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隆兴这半个月,一直跟着张老四学习怎么做这时代的捕快,其实也没什么学的,就是巡巡街,维持下治安,晚上还要轮换着巡逻一下,工作时间也没什么定性,有时候很早就下班了,如果街上有什么打架斗殴的,即使正吃着饭,也要立刻出去制止。
唐隆兴的父母看到儿子竟然找到了一份人民警察的工作,简直高兴坏了,唐隆兴甚至都觉得,在以前那个时代,他们都从没这么高兴过,刘玉萍还买了一只老母鸡煲汤给儿子庆祝,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一顿豪餐。
捕快的工资并不是很高,唐隆兴一个月只有三贯钱的俸禄,他一个人当然是够的,如果象很多捕快要不仅要养活老婆孩子,还要养活父母,这显然是非常的困难。所以捕快会使用一些手段,让很多做生意的人来给他们行贿,这让唐隆兴看来,其实和敲诈勒索没什么区别,甚至在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反感的。
张老四这人很仗义,说他仗义,是他经常收到银钱的时候,会主动和大家平分,并不像很多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捕头拿个大头,而剩下的钱才让差役们平分。唐隆兴开始还很不愿意收这个钱,在那个时代,他本性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对这些事情都是深恶痛绝,本来他想拒绝的,但是又不好搏张老四的面子,都是勉强收下。后来也慢慢习惯了,也就不推辞什么了。
唐隆兴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腐败堕落的如此之快,虽然他是十八岁的身体,但是阅历确实二十八岁的,在那个拜金的时代,他经历的够多的了,以往的理想和执拗,并没有让他的到荣誉,或者女孩的青睐,甚至是他最缺少的就是金钱。所以在唐隆兴的脑内,开始还在做着正邪两方的斗争,但是后来想通了,活下去,活的更好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张老四觉得唐隆兴学的很快,后来就安排他单独巡逻。定西城的捕快人手本来就很紧张,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城防的加固催的很紧,现在哪里都缺人。捕快也不可能三五成堆的一起巡逻,象街市这种虽然人员较多,而相对安全的地方,一个班就只安排一个人。
唐隆兴今天的收获不错,街市上转了一圈,就收获了一贯钱,五个鸡蛋,还有半斤肉,外加两个胡萝卜。看看太阳,感觉差不多已经到中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口饭,唐隆兴想到这里,就朝一家面馆走去,那里做的拉面,很合他的口味,只用花10文钱,而且里面满满的都是肉。
“你这个老不死的,没钱还来喝酒。”声音从面馆对面的一家酒楼传来,那里闹哄哄的,唐隆兴本已跨进面馆的脚已收了回来。
两三个大汉把一个醉的都站不起来的人,从酒馆中拖了出来。
“酒,酒,给我酒。”那位人还不停还在嘟囔着。
“唉哟,你这老家伙,还想要酒,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着一个壮汉撸胳膊,就准备动手。
“住手。”唐隆兴说着已经走到近前。
“哎呀,唐捕快。”这几个壮汉是这家酒楼的护卫,唐隆兴已经在这条街上巡逻了近半月有余了,这些人当然认识他。
“这是怎么回事啊。”其实唐隆兴已经猜到这大概是什么事了,但是必要的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这个死老头,喝了很多酒,然后才说没钱,如果都象他这样,我们酒楼这小本生意,该怎么做啊。”一个领头的护卫说道。
唐隆兴看这老头,身体消瘦,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了,但是具体的年龄也不好,说感觉象四十多的,但是看着脸上皱纹又有些多,说是五六十的吧,那气色又不像那个年纪的,而且头发基本上还都是黑色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对父母,心里不禁生出怜悯之义。
“他欠你们多少酒钱?”唐隆兴对着那个护卫的壮汉说道。
“这个..不多,就五十文钱。”这几个护卫本来想教训一顿这个人,杀鸡儆猴,也让那些想喝霸王酒的人知难而退。
“这人是我的一个远方叔父,酒钱由我来垫付好了。”唐隆兴看出了这几护卫的意思。
“那真是一场误会,误会。”这几个人一听到这里,满脸赔笑的说道。
唐隆兴从怀里掏出了五十文钱,递给了那个领头的护卫。
“哎呦,您看您这时哪门子事啊,我们哪敢收您的钱啊。”装模作样的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唐隆兴扶着这个老者,离开了人群。
“酒啊,给我酒。”这个老者嘴里还是不停的嘟囔着。
唐隆兴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巷,把他放下,靠在墙上。没想到这瘦老头还挺重的,把唐隆兴累的还出了一身汗。
“大叔啊。”唐隆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以后就不要酗酒了,一是对身体不好,二是,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子女都会难过的。”
