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吓得花容惨淡,软倒在地。眼见那劫匪伸手刚要抓到陈太太头发,突然只觉身子一轻,已经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到玻璃墙上,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发现那个侍者正冷冷地望着自己,不由的心一寒。
门外有个劫匪听到声音,伸头进来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侍者看了一遍屋内的劫匪,冷冷道:“谁再敢乱来,我就废了他。”众人心里骇然,刚才那人怎么说也得有200多斤,竟然被他如吹棉扯线般地扔了出去,而大家甚至没看到他是怎么动手的。
在侍者说话时,从门外进来一人,带着大框眼镜,提了个大行礼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大眼镜用眼神跟屋内众匪徒打了下招呼,轻声跟侍者说道:“大师已跟他们谈好了,让我们做好准备。”侍者阴笑道:“好,好,大师果然了得。放心吧,好戏随时开场。”说罢朝那个刚才与他交谈的人打了下手势。那人立刻走到门后拉出一提包,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竟然是微型火箭筒。那人扛着火箭筒走向其中一个窗户。刚才进来那个大眼镜,也提着包到了另一个窗户旁。其他劫匪仍然围在四周,眼中都闪出兴奋的神色。
酒店大堂,胡彬依然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已经把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但依然是满脸的汗水。时间离通话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半小时,他感觉已经等了几年的时间。这时,酒店外传来汽车马达声,随即伴随着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出现在大厅门口。
胡彬一望,不由暗自心惊。来人不但有市公安局长林经达,甚至省公安厅王厅长乃至省委田书记,省长都在其中,人人面色凝重。书记还不停跟身边两个人谈些什么,二人都身着便装。其中左边那人身材中等,一脸福相,看起来给人和霭可亲的感觉;右边那人,身材较为魁梧,带着一副较大的茶色眼镜,胡彬觉得两人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让胡彬不解的是,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小的年青人,身穿黑色风衣,与书记等三人并排走在最前列,看样子又不像保卫人员,应该是一个比较有身份的人。
胡彬赶紧快步迎了上前,向领导们简单汇报了下情况。到了书记跟前,胡彬才猛然想起,书记左边那人是省国家安全厅蔡厅长,而另一个是南京军区赵司令,曾经在一次表彰大会上远远的看见过他们,看来眼前的事情确实极为重大。听完胡彬的汇报,田书记苦笑道:“他们确实会挑人选,这被劫的人中,富豪榜前十的就有两人,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此事,恐怕……”
“我们还是先听听他们想干什么吧?”随行的那个年青人突然插入道。
书记看了看赵司令以及蔡厅长和王厅长,道:“对,我马上跟他们通话。”言罢,一行人走向前台的电话机。
“您好,田书记。”一把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田书记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对方仿佛能通过电话看透他,这感觉让他产生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指甲狠掐了下手心,稳定心神与对方对话。
“你好。我是田中合。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千万不要伤害无辜群众。”
“呵呵……”对方轻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也不希望有人受到伤害,尤其不希望我们自己受到伤害。所以,在我们提出要求之前,我想请你撤掉所有的阻击人员,尤其是附近五座大楼上的位置。我只能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不要耍任何手段,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现在总共有二十七个阻击点,而且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电话被挂断,一阵忙音。
田书记挂掉话筒,望了望王厅长道:“王厅长,你安排了多少人?”
王厅长嘴张了张,无奈道:“是二十七个,不过应该不是我们的人泄露消息给他们,可能是让他蒙巧了。”
“不是巧了。”刚才插话的那个年青人开口道,“你在中百大楼有七个人,在金鹰大厦有六个人,在银座有四个人,在德基大厦有四个人,在国贸大厦有六个人,对么?”
