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稷殿里,北印城正翻阅着奏折,这时,李公公走进来:“皇上,月美人求见。”
北印城抬头,思量了一下,眼中漾起一丝温柔,却仍保持着平淡:“让她进来。”
月儿一个人端着托盘走进来,北印城见状赶忙迎上去:“不必多礼了,你身子还没恢复,这大晚上的怎么还跑出来吹风呢。”
月儿把托盘放到桌案上,转向北印城柔柔的一笑:“劳皇上挂念了,月儿已经没事了,”她当然没事了,那天是她吃了会让气息紊乱的药才看起来严重了一点,不然,就那么点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她是连眉都不会皱一下的,更别说上药喝药了,“月儿给皇上炖了银耳羹,皇上快尝尝。”说着便打开了小盅的盖子。
北印城看看那羹,又看看月儿,笑着坐好品尝了起来。
“居然是用马奶熬得,甜而不腻,醇香丝滑,不错,不错。”北印城评价完又舀了几勺,仔细的品尝着。
“牛奶还是皇上今早赏的呢,月儿瞧着不错就尝试了一下,皇上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月儿……”北印城的话语一滞,那句“月儿送的朕都喜欢”还是哽在了喉头,他这样说她会讨厌他吧,他会觉得他三心二意吧,毕竟昨天他怀里人的还是方芷晴。
“怎么了?”月儿追问。
“啊……没什么,朕只是想问……月儿……月儿站那么远做什么。”话一出口,北印城就有一种想要把舌头咬下来的冲动,他又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臣妾……”月儿脸颊微红,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臣妾只是想跟皇上商量一下方姐姐的事。”顾不上那么多了,此刻的她只想着赶紧把事情解决离开这个有他在的地方。
“月儿想到办法了?”听到她的话,北印城心一沉,原来她来就是为了这个,心里禁不住自嘲着,呵,也对,若非有事,她又怎会来找他。
“臣妾想秦少将凯旋归来待安顿好定会来面圣,方姐姐与他青梅竹马,想必届时他也会提起方姐姐,可方姐姐毕竟是皇上的人,所以可否请皇上撒个小谎,称方姐姐仍是完璧?”
北印城看着她,突然勾唇一笑:“月儿叫朕欺骗天下人?”
“皇上……月儿只是想……秦少将是打仗之人,哪顾得上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到时候在朝堂上口没遮拦岂不失我皇家颜面,可若皇上这么说,可把方姐姐封为郡主赏给秦少将,奖他护国有功,,而方姐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禁足些日子小惩大诫就罢了,毕竟此事也没有充分的证据定罪,待禁足完毕,选个好日子完婚就是了,皇上觉得呢?”
“那万一秦佑不提呢?”
“那就送方姐姐去女观吧,方姐姐愿意为他抛弃生命,他若如此无情无义,那这种人不如不爱。”
月儿回答的很快,几乎脱口而出,北印城听着,却好像听到的她要的爱情。
“就按你说的办吧。”没有过多思考,北印城把手中的羹匙往空空的小盅里一放,平淡的说着。
月儿有些出乎意料,这么简单就搞定了?不过也倒是省了她再费唇舌。
出乎意料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让她浑身不舒服的男人,早在四年前就默默许下誓言,今生她向他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答应,更何况,他也是真的不曾碰过那个方芷晴,遇见她之后他就不曾再碰过其他任何女人了。
“谢皇上恩典,”月儿一福身子淡淡的开口,“皇上接着看折子吧,天色不早了,皇上早点休息,臣妾告退了。”
北印城没有说话,看着她一个小小的美人,大不敬的在他身边就敢把背影留给他,那么高傲的离开,而不是面向他倒退着出去。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骄傲,那般清冷,北印城苦涩的一弯嘴角,哪还有什么气力再去管她合不合规矩,他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又怎舍得有哪些繁文缛节去束缚她呢?
此刻,他贵为天子,却对她无可奈何。别的妃嫔这个时间过来定会千方百计的留下来过夜,而她却急急地走了,生怕他再靠近她半步。
呵,果然啊,于她一切还是不能接受的吧,毕竟她心里的人不叫北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