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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差

定西城虽然城墙不高,但是城郭的区域非常之大,唐隆兴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在城里采购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买起来并没有他想象的复杂,因为买卖东西的店铺基本上都集中在东门的街道上,大约只有五六百米长的样子,其他地区零星的分布着一些大的宅院,县衙则在定西城的中间,而在西门则是一个大的兵营,唐隆兴他们家居住的地方在城南,那里就是归化民的集中安置地点。

唐隆兴这两天心情也非常的低落,老妈干回了她的老本行,被认为最没用的老爸竟然混上了公务员,可是自己呢,一个大好青年,竟然无所事事,他白天就在街上闲逛,晚上回去老妈把工地上剩下的食物,带回热一热给他吃,一家三口竟然也没有为生计发愁。

这一日,唐隆兴逛着逛着走到一处僻静的宅院,这宅院不大,但是看起来挺干净,大门竟然开着,里面传出一阵阵儿童的读书声,唐隆兴走到近前一看,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县学”两个大字,没想到这皇帝老儿还蛮重视教育的嘛,城池建的的不高,学校竟然都建的有模有样的。

“小哥请留步,小哥请留步呀。”

唐隆兴转身正欲离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唤他。

唐隆兴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几日在路上的遇到的那位白须老者。

“前几日多谢老丈指点。”唐隆兴一拱手,深鞠了一躬,唐隆兴这几日也没闲着,琢磨着这个时代人的谈话方式和礼仪,再结合以前看的书和电视剧,自己总结了一套说话的方式。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老者已经走到唐隆兴近前,摆了摆手说道。

“令尊令堂如今可好?”

“家父目前在官仓做一个帐房,家母在筑城的工地给人做饭。”

“家父看来博学多识,一来就能能到官仓做事,不错不错。”老者一边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唐隆兴只有暗自苦笑啊,那个没用的爱好,竟然在这里派上大用处。

“那小哥你在哪里当差啊?”

这老头是查户口的吧,不等等..该不会是要给我相亲什么的,要不问我在哪里当差干嘛,后面该问收入几何,有没有房产之类的吧,唐隆兴心里这样想的,嘴里姗姗然却答道,

“目前还赋闲在家,可怜我一个七尺男儿,还让父母在外操劳,不能尽孝,真是愧对父母啊。”这是唐隆兴发自内心的一句话,在他原来的那个时代,工资低微,每个月吃喝完了,也剩不下几个钱了,很少说给父母买过什么东西,心里顿时感觉到一酸。

白须老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兄弟有这位孝心,我看令尊令堂也会体谅与你的。”

“提学大人。”这是从旁边传出一个人的喊声。

唐隆兴转头一看,这个人年纪大约40上下,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穿着一身差役的衣服。等一下,他刚才喊这个白须老者什么,提学?提学不是州县主管教育的官么,怪不得这个老者对天下大事如此的清楚,唐隆兴不禁对这位提学大人产生了一份敬意。

“张捕头,今天怎么是你送孩子来啊。”白须老者笑着答道。

这是唐隆兴这才发现,这个张捕头身边还跟着了大约五六岁的白胖小子,这小子胖嘟嘟的脸上泛着潮红,一个小眼睛正在滴溜溜的看着他。

“不瞒提学大人,今天老婆回娘家了,我就临时送儿子来一次。”张捕头笑着走到近前,也用眼角上下打量着唐隆兴。

这个原来就是本县的捕头啊,而这位老者,竟然是本县的提学,在唐隆兴的印象中,提学应该是主管县内教育的官员。

“这位小兄弟是前几日,我再城东的官道上结识的,哎呀..竟然忘了,还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呢。”白须老者看出了张捕头的意思,捕快这工作的任务之一,就是盘查各色可疑人等。

“晚辈姓唐,名隆兴,叫我小兴就好了。”唐隆兴躬身向着张捕头也施了一礼。

“哎呀。”唐隆兴突然感觉到大腿上被什么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张捕头的儿子用脑袋撞了他一下,跑到了张捕头背后,朝着唐隆兴得意的咯咯笑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吧,看来这种生物不论是在哪个朝代,哪个空间都是存在的。

“虎头,不得无礼。”张捕头拍了一下虎头的脑袋,但是虎头看样子一点都不害怕他,又回敬了张捕头几下。

“浩然,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白须老者板起脸,对着虎头说道,这熊孩子叫张浩然啊,大名听起来感觉还挺文雅的。虎头被白须老者这样一说,竟然不敢再胡闹了,静静的站在张捕头背后。

“小兴兄弟啊,你别在意,虎头都被他娘给惯坏了。”张捕头感觉倒不是有些抱歉,倒是觉得虎头的行为让他很丢脸,毕竟在古代知书达礼还是挺令人敬重的,不象唐隆兴那个时代真是礼乐崩坏。

