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一个在【零】流传了很久的故事。
当无尽的黑夜降临，鲜血将洒满世界。
当圣洁的天使堕落，命运的齿轮将开始转动。
当饕餮的亡灵重生，陨落至高无上的神灵，灭绝他的种。
斑驳的历史会再现，灵魂会陷入永恒。
涅槃的凤凰将悲鸣，天空将被焚毁，大地将会塌陷……
然后……太阳重新升起。
斯图亚特唯一一块写着文字的石板上，记录着这些话语。众神花费了上千年的时间，终究没能破解其中的秘密。没有人觉得惊讶，因为它是命运的预言。
【天顶】——斯图亚特
奥西里斯跪伏在地上，完美的身姿勾勒出一个动人心魄的曲线，却无法引起王座之上那人的丝毫兴趣。
“这是最新的信息，玛丽安娜大人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只整理出这一点点……”
“当然，她可是命运，掌管所有人命运的命运。”艾西斯依旧坐在斯图亚特的王座之上，有些陶醉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她留下的秘密，怎么会轻易被人解开。”
“大人，派遣到那边的人，死了两个。”奥西里斯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
“死了就死了，不过是损失半个【魂】而已。”艾西斯并不以为然。
“不，是彻彻底底的死了，几天之前，连他们留在这边的【魂】，也一起消散了。”
“哦？应该是那个力量了，以那边的魂力程度计算，最多也就能使用三次，既然已经用过一次了，就通知一下那边的人，动作要加快。”
“是。”奥西里斯应了一声，然后化为一阵烟雾消散，整座神殿只留下艾西斯一人，他靠在白银的王座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不管发生什么，最终到达顶点的人必须是我。”
斯图亚特的天空再次被乌云笼罩，如同艾西斯的双眼一般阴沉。
【现实】
欧阳飞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杀死了她的的父亲，姐姐，哥哥，她却只能在一旁撕心裂肺的看着，无法阻止，做完这一切，那个女人站到了尸体上面，在她脚下是流淌的血液，那妖艳的的红色顷刻间就蔓延到了欧阳飞雪身边，欧阳飞雪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逃离这地狱，却发现不论怎么跑都只能绕着那个女人打转，但欧阳飞雪还是拼命的跑着，直到飞溅的鲜血沾满她的衣裙。蓦然那个女人抬起了头，对着欧阳飞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脸，和欧阳飞雪一模一样……
欧阳飞雪被惊醒了。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也没有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墙上挂的钟表显示时间是下午一点，标志着她又在睡梦中度过了一天的时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处的药和纱布也被人换了新的……
等等，新纱布？欧阳飞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暗月你这个色狼！”
此时的欧阳飞雪恨不得把暗月凌迟，这里除了她和暗月没有第三个人，欧阳飞雪可不相信狗会换纱布，做这件事的只能是暗月。重要的是就这件事欧阳飞雪已经不止一次的向暗月抗议过，换药换纱布这种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动手，而且作为一名矜持的少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在男生面前走光？不过她的抗议完全被暗月无视掉了，除了照常替她换药不说，还对她口中的“矜持少女”嗤之以鼻，让欧阳飞雪一次次的抓狂，也导致她在床上多躺了两天。
“出去了吗……”欧阳飞雪慢慢冷静了下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暗月不愠不火的反驳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看到阳光透过窗沿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倾斜的光柱，光柱里无数小尘星惊慌失措的飞舞。暗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Saber都跟着一起失踪了。欧阳飞雪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暗月对她的治疗一直是强制性的，让身为欧阳家三小姐的她多少有点不爽，但不得不说暗月的治疗确实很有效，她现在下床活动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虽然偶尔身上还会有点痛，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纱布用完了，我去买新的。”
欧阳飞雪看到了墙上暗月留给她的字条，字条旁边还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小笼包。
“给我留的？还算有点良心。”
