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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孩

雅各布摊摊手,退在了一旁。月看着眼前狞笑着的小男孩,实在是无法将其与那个活泼的身影联系到一起。“托尼?”他试探的问道。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钢铁碰撞般的脆响。“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小牧师。”紫衣男人用手中的十字飞刃挡住了小男孩托尼再次伸出的小小右手,严肃道。

小男孩在碰到了那把闪着紫光的钢铁十字飞刃后身形只是模糊了一瞬间,随即诡笑着消失了。“不会吧,我只是来度假的,这种强度的怨灵都会遇到?”紫衣男人呆了一会,苦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这个契约者是不是很不错?”雅各布在旁得意的笑着,却只换来了两人仇恨的注视。月紧握着手中的十字架,大步向前迈去。紫衣男人急忙吼道:“你在干什么!快。。”他还没说完,托尼就从月的后方突兀出现,双手并拢向月的脑袋插了下去。

正当托尼微微眯起了眼睛,准备享受那种灵魂都可以为之猛烈颤抖的无上快感时,一个微妙的触感忠实的反应到了他的灵魂核心。他的灵魂的确在猛烈的颤抖,只不过不是因为屠戮的快感,而是因为致命的痛楚!月把右手垫在后脑上,手中紧握着的,正是那个小小的木质十字架!托尼张大了嘴,直到他的嘴张到一个夸张至极的幅度,猛地惨叫了起来!“哦,老天,这可真要命!”雅各布捂着耳朵,狂叫道。紫衣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还是没有上前。

月的双耳中的鲜血蜿蜒而下,显然他在这个过近的距离下受了极大的痛苦,但他不打算退却!他的双眼中一团锐利的光芒骤然升腾,像史书中王向敌人挥砸而下的黄金权杖,像传说中英雄用力投出的钢铁长矛!“破邪之瞳?虽然只是个一阶的神术,但意外的有效呢。”雅各布赞赏道。说着,他甚至还象征性的拍了拍手。紫衣男人却是偷偷的走到他身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普通的匕首,比住了雅各布的喉咙。

“喂喂,你不会以为这对我来说有效吧。”雅各布不屑的笑着,就要施法脱离这所谓的险境。但那把普通的匕首在他有所反应的瞬间,自己就向条豺狼般的扑了上去,撕开了雅各布的喉咙!尽管雅各布的喉咙还在狂喷着鲜血,但他的脸色却是由衷的无奈起来。他叹息道:“又是该死的独角兽血液,话说为什么这些远没有三头犬乖巧,可爱的长角马会被称为圣兽那?”紫衣男人耸了耸肩,看来没有回答的打算。

月在用出了那个所谓的一阶神术破邪之瞳后,一时间却是压制住了托尼这个可怕的怨灵。月借着这个机会,用手中的十字架向它胸膛刺去。托尼也似知道那个小十字架的厉害,它不敢硬接,身形一阵模糊,又诡笑着消失了。月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再次闪现出那种夺目的光芒!

“连发神术啊,别的神术还可以凑合,破邪之瞳可就..不过这样才更有趣嘛。”雅各布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月的动向,当他看到月的眼中再次闪出光芒后,滑稽的叹了一口长气,高兴地说道。月的双眼中光芒闪烁依旧,只是眼角处赫然流下了两行鲜血!在他的眼中,托尼诡笑着在四周的居民住宅上转着圈,看来在月神术的持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不下来了。

月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的鲜血还在流淌。我的良知还未沦丧。我的信仰依旧滚烫。我的神灵,现在,给予我,你的荣光!紫衣男人见月的右手中再次升起猛烈的光芒,一直漫不经心的他脸上也不禁变了颜色。雅各布还在喋喋不休:“好样的,月!四阶神术,光耀之矛!老兄,你可得知道,被那鬼东西钉住的感觉可真TMD糟透了!”

月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两者的目光在这一刻交织,碰撞!托尼的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以及对血肉的贪婪,月的眼中却满是迷茫,悲哀。月单手持着光耀之矛,一时间却是立在了原地。“看,这就是你们总是倒在地狱之门前的原因!”雅各布狂笑着,却是换来了紫衣男人手中匕首死命的一划。

月看着无声咆哮着的托尼,终究还是不能将其与那个怯弱的缩在母亲身后的孩童联系在一起。他眼目中的光芒暗淡,再次暗淡。直到目中一点光芒都不复存在后,月垂下了手,任凭那把光耀之矛散为无数微小的光点。

托尼先是试探性的在月的周围转了两圈,直到它确定月双眼中不能再放出那种炙热的光芒后,猛地从上方扑击而下,张大了它那张满是利齿的大嘴!月不闪不避,任凭托尼的利爪穿透了他的右侧胸膛。托尼见月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办法了,抽出右手,并拢五指,向他的心脏刺去!

