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子时,光复区外围,清廷“平贼军”中军大帐。
关天培正在和部众一起商讨着围剿方案,正在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帘一开,一名斥候大声喊着:“报——”,不管不顾地跑了进来。
关天培皱皱眉,问道:“所为何事?”
斥候喘息不止:“报大将军,贼军突然袭营,已连克我军数十帐,前队先锋已经败退二十余里,贼军再有几刻光景就能杀到我中军大帐。”
“哦?”关天培眯起眼睛,杀机迸现,“怎么回事?不是让先锋官做好准备吗?怎么这么快就让贼军撵过来了?”
“卑职不知!”
“再探!”
“得令!”
斥候出去以后,关天培下首的一干参将、游击、把总等皆站起身来劝道:“大将军,贼兵来势汹汹,我等不如暂避锋芒啊。”
“还请大将军暂退一时,我等愿死战为大将军断后。”
看着纷纷扰扰的众人,关天培拱手向天:“关某倍受皇恩,今日来此,实为杀敌报国,贼兵纵猛,某有一腔热血迎之,为人臣者,当思忠节侍公,众部将,可愿随某斩将夺旗否?”
“我等愿随大将军死战!”
不得不说,关天培的确是个知兵之人,跟前手底下的将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主帅的性格决定军队的气质,关天培就是个忠义之人,所以他手下的官兵也都是忠义之士,即使是敌军快要杀到眼前也没想着要逃跑。
帐外渐渐传来了枪炮声,关天培已经整理好披挂,横刀在手,一众部将也都策马扬刀,跃跃欲试……
陈武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上次以一名新兵的身份抓了那什么清狗的劳什子“亲拆大臣”竟然还有机会看到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可真年轻啊,而且非常的平易近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不是脑袋抽筋了还是被皇上的那种平易近人的气质感染(其实袁大刚身上就是一股二杆子劲儿),竟然还敢跟皇上套瓷讨赏,皇上骂了自己自己竟然还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备受鼓励,所以,陈武决定这次作战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再到皇上跟前儿找一回骂……呃不对,是领赏。
陈武现在正趴在一处低洼地里,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隐藏在烂泥之中,透过手中的狙击步枪观察着敌军先锋营的状况。
天刚刚擦黑,营中已经点起了火把,看样子对面的清军正在埋锅造饭,整个军营人喊马嘶,吵吵嚷嚷,显得嘈杂无比。
陈武撇撇嘴,就这个军事素质还想跟我们皇上,跟我们青龙军斗?不说别的,随便派一个团就把你们全收拾了!
不一会儿,敌军的营寨门户大开,一小队清兵打着火把走了出来,陈武大略看了一下,约么着有五、六百人上下,再看到他们走出营地一、两里地之后全部熄灭了火把,趁着夜色潜行起来,目光一缩,立即掏出了通讯器小声汇报:“狼穴,狼穴,我是C—15点狼眼9号,我是C—15点狼眼9号,刚刚看到一队清兵,人数六百左右,向东潜行,如果直行约一个半小时后将到达我军935营地,明白请回答,明白请回答!”
不一会儿,陈武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命令:“狼眼9号,这里是狼穴,情报已收到,请召集周边战友对该部清兵先行潜听,再发起骚和谐扰阻击,坚持到大部队到达,明白请回答。”
“明白!”
陈武回答之后,关掉通讯器,迅速从烂泥沟里爬了出来,猫着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钱老三满心愤懑,上次钦差曹大人去招安贼兵,本来寻思着这是个美差,油水又足,平平安安地回来之后还能升他个一级半级的,为了照顾弟弟钱老四的前途和钱途,钱老三专门花了不少钱,舍了不知多少脸才为弟弟谋来这个差事,本来以为等上个仨五月弟弟就能回来了,结果就曹振鳙一个人默默丢丢地赶了回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当天曹振鳙到了袁逆的地界以后还没下车,自己的弟弟钱老四就让袁逆收下的一个小校给打死啦,连曹大人都挨了一顿好打,差点儿连命都丢在那儿了,当时钱老三就感觉脑袋“嗡”地一下全懵了,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不,正寻思着给弟弟报仇呢,关大人就领了圣旨要招绿营兵讨伐袁逆,钱老三也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更没管家里的婆娘寻死觅活撒泼打滚地劝阻,径直跑到关大人的招兵处报了名,因为自己也算是绿营里的老兵油子了,所以刚到了袁贼的地界就被选作敢死队的队长,听上官的意思是想让它们这群敢死队当炮灰试探一下袁逆贼兵的虚实——死就死了,可也得让老子报完仇再说啊?
钱老三心里正胡天胡地地瞎想,冷不丁“啪啪啪”三声枪响,队伍里打头的三个士兵倒了下去,其中一个捂着大腿惨嚎,汨汨鲜血顺着指缝挤了出来,另外的两个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瞧着是活不了了。
钱老三连忙带着士兵们趴下,将手中的长矛盖得死死的,从背后取下来两根梭镖,一双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要找到那几个暗地里打冷枪的小贼,其实他不知道,放枪的就陈武一个,丫挺还以为陈武拿的是火铳,从枪声上判断觉得得有不老少的人,故此一开始也没敢乱动,想找出“所有的”敌人以后再想辙。
陈武在暗处开完枪以后也一时间没了办法,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暗暗着急,心说明明已经联系过了,怎么战友们还没来?哦对,现在是出来侦查的,不是正常行军,所以没有运输工具,没办法,谁让咱离这群清狗最近呢?只好学学关二爷,来个单刀赴会了。
想罢,陈武又将枪口探出去,对准想上前救助受伤同伴的清兵又是一枪,那个清兵立即嗷唠一嗓子,捂着裆在地上打起了滚儿。“玛德,打偏了!”陈武小心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本来想打膝盖的,结果怎么打到人家那话儿上去了?这不是断人家子孙吗?