“没..没想到小兄弟你还是挺孝顺的。”虽然他舌头还有些打弯,但是思维好像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大叔,你家在哪里住,我去找你家的亲戚,来把你接回去。”
这时,这个老者一歪,竟然呼呼的睡了过去。
“大叔,大叔?”唐隆兴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依然是呼呼的睡着。
这是突然一人急急跑来,唐隆兴一看,竟是和他一班巡逻的吴达。
“你怎么在这里呀,张捕头正在找你的,城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唐隆兴这是第一次看他们这样的着急,可能事情真的非同小可。
“我们边走边说吧。快,快点。”吴达急着招手,让唐隆兴赶紧走。
唐隆兴望了望靠在墙上的那位老者,“大叔,你要是走不了,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回来,再把你送回你家。”说完,唐隆兴转身就和吴达走了。
这位一直呼呼大睡的老者,这时却睁开了一只眼睛,望着唐隆兴远去的背影,眼神明亮,却一点都不似刚才喝醉的样子,嘴里喃喃的说道,
“可惜了,资质不错,但是年纪太大了点。”
唐隆兴随着吴达来到一处宅院的院墙外面,一个幽深的巷子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了捕快,张老四也在其中,唐隆兴走进才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却都是捕快装扮,一人仰面躺着,随身的佩刀只抽出了一半,喉管被切开了,血流的满地都是,惊恐的表情已经凝固在了脸上,另外一个在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趴在地上,后背一道深深的刀痕,从肩胛处一直砍到腰部,深可见骨。
这两人唐隆兴是认识的,虽然没有在一起当过班,可是他的印象中,只要唐隆兴是白天巡街,他们就是夜间巡逻。
“今天清晨他们没有回来交班,我以为他太累,直接就回家去了,可是到中午,他老婆找到县衙,说他老公一直都没回来。”张老四指了指那个仰面而死的捕快,“然后我们四处寻找,就在这里找到了他们。唉..”说完张老四叹了口气。
定西城是个新城,而且人员混杂,南来北往的客商非常的多,但都是不常住的,打架斗殴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但是杀人的事情却是很少,而且这次被害的还是两个差役。
唐隆兴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地面已经被踩的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有什么了。
“我们赶来的时候,仔细勘察过附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脚印。”张老四说道,毕竟他也干了多年的捕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这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是飞了不成。”唐隆兴看过一些推理的书,要是来的真的,根本就没有实际的经验。
“只是这里有个奇怪的印记,不知道是什么。”张捕头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那名差役,唐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差役的腿上,有四道灰印,形状却似什么东西的爪子,但是又大的很多,但是四周又未有同样的印记。
“会不会是会飞的妖兽?”周围一个差役突然说道。
大家看了看那名差役,又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显出一丝惊恐之色。
“咳咳..”张捕头咳了几下,“你可不要胡乱说,妖兽从来都是在离县城十多里外的地方活动,城里还有玄天门的仙师,怎么会有妖兽进来,小心县令大人治你个扰乱民心之罪。”
那名差役听了,缩了缩头,不敢再言语什么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张捕头的恐惧之色也未减,他也觉得这个差役说的有几分道理。
“对了,隔壁这两家的人是否询问过,夜间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唐隆兴问道。
“已经询问过了,都没听见什么,只是有一家丢了一些米和油,以为是什么毛贼,丢的数量也不多,所以也没有报案。”张老四显然觉得,你能想到的,我怎会想不到的,一副这样的表情。
“米..油”唐隆兴脑袋飞快的思索着,突然他看到周围的院墙,突然想到了什么了。
“四哥,没有可能是从这里..”唐隆兴指了指院墙上面。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张老四拍着大腿说道,“你们几个,上去看看,看院墙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里的院墙并不高,一个人踩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就可以把上面看的清清楚楚。
“四哥,这里有发现,有一些爪印。”其中一个差役喊道。
“这边也有,爪印好像是朝那边去的。”另外一个差役也有所发现。
唐隆兴他们五六个人,顺着墙上的爪印,一路寻去,在转了几个胡同之后,爪印终于落到了地上,这里确是一片开阔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