王厅长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由他亲自布置的,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位置而不知其他人在哪,知道准确完整信息的人应该只有他自己。其他人只看王厅长的神色便知青年人所说不假,这其中田书记,赵司令,蔡局长是多少清楚些这年青人的来历,所以并不太感到惊讶,但其他人却都感觉到些许不可思议。
“王厅长,你现在就去把那些人撤下来吧。”年青人说罢,看了看田书记,又望了望其他人,打了个眼色。田书记微一愣,点头道:“嗯,王厅长,你马上去办吧。”然后又向其他人布置了任务安排,将人遣散,大堂里只留下了田书记,赵司令,蔡局长和那个年青人。
“你好。”田书记看到王厅长在外面打出了撤退完毕的手势,又拨通了电话,“现在人都已经撤下来了。你们可以说出你们的要求了。”
“好。”电话那头依然是那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第一,你要把我们的一些兄弟送过来,这些人是你们从新疆送来的,田书记应当清楚吧?”
田书记脸上渗出了些许冷汗,与其他三人互望一眼,虽然他们一听到汇报就想到此事必和一些分裂恐怖势力有关,却没料到对方竟然是冲着那群打砸抢的恐怖分子而来。不过此事极为秘密,除了几个国家高导领导,在本省就只有眼前四人知道此事,甚至田书记自己也仅是知道有这事,却并不知道那些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第二,”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我知道南京博物馆有个宝贝金兽,我们想借来赏玩一番,这相比第一个要求来说,应该要要简单许多吧。”
四人一听这第二个要求,又大感意外,对于博物馆的那个金兽,田书记,赵司令和蔡局长都是知道的,这个金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出土的,据说是秦汉时期用纯金打造的,形状是一头卧着的奇兽,猛一看,像狮像虎又像狗,再仔细看却又都不像,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所以就叫它金兽。此物虽是珍贵无比,但和上百条人命比起无疑是微不足道的,单就历史文物价值而言,它虽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中的一个,但肯定不是最宝贵的一个,其它如石器时代的玉饰串,错金银重络铜壶,错银铜牛灯都要比它更为珍贵。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卖钱,那何不干脆要赎金,这样岂不更方便,省事。
田书记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对方,第一个要求他肯定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作出决定,要请示高层领导,至少要跟目前其他三人商议一下,如果将来怪责下来也有人一起分担。至于第二个要求,自己倒是可以做主的,但对方只要这一件古件又让他感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可是如果不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答复,又恐他们残害人质作为报复,所以心中一时犹豫难决。
“如果田书记觉得自己难以作主的话,我们可以再等上几分钟”电话里又响起那略哑的声音,“不过,我们不希望得到否定答案,否则……”对方轻笑两声,挂断电话。
田书记挂下电话,望向其他三人。
蔡局长犹豫一下,看了看田书记,又看了看赵司令和那个年青人道:“田书记和我对那些移送过来的犯人的情况不甚清楚,这事主要由赵司令和易中校负责的,两位看要怎么处理才好?至于对方第二个要求,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田书记可以答应他们。”
一听便知,蔡局长是怕将来出事,先撇清自己的责任,田书记虽然不愿他拉上自己得罪其他两人,但想想万一将来出了事情,那可就是天大的干系,也就不作言语望向赵司令和易中校。
许司令略带不满地看了下蔡局长和田书记,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虽由易中校和我负责,但事关众大,关系到上百人安危和国家荣誉,我也难以作主,必须要向上峰请示才行。易山老弟,你说呢?”
田书记和蔡局长此时方知这个年青人叫易山,二人只知道这年青人是跟赵司令一起过来的,当时赵司令介绍时只叫他“易中校”,是国家一个特别系统的人。两人虽不清楚“特别系统”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多少听说过。只知道这个系统的人只跟国家几位主要领导人和一些军方高层有接触,负责主要领导人乃至整个国家的特殊安全保卫工作。
赵司令显然要知道的更多些,但他也是仅仅知道这个“特别系统”里的易山,至于其他还有些什么人却一概不知。过去几年他曾配合易山拔除了几股间谍组织,还有阻止了一次恐怖袭击,对于易山的本领确实可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他就曾亲眼见过轻易地避过敌人的子弹,隔空一拳将对方轰出墙外,而那人离他至少还有十米的距离。而且易山手中还有国家最高领袖的手令,必要时可调动部分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