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那天,北印城没有太过张扬,只派了四辆马车载着三位娘娘和一些起居用品,除了随从、侍卫要先步行护送娘娘去夜王别苑,其余人等,就是将军和王爷,都各自策马独行,先以皇上为首,从城郊的树林形成马队,奔向驻扎地,行进过程中算是一场马术比试,最先抵达者有赏。
这新潮的形式是北印城想出来的,可究竟寓意为何,也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月儿随着皇后娘娘走出内宫殿门的时候,众王爷、将军都已上马待命了。
月儿看着长长的马队,心里痒痒的,就她这不安分的性子,一听说皇上安排马队策马奔腾,她就立马忍不住了,恨不得命人再加一匹马让她也跟着跑跑,可是她是皇上的女人,女人啊,不是男子……
月儿的马车是三位娘娘里最靠后的,毕竟她身份低,远远地看着队伍最前头的北印城,而他也刚好马头冲后看着她,她的想法北印城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只是淡淡的一抿嘴,不动声色的转回马头,月儿再三犹豫,还是不开心的上了马车。随着北印城一声令下,队伍渐渐离开皇城。
走进了城郊之后,听着前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快,月儿撩开帘子,还没到一刻钟,林子里就全然没有了前面马队的踪影,只剩下她们这四辆马车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呱嘚儿呱……呱嘚儿呱……
直到这马车颠簸的月儿已经快吐了的时候,车才终于停下来,到了。
月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是走了有多久啊,那时候北印寒拉着她跑她怎么不觉得有这么遥远呢?
“辛苦了,有没有不舒服?……”月儿刚清醒一点,就看见北印城朝皇后走去,还拉起她的手唧唧歪歪的关心着。不屑的撇开目光看向别处,心里却嘀咕着:她累,就她累,你怎么不问问我这跟在最后面的小美人啊,想快也快不了,想绕过去又怕砍头……
月儿刚撇开目光,就见着那马妤婉也抚着胸口朝北印城走去:“皇上,你也不问问臣妾怎么样,就知道想着姐姐……”这话看起来像不知羞耻的****所言,可从她马妤婉嘴里说出来,却怎么听都叫人觉得是小媳妇吃醋,让人有几分心疼。
北印城笑着安慰她几句,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瞥了瞥月儿,看见她正斜着眼瞅着他这边,而感受到北印城似乎看了她一眼的月儿,立马扭过头,昂首挺胸的走向旁边的树,和唤央说着这夹竹桃多好看啊,北印城收回眼尾的余光不禁汗颜,蠢女人,那明明是紫薇。
随后北印寒吩咐下人收拾东西,让北印城、几位娘娘和几位王爷入住,其余人等都在林子里的帐篷中住。
月儿的房间是离北印城最远的一间,想来是因为地位吧,倒也正合她意,房间不大却也算宽敞明亮,干净简洁的风格看得她甚是喜欢,走到榻边坐下,目光无意间扫到枕边,一朵洁白的玉兰花。
月儿笑了,轻轻拿起那朵花,却又嗅到更浓烈的花香袭来,抬起头,看到窗口的花瓶里,一把浅粉色的玉兰花静悄悄地开放着。
“月儿,”嗅着花香正感动的不行的月儿突然被人打断思绪,北印寒笑着走进来问,“喜欢吗?”
“怎么,我说不喜欢你还能给我再换一间不成?”月儿却忍着笑故意和他开玩笑,见他只是笑笑,便也正经了几分,“好啦,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寒。”
两个人寒暄嬉笑了几句,北印寒就离开了,留月儿和唤央收拾各自的东西。
北印寒走到了北印城的房间,他的房间是这别苑中最大的一间了,连作为主人的北印寒都还没来得及在这住一夜,这刚装好的新屋子就让客人先住了。
北印城见他进来,便屏退了屋子里所有下人,拉他到桌边坐下:“怎么样?她喜欢吗?”
北印寒看了看他那一脸的期待,无奈的扯扯嘴角:“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太好了,她喜欢就好……”
北印寒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微微蹙眉:“城儿为何不告诉美人这房间是你亲自布置的,那花也是你亲自摘得,就连这离你最远的位置都是你选的?”
北印城笑笑,摇摇头没有开口。
何必要告诉她,爱不是靠说的,是要靠心去慢慢感受的,说得再多再好听,承诺给的再惊天动地,都远不及温暖的陪伴,细水长流的关怀备至来得实在。
这一场痴恋,苦的,不是北印城,而是被用来当面具的北印寒,其实,就算北印城不去为她布置房间,不去为她寻花,他北印寒也会为她做好这一切,可是,夹在这场爱情之中的他,不管是对心爱之人,还是兄弟手足,都毫无力气,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