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高中最后一个无聊的暑假,今天终于迎来了我期待的大学生活。我以前对上大学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觉得自己智商有限,也不是那块料。我觉得以后的生活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干嘛非得上大学呢。我倒是很羡慕那些上技校的同学。可为了满足父母的心愿,只有辛苦地复读,也才刚爬上二本线。在填报志愿时,经同学介绍,误打误撞地进了皖西学院。录取通知书上介绍,皖西学院在一个叫月亮岛的小岛上。月亮岛?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很期待看看它的模样。
因为要带去的东西比较多,而且我自己也没怎么出过远门,就让妈和二嫂陪我去。昨天,几乎不化妆的母亲忽然买回来一些化妆品,对着镜子又是抹又是擦的,当然画出来的妆白得很不自然。二嫂笑着跟我说,就是因为要送我去学校妈才这么打扮的。我很无奈,说:“妈,你这是干嘛呀,自然一点不是挺好的嘛!”妈很固执地说:“怎么着也是送你去大学啊,土里土气的不是给你丢人嘛!”我听后心里酸得很不是滋味!妈,你怎么会给我丢人呢!你们通过小小的一方土,为我撑起大大的一片天,你们是我的骄傲才对!我们家是地道的农民家庭,可习惯了吃苦耐劳的他们在内心深处却有着一颗不甘的心。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要她喜欢就好了。
今天起得比较早,匆忙收拾好东西就赶路了。在路上妈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惋惜地说:“哎呀,今天起得那么早,只顾着收拾东西了,也没化妆,哎!”我和二嫂笑了笑,也没好说什么。从家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就到了北站,在北站有学校专门的车来接新生。妈有点晕车,干脆在车上趴着睡着了,我和二嫂只顾着看窗外的风景,不禁有点心寒:这跟我们潘集差不多破嘛。可等车慢慢地驱向市里,风景就有了明显的转换。也许是坐车坐得时间比较长,车七拐八拐的,弄得我晕头转向,最后只记得过了一个桥就很快到了学校。后来才知道那个桥叫云露桥。
一下车就有一位很温柔的学姐接我,还很热情地帮我拿行李。她把我妈和二嫂安排在一旁休息,然后就带我到辅导员那报到。辅导员看着挺年轻的,好像体育馆内混乱的报名场面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总是乐呵呵的,挺平易近人的感觉。辅导员看看我的身份证,再看看我,然后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似的,再纳闷地看看身份证,看看我,开玩笑地说:“暑假在家吃瘦了呵!”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一张纸和一把宿舍钥匙。对于辅导员刚才的那句玩笑话,我表示很委屈,我想起了那句话:如果说一些人的身份证是整容后的照片,那我相信我的身份证就是整容失败后的照片。也许就在我在体育馆报名的同时,一位从大山里来的朴实小姑娘也在那报名,只是在报名队伍里等了半天还不知道站错了队,也许是她的朴实或是一脸的焦急引起了辅导员的注意,问:“这位新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她又拿出通知书看了下,说:“材化学院的。”辅导员很无奈的笑着说:“材化学院的到我这报名,你站错队了。”后来这位姑娘成为我班挺得人敬重的女生负责人,叫杨君晓。
报过名就快到中午了,因为怕妈和二嫂来不及赶回去,就和她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过饭后就送她们上车回去了。下午学姐又找了一个学长帮忙搬宿舍用品。那个学长长得挺清秀、挺憨厚的,而且瘦瘦的,看着好像没什么力气,但他愣是很轻松地把那么大的重包背在了身上,我和学姐只拎了个板凳水瓶什么的。这大热的天,把学长热得一身汗,挺过意不去的。把我送到宿舍后,简单地说了些防火防盗的事情就走了。之后想想,这两位学姐学长挺好的,任劳任怨了半天,我连瓶水都没想起给他们买,只简单地说了声谢谢。他们也没像其他学姐学长那样向我们推销手机卡之类的(因为很多人都会在开学期间,借着接新生的机会,推销手机卡,从而获得一定的酬劳),挺感激他们的。
我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住在靠门的床铺,宿舍里的东西放的有点乱,她们都在各自收拾床铺。杨君晓住在我对面,当时正和她父亲在弄东西,当时感觉她和她父亲的表情好神似,都是很憨实的那种,一看就是乖乖女。我旁边床铺的人好像已经收拾好东西出去玩了,后来才知道她是我们23宿舍年纪最小的,叫戴心。我斜对面床铺的人正在床上铺床,她总是一边低着头铺床,一边傻笑,好像有什么事偷着乐似的。后来觉得她是123挺仗义的一个,叫乔落。住在靠里门床铺的两个,一个是我们宿舍老大叫周语,一个是室长叫陈默。