欧阳飞雪咬着包子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暗月扔在地板上的碟片，一部盗版的《Fate/Zero》。她实在受不了暗月每天重复播放那些吸血鬼和人类的爱恨纠葛，而暗月也受不了她的碎碎念向她妥协，不知道从哪里弄到这些动漫来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欧阳飞雪盯着手里的光盘喃喃的自语。仔细算算她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三天了，当初面对暗月的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不见，这三天里她发现暗月其实没有父亲和哥哥说的那么可怕，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看电视看到一半会睡着，和Saber抢零食被咬也会叫疼，抛开占她便宜不谈，至少治好了她的伤，也算会照顾人，只是每当她提到白羽，暗月总会莫名其妙的沉默好久，对于第一天的那个“谁救了欧阳飞雪”的问题也一直避而不谈，让欧阳飞雪对他身上藏着的秘密更加好奇。不过欧阳飞雪不想在这两个问题上太伤脑筋，本着“没心没肺吃完就睡”的精神硬是坑了暗月三天，让两人的关系陷入了某种融洽而微妙的气氛之中。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欧阳飞雪很不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她看到了很多从前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空气里无处不在漂浮着的淡淡白雾，还有暗月身边若隐若现的银色线条。她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只道是创伤后遗症，也没有对暗月说起，但是心里却总是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再加上之前做的那个噩梦，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欧阳飞雪并不知道她看到的那些就是飘散在空气里的和暗月无意中散发出的魂力，而这些东西，在她魂释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察觉到的……
就在欧阳飞雪发呆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暗月独自走了进来，两手空空，完全忘了他出门的目的是什么。
“ぉ帰リなさい。”欧阳飞雪依旧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懒洋洋的对着暗月卖弄着她刚学来的日语。
“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暗月没有理会欧阳飞雪说出的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字眼，而是快步走到窗前盯着窗外，他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点紧张的味道，让欧阳飞雪不禁坐起身。
“怎么，你偷纱布被人发现了？”
欧阳飞雪一直认为这间屋子和光碟零食都像那个糖葫芦一样，都是被暗月这个惯偷顺来的，就算他说“我去买”，身上哪儿来的钱啊？而她如今算得上暗月的半个共犯，所以看到暗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欧阳飞雪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东窗事发，警察叔叔找上门了。
“这里被他们发现了。可能是和上次那两个家伙一样的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欧阳飞雪的问题让暗月翻了个白眼，不得不向她解释清楚。
“你这么厉害，有什么好紧张的。”欧阳飞雪撇撇嘴，走到暗月身边和他一起观察，然后她向着暗月比了比中指。
“一个老头而已，居然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你认识他？”暗月皱了皱眉，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人是欧阳飞雪家人的情况，如果是这样他反而松了口气，至少有欧阳飞雪在，两边不会起太大的冲突。但是暗月并不知道由于之前的战斗他已经被划分成了入侵现实的恐怖分子，而且欧阳飞雪接下来的回答也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认识啊，只是这老头身体周围的雾气那么重，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正常了。”
“看来又要打上一场了。”
暗月没有仔细思考欧阳飞雪回答中透露出的另外的信息，就在欧阳飞雪向外张望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已经被某种力量锁定了，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现在要逃跑为时已晚了。他拉着欧阳飞雪离开窗台，把她按在了沙发上，盯着她的眼睛说：“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暗月的表情冷酷而严肃，欧阳飞雪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只觉的暗月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冰冷无比，哪怕是厚实的衣料都无法阻隔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然后在欧阳飞雪眼中，暗月的样子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线团。无数银色的丝线从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来，如同水中漂浮着的水草，在暗月身边一层一层的环绕着，将他包裹成了一个银色的茧，下一秒，这银色的茧便消失在她面前。
“小心点啊你……”欧阳飞雪对着空气低声说道，像是在埋怨暗月弄疼了她，又像是在嘱咐暗月。她的表情带着一点点担忧，却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红色的光芒正如同暴风雪一般席卷了她的瞳孔，并将她眼中的其它颜色完全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