嫂,嫂嫂,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风叹啊。”任风吟笑着说道。
“嫂嫂……”尉迟不语双手背后,扭扭捏捏地支吾着:“你不要难过,哥哥是喜欢你的。”
任风吟听见尉迟不语的话微微一笑,随即抬眸看向任风叹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任风叹见她面色凝重,以为是有关上次他们讨论过的暗夜军团的事,于是便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要支走尉迟不语,只见任风吟摇了摇头,任风叹不禁一愣,追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我有身孕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尉迟不语“耶”的一声窜到了任风吟身前,惊喜道:“嫂嫂,你有了小宝宝?!哇,真棒!哥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恩。我知道了。”任风叹的反应让尉迟不语有些不开心地皱起了眉头:“风叹哥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喜事呀。”
“恩。是喜事。”任风叹说着笑起来,站起身来准备向里屋走去:“这下写信的时候可以告诉母后她们这个好消息,也让家里的人感受一下这个喜事。”
写……信。
任风吟听见任风叹这话愣了愣,突然明白他为何这样情绪不高了。自从他们姐弟二人到达飞虎国后,若没有意外,姐弟两每半个月都会与央鹤国的家人修书一封,请来往两国的官商交予玉门关大将东方无傲手中,再由东方无傲转托给南宫皇后与任风杭。
尤其是任风叹,与东方无傲单独之间也有书信往来,任风吟没有太多过问他们往来的内容,只是偶尔提醒,有些事要是经过飞虎国的手,便不要大意写在信中了。任风叹当时笑言她太紧张,他与东方少将军虽不似大哥与少将军那般是竹马之交,倒也是有情义在的,写信联络感情罢了,能写什么重要的事情。
的确是不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多数,都是在写和她有关的事吧。任风吟想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若是,东方哥哥知道她有了尉迟不却的孩子,会怎么想呢?呵呵,任风吟轻轻地摇了摇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他们已各自成婚,本就是再无交集的人,根本不必在意这些琐事。
只是风叹,任风吟看着弟弟的背影,抿了抿嘴,并未多言。风叹大概总是希望她能和东方无傲再续前缘吧。任风吟垂下了眼,轻声道:“前尘往事,何必留念。”
“呵,借口。”任风叹听见她这话,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什么意思?”任风吟追问道。
“本以为姐姐与那些女子不同,能够分辨君子与否。如今看来,倒是风叹高看了。”任风叹轻哼了一声,朗声道:“有人敬而远之好好爱护,便得了扭头便被忘记的下场,有人轻佻下贱动手动脚,倒是赢了一片芳心,真真是可笑。”
“任风叹!”任风吟只听见尉迟不语的声音远远大过自己,只见尉迟不语走到任风叹背后,死命地把他转过身来,怒瞪着她的大眼睛道:“你说谁下贱轻佻?!我哥哥疼爱嫂嫂那是真情实意,轮不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评头论足!”
“真情实意?!真情实意他何以新婚不到数月就另娶他人?!笑话!”任风叹猛地一甩袖,挣脱开了尉迟不语。
“我跟你说过他是被皇兄逼的!”尉迟不语越说越怒,原本白皙的脸颊都染满了血色道:“那你倒是说说,哪位是那好好爱护的公子了?!”
“被逼,这话说出来也只有你们小女子才信!”任风叹不屑地偏过头切了一声道:“哪位公子?少将军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哪点不比尉迟不却好上千分万分!”
“住口!”任风吟出声喝止住争吵愈演愈烈的两人,冷眼看向任风叹道:“母后从小便教了我,出嫁从夫。我是尉迟不却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清平王妃,那就该一心一意想着夫君。若是心中还想着你所谓好好爱护的人,岂非厚颜无耻之辈?!黄口小儿,才真真是不知羞耻。”
“你!”任风叹欲言又止,却最终是“唉”了一声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