我嫌太热了,就把鞋脱了,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地收拾东西,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瘦小吧,乔落说我这样像小孩。我看她老是笑,好像挺容易接近的,就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安庆的,发音不标准怕我听不懂,就让我们把名字都写在纸上。然后周语又向我们每个人要电话号码,就和乔落在一旁说起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老相识呢,感觉周语好能说,乔落只是听得在一旁傻笑,要不就是一个劲地点头。我收拾衣物的时候才发现,我就带了两件夏天穿的衣服,以为都九月半了,应该不热了吧,可今天报名热的要死,以后可怎么办啊。
晚上还是比较凉爽的,大家洗漱后都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也就比较熟悉了。第二天傍晚我们还一起去逛街,熟悉下环境。逛街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杨君晓不敢过马路。也正常吧,我原来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敢(虽然那是N年前的事了)。于是过马路的时候我会特意地照顾她一下。想来也对,她家是黄山的,看惯了好山好景,走惯了山间小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猛地到这,是有点不习惯吧。逛街那天乔落穿了一件米灰色的连衣裙搭配一双板鞋,是那种小清新的范儿。我走在她后面,发现这女孩个子挺高挑的,腿挺长的,皮肤好白,脖子好细好好看。越看越羡慕,越羡慕就越想看(当然是偷瞄的那种,但千万别怀疑我的性取向,与其说羡慕,不如说欣赏吧)。逛着逛着,大热的天突然变得阴沉,接着就下起暴雨。我们找了一个地方躲雨。陈默和周语是六安本地的,说这儿的天气有时就是这么多变。突然杨君晓表情凝重地大叫起来:“哎呀,我的手表丢了。那手表对我很重要。”说着就要出去找。因为她有点路痴,戴心就陪她去找。结果当然是找了半天没找到。后来跟她处久了,就发现干矬事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比如拿身份证当饭卡刷,两三天就要翻箱倒柜地找饭卡或钥匙,以至于后来我们给她总结了一句话:矬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有天晚上我们出来逛的时候,偶然发现在河边吹风好爽啊。后来我们知道这条环绕月亮岛的河叫淠河,它晚上显得特别静谧而深沉,在夜空的衬照下是那么得静美!凉爽的河风徐徐地吹着,撩动丝丝长发,也撩动着河边的柳枝。它就这么轻柔地拂过白天的燥热,拂过空荡的心田。我们干脆在草坪上或坐或躺,享受着这份宁静。而这座岛又为什么叫月亮岛呢?我还是没明白,因为这和我想象中的岛不一样。在这座巴掌大的岛上,连个小小的山头都看不到,更别说大一点的树林了。听别人说,只是因为这座岛的大致轮廓有点像月亮,所以叫月亮岛,这岛上的绿化搞得挺不错的,而淠河当之无愧是点睛之笔。
我们这一届的化工只有三个班,辅导员叫李康。我们化工一班女生只有八个,而碰巧六个都在我们123。那天集体报到的时候是三个班在一个大的阶梯教室里。会议室以每个人的自我介绍开始的。化工一班的女生里,除了我表现得有点紧张外,她们都表现得得体大方。而至于男生嘛,真是一个比一个奔放。女生都是站在座位上面向大家做自我介绍的,而大多男生都是主动要求上讲台做自我介绍,他们的自我介绍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有的人加上表演唱歌,有的清唱,有的跟着手机唱。还真有唱的好听的,可大多都跑调破音,但还自我感觉良好,甚至在唱着唱着找不着调的时候,再重来一遍,佩服啊!要说男生里的凤毛麟角,也就一两个吧。其中一个给人印象最深,他叫徐清,那天他穿着一身白,戴着眼镜,个子也将近一米八吧,给人的感觉特别素净,而举止谈吐也特别的清雅。当他介绍到他是安庆的时候,乔落突然激动地拍着桌子说:“我老乡哎。”她感觉自己动作大了后,立刻收敛了些。
男生喜欢讨论女生,同样,有时候女生也会讨论男生。回到宿舍后,我们都说真可惜,还亏了是理科班,怎么都是矬男,有几个好的吧还不在我们一班。那个徐清挺不错的。一提到徐清,乔落特激动,更多的是自豪吧,扯着嗓子喊:“他是我老乡哎!你们等着,我把他搞定,把他QQ号、电话号码都要过来给你们!”至于男生讨论女生,无非是女生谁最漂亮之类的,很快就选出了我们一班的班花蒲吉芸,她和我们班另一个女生代敏住在124。其次,讨论最多的就是我了吧,因为按身份证填写个人信息的时候,我的出生年填的是1986。他们无非这样讨论:“1986?那都多大了呀!看她那么小巧,应该不是八零后吧?那你们猜她多大了?”我早就习惯了别人讨论我的年龄。有时候我甚至仗着自己是86的,开玩笑地让别人喊我姐。我也习惯了跟别人说我是92的,这样别人比较容易接受,而我也不用多解释什么。
晚上,很多男生借着建班级QQ群的名义给我们女生群发短信要QQ号,我回了其中一个短信:
我: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何方神圣?
