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她和他相对而坐,吃的过程中还相互喂对方饺子,那种甜蜜的架势,分明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金雪芳对这段姐弟恋,信以为真了,所以才有十二分的投入。她调侃地说:“在家我吃现成的,到了你这里,我成了陪床保姆,亲爱的,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别忘恩负义哦。”陈志雄笑逐颜开,说:“芳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想忘也舍不得啊!吃了你做的饭,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上班了。”她像少女似的娇嗔道:“是吗?如果你娶我,我就天天给你做饭。”“好啊,只要你敢嫁,我就敢娶。”陈志雄以肯定的语气说。“那可说定了,等我办好离婚手续,我们就登记结婚。”金雪芳看到陈志雄态度坚决,仿佛给她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一心想着和他长相厮守,也坚定了要跟顾卫忠离婚的念头,全然不知自己宠爱有加的男人是一头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吃过饺子,金雪芳在卫生间冲了个澡,准备告辞回家。陈志雄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热烘烘地低语:“芳姐,再陪陪我,好吗?”金雪芳推了他一下,说:“我陪你一天了,还不够?”陈志雄嘻皮笑脸地说:“不够!你给我包饺子,我要给你吃肉。”“我不饿,我要回去了。”金雪芳捋了下头发,还是要走。“你真不想吃我的肉吗?”陈志雄一脸坏笑,还挺了挺腰部。金雪芳明白过来,嗔骂道:“色狼!我还以为什么肉呢。”“那你要不要?”顾志雄热辣辣地盯着她,看得金雪芳脸一红,低声说:“好吧,随你。”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直到他累倒在她身上。
自从陈志雄和金雪芳好上后,他了解到这位女老板的饥渴,他要彻底俘虏她的心,就要趁热打铁,除了甜言蜜语,还要实实在在满足她的生理需求,让她离不开他。在很早以前,他看过张爱玲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通往男人心灵的是食道,通往女人心灵的是****”,让他印象深刻,他正是抓住了金雪芳的软肋,让她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风停雨歇。陈志雄试探性地问:“芳姐,万一你家里人知道咱俩的关系,怎么办?我是单身汉,怎么都不怕,我是担心你,到时候难做人。”金雪芳没有马上回答,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仔细想过,咱们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离婚我是肯定要离的,但目前时机不够成熟,顾卫忠他那个人是有点死气沉沉,可我一时也找不到他的错,我怕突然提出离婚,他和女儿会吃不消,容我再等等吧。”在她的潜意识里,伤害一个好人,她有点于心不忍。陈志雄装作钦佩的样子,说:“芳姐你真是有情有义,都要离婚了还顾及别人的感受,换别的女人,和老公没有感情了,不会管那么多,直接快刀斩乱麻,这也说明芳姐你真是个好人,是个好心的美女姐姐。”被陈志雄一哄,金雪芳又有点激动了,说:“不会让你等多长时间的,我会给你答案的。”陈志雄反而安慰她,说:“芳姐,你别着急,总会想着办法的,我理解你,我会耐心等你把家里的事处理好。”陈志雄根本没有和金雪芳结婚的打算,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金雪芳深信不疑,以为他真的想和她白头到老。
金雪芳回到家时,将近夜里十点钟了。顾卫忠正躺在沙发上做梦,梦见金雪芳和一个男人坐在咖啡厅里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他愤怒地冲了进去,扇了她一耳光,那男人吓得抱头鼠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那么大的勇气敢打老婆,可打完了又很后悔,因为她向他解释,说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和那男人只是生意上的往来,她还说,受不了他的疑神疑鬼,干脆离婚吧,离婚了两个人都轻松。他问,女儿怎么办。她说,反正母女关系平时就不怎么样,女儿归他,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她铁了心要离,他跪下求她别离,她无动于衷,反而说他不像个男子汉。他失望至极,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叫喊:“雪芳,你不要走!”他在梦里这一撕心裂肺的喊叫竟然喊出了声,被推门而入的金雪芳听到了。她悄悄走近沙发,发现顾卫忠在说梦话。
顾卫忠被自己一声喊,喊醒了,见金雪芳坐在身边,他撑起身子说:“你回来啦。刚才做了个噩梦,吓得我够呛。”她关切地问:“梦到什么了?大喊大叫的。”他撒谎道:“梦见被人追杀,怎么也跑不快,吓醒了。”她轻声细语地说:“我都听见了,你叫我别走,是吗?”他尴尬地说:“我梦见你要离开我,就情不自禁喊出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知道,你和我一起生活心里有压力,过日子虽说是自己过,有时却不得不装,装作幸福的样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唉,做人真难呀!”金雪芳感慨地说,眼神里充满无奈。
“我爱你,雪芳。”他把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头发。“我,我也一样。”她不敢说爱,怕亵渎了这个字。一个小时前,她还在跟陈志雄缠绵悱恻,还在想怎么开口和老公摊牌提离婚,现在要她违心地说爱他,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知羞耻。顾卫忠抱着她的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抚摩着她光滑的后背,凑近她的耳畔喃喃低语:“芳,我们去床上吧。”金雪芳弓起身体,挣脱了他的怀抱,说:“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她的确不舒服,今天她已精疲力尽,下身被陈志雄撞击得生疼,哪还顾得了老公的需要。
“你生气啦?我不该在梦里怀疑你,原谅我。”顾卫忠以为老婆不愿意和他做爱是因为他刚才的梦话伤害到了她,其实她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害。金雪芳言不由衷地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值得你爱了,你会怎么样?”“不会有那一天,我很自信。虽然我们不是最爱的那一对,但我肯定是最爱你的那个人。”顾卫忠目光坚定地说。“唉……”金雪芳叹了一口气,内心非常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还要多久?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报恩?同情?还是习惯成自然?
半夜她起床解手,发现自己把被子卷了大半条,顾卫忠的背露在外面,摸上去有点凉。她悄悄掖过被子,帮他盖好。她忽然想对他说声“对不起”,是自己背叛了家庭,他还那么信任她,如果说他不好,那真的会遭雷劈。可是,陈志雄已然走进她的心扉,让她在陈志雄和顾卫忠之间选择一个,她的心还是会向陈志雄偏那么一点,并不是十多年感情敌不过十个月,而是她跟顾卫忠的结合,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走过的十多年,也是平平淡淡如白开水。她不是没想到家庭的责任,为人之母,她会负担起应有的义务,哪怕离婚了,将来女儿需要的各种费用,她不会不管。人活着,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追求幸福,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最近不知怎么啦,前怕狼后怕虎的,难道是老了,输不起了?金雪芳决定去找闺密聊聊,排解一下心中堆积的郁闷。
戴晓艳在美容店里忙乎,最近店里新进了一套美容仪,她在看厂家派来的师傅给店里的技师做培训。见金雪芳来了,戴晓艳赶紧请她到办公室坐下。金雪芳瞅了一眼敞开的门,戴晓艳马上明白意思,把门关了,说:“芳姐,我看你脸色有点黑气,是肾虚的现象,应该调一调身体了,我店里新进了一套美容设备……”金雪芳打断道:“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先别急着推销,陪我聊聊天。”戴晓艳笑道:“有什么好事要和我分享吗?小妹我洗耳恭听。”金雪芳在闺密面前不拘小节,转椅上架起二郎腿,说,“给姐冲杯咖啡喝,口干舌燥我懒得说。”戴晓艳忙赔不是:“怠慢怠慢,这就来。想喝苦咖啡,必有挠心事,芳姐,有什么事能难得了你?”“你猜得不错啊,可以当算命先生了,不瞒你,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高见,看你怎样帮我调这杯苦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