“没事没事,只是孩子嘛。”唐隆兴赶紧回答道。

“对了,张捕头,前几日不是说衙门还缺几个捕快,你看这位小兄弟如何?”白须老者含笑看着张捕头。

“这个..确实缺几名捕快,但是我看小兴兄弟生的白净,却似几分读书人,我害怕他干不了这一行。”张捕头的样子显得有些为难,不停的打量着唐隆兴。

“小兄弟,我们这一行,经常要与三教九流,地痞流氓打交道,这些人往往都是不讲什么道理,有些势力的,你还不能硬来。如果小兴兄弟你要是做不长久的话,我这里..”张捕头说着,用眼角看着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当然明白张捕头的意思,正色看着唐隆兴道,“小兴兄弟,你可做的来否?如果你觉得做的辛苦,半途而废,张捕头是你的举荐人,可不好在县令大人那里交代啊。”

唐隆兴大概知道古代捕头的工作内容,大约就是现代的刑警巡警再加上城管的工作,内容非常的繁杂,而且属于吏,升官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也可能一辈子最多也就做到张捕头这个位置而已。但是现在也别无选择,如果不做,就只能在家游手好闲的啃老,先做了再说,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上天决定吧。

唐隆兴决心已定,拱了拱手,“不瞒两位大人,我自幼并不是只习圣贤经典,对仵作断案之事也颇有涉猎,别看我生的有些书生气,虽说拳脚功夫我不会,但是也不是弱不经风之辈。也请捕头大人放心,我也不是那种没有任何毅力之辈。”

“好好,如此就好。”张捕头高兴的看着唐隆兴,定西城建成的时间不长,但是发展很是迅速,东西两边来往的客商越来越多,许多地方都需要人去巡逻,维持治安,捕快的人手非常的紧张。

白须老者则是捋着胡须,笑盈盈的看着唐隆兴,暗暗点头。

唐隆兴与白雪老者告别之后,就随着张捕头来到县衙报到,注册登记。

定西城的县衙,唐隆兴是来过的,不过仅仅实在外面看看,并没有进到里面,门口两个差役,看到张捕头赶紧迎上来。

“四哥,您回来了。”

张捕头全名叫张老四,顾名思义,他在家里排行老四,家里都是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就直接给他起了个张老四的名字。但是他儿子为什么有张浩然那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唐隆兴后来才知道,那名字是他从提学大人那里求来的。

“嗯,今天有什么事情吗?”张捕头点了点头。

“听说今天节度使赵大人要过来,与县令大人有些事情要商量。”

“哦..”本来张捕头想问问有什么事情,但是转念一想,两位大人要商量的事情能告诉这几个小吏么,自己也真是多管闲事。

“听说是关于城外的那些妖兽。”这个差役好像看出了张捕头的意思,得意的说道。

唐隆兴听到魔兽两字,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至今还是对那几只怪物的恐惧感还是心有余悸。

“城外的那些妖兽,不是让青云门的人,都消灭的差不多了吗?”张捕头一怔,显然他对这个事情也有些惊讶。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这两个差役说着,眼睛还不停的向唐隆兴这里瞄来。

“这位兄弟是提学大人保荐的,以后就是我们自己人了。”张老四拍了拍唐隆兴的肩膀。

“小弟叫唐隆兴,大家叫我小兴就可以了。”

※※※※

王善从是定西城的县令,自从殿试得了个探花之后,官运一直都不顺,从来都是担任些闲差,有一些同年,科举成绩还不如他呢,都有的人坐到转运使了,刺史团练也有好几个,弄得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自从知道圣上要设立这个定西城之后,他就四处活动,后来终于拜到参知政事周平的门下,把这个定西城的县令拿了下来。当然,和竞争这个位置的人不多也有关系,大多有门路的人,都不屑来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

做了三年这里的县令之后,他肠子都悔青了,虽然说圣上准备把这里建设成攻取西部的桥头堡,但是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到处都是蛮族妖兽,他的职权范围只限于这定西城的城郭之内。这里不好好经营个十年二十年,根本不会有大的起色,圣上目前正在攻略南方诸国,短时间内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定西城。

“节度使赵大人到!”

王善从腾的站了起来赶紧走出大堂迎接。

“赵大人怎么不提前通传一声,我到县衙门口迎接。”王善从一脸尴尬的神色,节度使可是比他高好些级别,这里面的礼数他自然知道。

“不妨事不妨事,是我不让他们通传的,你我都已经共事三年了,还弄那么多礼数作甚啊。”

两人进入内堂,互相谦让了几下,后来节度使赵大人还是坐在了主位。

“不知道王大人,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不瞒赵大人,这回找你却有重要之事。”王从善挥了挥手,让周围侍从下去,然后低声说到,“玄天门的人回来了,他们发现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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