他:东方如来。
我:真是失敬失敬!既然是如来,一个QQ号还要问啊!您掐指一算不就出来了嘛!
他:我懒得算!
(我问了她们这个手机号是谁的,才知道他叫程万里)
我:看来你这个东方如来的智商也不乍的,还不如我呢!你叫程万里是吧!
他:好吧,还是你厉害!
后来他被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成了弟。因为我让他喊我姐,他就是不答应,我就赖皮和别人说程万里是我弟。结果会时不时地有人跑到他宿舍问:“听说秦空是你姐啊?”他很无语,但也许是碍于面子或者是为了照顾我的颜面,不管谁问他,他都说是。但他从来没喊过我姐。还有一个被我收成弟的是刘兴,他倒是挺情愿喊我姐的,也许是因为他有三个亲姐姐的缘故吧。和他们都是因为聊QQ聊得比较来。还有一个聊得来的叫蔡洪,我给他取个外号叫菜芽。因为刚开学不久,和他们都只是在网上聊天,如果见了面,我肯定都不认识他们。
见到刘兴和菜芽,是开学不久学生会的招生那天。那天我逛街回校晚了,又对校园不熟悉,就发信息问刘兴招生地点在哪,他很耐心地发信息告诉我。等我找到那,在走廊里已经有很多人排队了。本来就对学生会不感兴趣,走廊里又挤得好闷,想走的心都有。我就无聊地靠着墙玩手机,刘兴和菜芽会时不时地发QQ信息问我紧张吗,然后说些鼓励的话。忽然有一个人过来问我:“你叫秦空吗?”“是啊”我简短地回答,语气有点冷漠,搞得那人有点不好意思,识相地继续靠着墙玩手机。因为我心想,我好像不认识他,但又一想,他肯定认识我。于是我问他叫什么名字,走廊里很吵杂,我听了几遍才听清楚原来他就是刘兴。因为他长得很小巧,我当时就顺口来了句:“你好小啊!”看到他有点尴尬的表情,我才知道我说错话了,似乎男生很忌讳女生这么形容自己,看到他,真的很有弟的那种亲切感。他继续在一旁玩手机等我,这时,菜芽老是发信息很挑衅地问我:“你猜我在哪?”我就纳闷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可直觉告诉我,刘兴肯定知道。所以我问刘兴:“你知道蔡洪是谁吗?”刘兴听后很淡定地指了指他旁边同样玩手机的那个人。那个人长得的确很有菜芽的那种喜感。当时我有点蒙了,他两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很熟的样子。因为以前聊QQ的时候,我问过他们,他们都说不认识对方。最后他们承认他两是一宿舍的,先前的蒙我完全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当时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其实都无所谓啦,大家都是比较喜欢开玩笑而已,只是有那么一点不服气罢了。总之,这样的见面方式,还是挺好玩的。
和程万里的见面就很狗血了。有天他发信息说:“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啥样,到底是班里的哪个女生啊?我到现在还分不清,出来见一下呗。”我说:“行啊,你喊我姐我就出去,那就来女生宿舍门口见吧。”过了好一会,我问他来了没,他说他还在宿舍,于是我就到红楼机房下载些东西。过一会,他问我在哪,他已经在宿舍门口等了。我说要不改天吧,我在红楼忙着呢。又过了一会,我忙好回到宿舍后,他又发信息问我在哪,他在红楼等着了,我说我已经忙好回宿舍了。他很郁闷,说我是不是在耍他。他又跑回女生宿舍门口等我,经过几个来回这次总算是见到了。当时我就想,这人怎么一根筋,非得今天见啊。见到他时,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小复杂:总是笑嘻嘻的,一言一行给人的感觉有点像**,但又好像骨子里痞不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又好像还能靠得住。因为他是黄头发,之后我们宿舍在背地里就简称他黄毛。
其实我是一个性格相对孤僻的女生,我以前很少像现在这样交朋友,我一直都在试着克服自己的狭隘心理。试着克服自己的过程中,感觉到原来放开去交朋友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