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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残忍无异的温柔

我们如同平行的两条光线,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交点,你是光,我是影,你永远不懂我的世界,就像白昼不懂夜的黑.。。

------Zaker

回程的马车上,阿卡丽有些无趣的看着窗外。残阳落下的地方还留有一丝红霞,将天际渲染成一片温柔的碧橙色,更远的地方夜空似雾霾轻柔的降临.。。

哒哒的归家马蹄,灼灼的万家灯火。温暖静谧,平静美好。这是座城市最为安静的时刻。没有白日的喧闹,也未到夜间的繁华。只是安静的,使人安心的.。。

过了好久,直到夜幕遮星。阿卡丽才收回目光。马车内的灯火泛着柔柔的光晕。阿卡丽微微侧目,马车的另一侧,男生似是睡着了,头微微右侧,洗去了血污的脸上没有笑容,似乎在睡梦里也依旧是冷然的模样.。

阿卡丽看着看着竟生出几分好笑的味道,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她没有察觉,她其实也不过是比男孩更小的孩子。

嘎啦!马车突然高高的翘起。

碰着石仔嘞,客人没事吧?帘子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没事。阿卡丽将握住忍镰的手从包裹里抽出,松了口气。

血的味道.一旁似是酣睡的劫猛的睁开双眼,如血的眸子在暗里有些渗人的味道。

血?阿卡丽微微愣了下,然后喊道:“停车!

劫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不是人的味道.

他们迅速下车,马车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黑影。靠近那团黑影之后,阿卡丽抬手捂住嘴巴。

那是一只黑猫,四蹄有一圈犹如踏雪般的白痕。肚子上的毛已经染成了红色,肚子似乎已经破开,大大小小肠子在地上躺着,只是它没有死去,不断的挣扎,嘴里里发出斯斯的声音。还活着,可是却已经无法救治了.。

劫半跪着蹲下,看着黑猫琥珀色的瞳孔一点一点被血丝所染上,他的手微微扶上黑猫的额头,顺着它的毛轻轻梳理着:痛苦么?他的手从额头滑落到毛的脖子间,劫瞳孔微缩,声音轻柔:解脱吧,来世别再来到这残酷的世间。

指尖微微用力,嘎嗒一声。黑猫的瞳孔瞬间聚焦然后涣散。劫将它的双眼闭合然后起身走开,一切的发生不过转瞬的事情,阿卡丽反应过来的时候,黑猫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阿卡丽回过头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有些愤恨: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么?劫的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弧度。这是残忍的话,那么你们所谓的良善便是看它苟延残喘承受痛苦的死去么?劫微微回过头,没有月亮的夜显得特别黑暗,劫如血的瞳孔在夜里划起一道红芒.。。妖异却又摄人心魂.。

“对于他们而言。你们无聊的善良,才是残忍.劫冷傲的对着这个眼前想法幼稚的女孩说着,残忍,你不是暗杀者吗,也会知道残忍?

阿卡丽抿住唇瓣,她慢慢的走上车,从包裹里扯出一件衣服,然后再下车,她低着头,刘海长长的遮住双眼。看不清是怎样的表情。

她缓慢的走到黑猫身前,却意外的听到了细小的喵喵的声音,她抬起头,不知藏身何处的几只幼猫竟围绕的了死去的黑猫身侧,细声细语的叫喊着,伸出舌头舔着黑猫的伤口,舔着它已经闭合的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

对不起.。阿卡丽扑通的跪倒,原本打算盖住黑猫尸体的衣服被她狠狠攥住: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哽咽着,在夜里很是悲伤的传出很远。

无聊的负罪感.马车内传来不屑的声音,然后,如血的瞳孔缓慢的合上。

这是他和她不同的世界.。

夜风愈冷,听着车外女孩的哭声渐渐消去,劫睁开双眼,起身向着女孩走去。

小猫们依旧徒劳的****着黑猫的身体,纵使它的身体已经冷了。阿卡丽伸手欲将衣服盖在了黑猫身上,****着黑猫的小猫们却转过头斯斯的叫着,露出它们并不锋利的尖齿。

对不起.阿卡丽的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后的沙哑。耳畔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小猫们如同它们母亲一般琥珀碧橙的瞳孔,那里面有某种她能看懂的东西。身旁的黑影蹲下,双手无视了小猫的抓挠,轻柔的将小猫抱起,手顺着小猫的耳瓣轻柔的抚摸。

他的声音温和的让人舒心:悲伤么?痛苦么.不久前,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让这群孩子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放开.少女的声音沙哑着哽咽。

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声音依旧温柔,指尖微微合拢,卡住小猫稚嫩的咽喉。

我叫你放开!阿卡丽的狠狠握住了劫的手腕。

劫的侧脸隐没在颇长的血发间,看不清表情,可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化。

“它们活不下去.”劫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就像是平白的直诉。

“它们可以活着!“阿卡丽的盯着劫的侧脸,握住他的手掌一点一点握紧。

“它们没有尖牙利齿,这是个张牙舞爪的世界。”劫依旧没有侧过脸,至于少女越发握紧的手,他似乎没有感觉。

“我会照顾他们!”阿卡丽的手松开了,轻柔的伸到了小猫跟前,然后被小猫一口咬住。幸好小猫仍小,牙并不锋利,只是微微有点刺痛感。

劫侧过脸,女孩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摊开手温柔的任那只小猫徒劳的咬合着。

劫的双眼微微眯起,随后手臂微抬,将小猫扔向女孩。

诶.阿卡丽慌忙的接住小猫:喂.

“你会后悔”.。。

“才不会”阿卡丽看着劫的背影,呢喃着。

喵!怀中的小猫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唔.阿卡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猫爪的痕迹.

――――均衡

一周后,阿卡丽跪在一块无字碑前,她没有眼泪。只是反复的想起那个人说的,你会后悔.。

忍者的训练不允许她终日陪伴着这些孩子们,当她看到长老的鹰隼在她的院落里啄食那些鲜肉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耳畔传来脚步声,阿卡丽回头看到那身血红的道服随着他的主人随意的靠在树下。血色道服的他是个天才,入宗派不足三日便被大长老收入门下。听闻宗派的暗影之位,有其一席.。

“呐,可以问你个问题吗?”阿卡丽手抚摸着无字碑,这些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便匆匆离开了这个世间。

你早就知道了吗?这些孩子的命运?

身影逐渐的走近,半跪在少女身旁,看着无字碑,却没有开口。

“你总是这么冷漠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吗?”

为什么你总是用这样一幅孤傲冷清的目光看这个世界呢.

“因为.。我没有心啊.。。”少年嘴角扬起一丝王者的孤傲,不屑的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个怪物啊。。”。少年抬头仰望着在天空翱翔的鹰隼;我没有可以被称之为心的东西.

光穿过叶稍,在少年的脸上留下点点星斑,修剪过却仍显颇长的发被渲染成浅浅的金色,看起来温暖而帅气.。。

他的话语总是如此的孤傲而忧伤,阿卡丽只觉得某个地方浅浅的下陷了一小块,心里跳跃着轻微而细碎的疼。

本来我,不该悲伤.

次日再次到无字碑去祭奠的女孩,看到无字碑前躺了一只孤高的鹰隼.。。

女孩浅浅的微笑。

谢谢.

谢谢他的温柔,即使与残忍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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