“知道我出生以来记得最牢靠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月一把握住托尼心脏处的一颗松果大小的冰寒核心,浅笑道:“伪善要比泛滥的慈悲危险的多。”托尼不甘心的试图继续推进右手,但却是徒劳无功。月的笑意中满是歉意,他低声道:“对不起,一切都会结束,我发誓。”说着,他死命的握紧了左手。

紫衣男人见月与半透明的托尼陷入莫名的僵持,叹了口气,松开了比在雅各布喉咙处的匕首。雅各布大喜道:“怎么,你也想签订契约?哈哈,好极了!来吧,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说着,一道寒芒闪过,他的喉咙再次疯狂的飙起血来。

紫衣男人摇头道:“别再像个小丑般引人发笑了,雅各布。你我都明白那把匕首对你来说就像阳光下的鼹鼠那般无力。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雅各布活动了一下手腕,看来暂时不打算喉咙上的创伤。他摇晃着脑袋,缓缓说道:“这就要从我踏上这座城镇的第一天开始说起了.。”

月在昏暗的环境下向前奔波。他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躯,不觉苦笑了一声。就在这时,一阵阵细微的哭声在远处响起,遥遥传来,动人心魄。月向哭声发源地追去,脚下却是突然踩了个空,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切尔西镇中。

月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个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这是,第一天!月突然反应过来,开始认真的注视起街道上发生的一切来。男孩在街道上呕吐了一阵,旁边施以援手的人群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一个女人匆匆的从街道那头跑了过来,带着小男孩走远了。月刚要追逐,四周的街道全部破碎,路上的行人们全部倒在了地上,嘴边咕嘟嘟的冒着血泡,只是一会,月就被血海生生淹没!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的这个契约者托尼了。他很不幸的是瘟疫的源头。当然,他的母亲遇到了这种情况,在暂时没有医生的切尔西镇,第一反应自然是.”雅各布缓缓说着,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沧桑。

随着血海的侵袭,月再次失去了意识。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那个小小的教堂中。小男孩与那个女人在洗礼台下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赎罪室中走出了一个胖汉,她们母子俩的脸上才浮现出喜色。胖汉走了有一会,随着赎罪室中的乒乓声,西德尼牧师拎着清洁用具走了出来。病怏怏的小男孩在看见了西德尼后精神明显有些好转,他勉强笑着扑到了西德尼怀里,无力的打闹。

西德尼在跟女人详细的探寻了一番后,带着怜悯之色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顶。他摘下了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戴到了小男孩脖子上。西德尼微笑着,本来无声的空间里陡然响起了他所说的那句话——相信西德尼牧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着这句话的反复回响,月只觉仿佛一记记重锤击在胸口。

“我们的西德尼牧师虽然不知道托尼的病症是什么,但他还是在虔诚的为之祈祷。可惜,当我踏上这座城镇的时候.。”月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幻,知道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小男孩与女人走回了家,当天晚上小男孩就发起了高烧,焦急照料他的女人却是没有听见,切尔西镇中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所以在托尼呕吐的那一刻起,这个镇子就注定被瘟疫毁灭。”雅各布冷酷的说道。他微微的笑了,幽幽道:“你说,西德尼在看到切尔西镇居民全灭这一幕时会有什么反应?”

月沉默着,像一棵午夜的枯木。他看着托尼在赎罪室中吐

血而亡,看着托尼的灵魂在逐渐灭亡的镇子上游荡,看着这个镇子在七天内荒凉,只剩下西德尼一人在嚎哭,无力,绝望。

西德尼的双眼失去了神色,他喃喃自语着,用手中的铁锤砸烂了教堂。教堂的废墟把他掩埋,但他又生生的用双手把自己刨了出来。一个黑帽,黑衣,黑靴的男人从远方走来,西德尼在跟他说了两句话后惨笑着撞死在那小半个十字架上。月沉默着,向哭声来源处走去。

“西德尼牧师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切尔西镇回到原样。”雅各布淡淡说道。“但你却只是把他们变成了活死人而已!”紫衣男人嗤笑道。西德尼深深的看着他,冷冷道:“我知道,所以我向雷迪尔城传出了那个消息。”

月一屁股坐在哭泣着的小男孩身边,轻松道:“怎么了,托尼?”托尼哭着,声音沙哑:“本叔叔,露西婶婶,马丁哥哥,西,西德尼牧师,他们都死了!”月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笑道:“真是糟糕,不过你确定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托尼疑惑的看着月,摇了摇头。“你一定还会在见到他们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月笑着,暖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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