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教主叫您过去。”
“知道了。”
把刚煮好的茶和桌上的糕点放在托盘上,轻叹一口气,墨玄画起身向离尘轩走去。
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伫立在院西侧的粉玉兰花树下,素白的绸衣,飘飞的墨发,轻风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唯美中却带一丝不明的寒意。
墨玄画小心的把托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蹑手蹑脚的向那潇洒的背影探去。
“来了啊。”
“啊?哎呀!”马上就可以蒙住他的眼睛了,怎料那人却突然开了口,吓得墨玄画一脚踩上了地上的石块向他跌去。
“……”转身还没转过来,就被这丫头紧紧地抱住了腰。偏头,垂眸,刚好对上她在他腰际抬起赔笑的脸。
“额,嘿嘿嘿……”
“你这丫头……”温柔的笑骂,眼中的笑意看醉了人心,充满磁性的声线震颤着耳膜,撞击着心深处的柔软,“喂,打算抱多久?”
“唔……一辈子。”
“……”撒娇般的回答却没有换来往日亲昵的摸摸头,她分明看到,哥哥那一弯浅笑中抑藏着愧疚和犹豫。
“呵呵呵……哥哥,来尝尝画儿刚煮好的茶吧……呃还有这桂花糕,你知道的,画儿一年只做一次的。”干笑了几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墨玄画松开哥哥,走到石桌旁收拾着。
其实她早有预感今天他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是来的路上却一直骗自己,到现在还努力的装傻,不愿面对。
“画儿的茶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都是哥哥教的好。”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安静地和他喝一下午的茶,什么都不要发生。
“画儿,”可是,他还是开口了,“那个人最近的动作有些不对劲,让我们完全没有头绪,知己不知彼,我们真的是越来越难应对了……”
“哦,所以呢?”画儿一边为哥哥斟茶,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反问着。
“所以……”
“……”
空气骤然变冷,连树叶都在颤抖。
轻轻地呼一口气,墨玄画放下茶壶,淡然的抬眸看向他:“哥哥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今日为何犹豫了?”
无言以对,在她来之前,他把一切都想好了,语气,声调,方法,甚至备用计划都准备好了,可是当她出现在他眼前,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了,这根本不像他啊。
“哥哥……”画儿低眸,顿了顿才开口,“真的,非要画儿进宫不可么……”声音弱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她当然知道轻重,知道此事的重要,也明白她是这项任务的不二人选,可是她的心似乎还在奢望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再出差错,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功归一篑了,这次任务难度大,危险高,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是容易被相信,也是深得我们信任,要聪明有功夫,还要机灵有长相,而且要有很深的执念不会动摇,所以哥哥希望这个人,是你。”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在她头顶,在她心底,空谷传响,震得快麻木,痛的快要失去知觉。
“但是……如果画儿不愿意,哥哥不会……”
“哥哥,茶凉了。”心,也凉了。
她喜欢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赖着他一辈子,十年如一日,从懵懂到成熟,她不停的要求自己变强,她不想做他的负担,只给他简单的陪伴,她想帮他分担他的仇恨和辛苦。其实她真的感谢老天让她在那次昏迷醒来之后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也许失去了什么,但她得到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永远也不想失去的人。
而擅读人心的他又怎会不懂她的情愫,只是,他不懂自己的心。他以为他只有仇恨没有心,可是这么多年,不知不觉间,他宠着她,迁就她,牵挂她,他以为他对她和别人是一样的,可是别人,可不曾见过他的笑容,不曾受过他的宽容,更别说是他的宠爱,只是他当局者迷,不懂自己。
如今的北国,武功最高最为冷漠最擅读心之人,便是这北国第一美的他,他是谁?离教教主——墨玄尘。而这世上只有她能读懂他,她是谁?离教圣女——墨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