钱老三看到被自己派上去的士兵伤了子孙根,自己也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贼兵就是贼兵,下手咋那么狠呢?看来得让弟兄们小心着点儿,暂时别露头了——他还以为陈武是故意打裤裆的。
陈武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对面的敌军有什么动静,渐渐地有点儿沉不住气了——这就是新兵和老兵的不同之处,老兵能沉得住气。陈武小心地探出头,正好跟钱老三瞅了一个对眼儿,钱老三猛地将手中梭镖“嗖”一声向陈武投了过来,陈武急忙一低头,梭镖贴着陈武的头皮插到了他背后的树干上,屁和谐股还意犹未尽地抖了好几抖。
陈武看到自己的行踪暴漏,连忙举起半自动步枪对着钱老三“啪啪啪”地几枪打过去,钱老三立即明白过来了:“他娘的——兄弟们,咱们让这小子涮了!他就一个人!手里的抢能连珠打!给老子上!”
陈武听到这一声喊,心中叫了一声糟糕,连忙从腰里取了一颗手雷,拔了弦儿对准钱老三扔了过去。
“哎呦!”钱老三被对方扔过来的一个铁疙瘩砸的头破血流,气得直跳脚:“娘的弟兄们,这小子没药子了,给老——”“轰!!!”这一声轰响吓得清兵门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妈呀,怎么钱队目给炸成这样了?对面仍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这么厉害?可怜钱队目不能为弟弟报仇了……害怕的清军们不由得又停下了脚步——人家机灵点儿的早就趴下了。
陈武一看到敌军又趴下去,咧开嘴乐了,赶忙再拿起步枪挨个儿点名,几枪下去又打死打伤了好几个,这回清兵们没有敢再贸然往前冲的了——妈的对面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净对着裤裆开枪!
陈武看他们迟迟不起,就趁着机会将子弹打光,又换上了一个弹夹——这是卫凌云根据二战时美军的制式步枪M1式加兰德改进的,弹容量有十二发,射程和精准度整整增加了一倍有余,配的是三棱军刺和袁大刚设计的“虎牙”军刀。
就这样,陈武将身上带的两百多发子弹全打完了以后,这支数量仅有不到六百人的小队竟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足见清兵有多水——整整减员了三分之一接近二分之一。
陈武抱着没了子弹的步枪犯起了愁:没有子弹了可怎么办?手枪弹倒是还有一点,可是才仅仅五十发,作战不足自保有余,手雷还剩下五颗,手榴弹两颗,军刺两把——“虎牙”式和“三棱”式,这是目前陈武身上能找到的所有兵器。
要不和他们拼刺刀?陈武的目光扫过挂在腰上的两把军刺,但是很快又摇摇头,笑话,自己一个人跟几百号人玩儿拼刺,这不是找死吗……
就在陈武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清军有几个脑子灵活点儿的,渐渐看出了门道儿,连忙招呼自己的弟兄:“快快快,这小子身上的药子就够打两百多响的,这回没事儿啦,冲啊——”
很快,清兵门又跳起来扎着堆儿往上冲,陈武一看机不可失,连忙一股脑儿地将手雷和手榴弹都扔了出去,足足有五百多米远——别觉得惊讶,每一名青龙军战士都是一名武林高手,从小就跟着老师们打坐练气——手榴弹仍出个几百米不足为奇。
“轰——!”由于扔得急,手榴弹和手雷几乎是同时爆炸,将爆炸声连成了一片,陈武再怎么说也是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炸点被分布得很匀称,几乎每一个大人堆儿里都有一个手榴弹或者手雷关照,再加上袁大刚这厮直接用的是比后世还要先进几百年的科技,里面安装的炸药爆炸以后杀伤半径能达到几十米,而且还能根据地形延展伸缩,这一下,剩下的一多半清兵又报销了一多半,只剩下了百十来口子,余下的人都愣住了,站在空地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大眼瞪小眼地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得,咱还是趴着吧?
忽悠一下,剩下的清兵又趴下了。
陈武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尼玛都是什么兵啊?连逃跑都忘了?这要是搁我们班长手里不得整死他们?将步枪背到身后,陈武拿出自己的“李广”式手枪——模仿沙漠之鹰设计制造的,同样的增加了弹容量、射程和精准度,但是后坐力几乎没有——陈武将弹夹插和谐入弹仓,又将剩余的弹夹预备好,小心翼翼地从大树后露了半边脸:“对面的清军听着,你们就剩下百十来号人了,老子这儿还有几十发子弹,足够报销你们一多半了,还有老子的兄弟马上就要来了,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投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汉饶命啊!”
“爷爷……爷爷饶命!我们愿降!”
“那好!都给老子放下武器!拿着绳子一个绑一个,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把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
清兵门按照陈武的吩咐,互相绑了起来,有的生怕陈武不相信自己投降的诚意,还吩咐绑自己的兄弟:“我说伙计,劳驾你给扎紧点儿,别回头那个好汉以为——哎哟!你他妈谁让你这么使劲了?”“他妈你让老子扎紧点儿的!”“……”
等到清兵都互相绑好之后,最后一个清兵高举着双手冲着陈武的方向大喊:“好汉!小的们都绑完了!结结实实的嘿!您看我是不是这就过去?”
“两手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身上不许带武器!”
“得嘞!您可千万别再打枪了,我这就过去了啊?”
等到那个清兵走到大树跟前,陈武立即从另一颗树干后钻了出来,单手据枪,将那名清兵按到树干上背对自己站好,又将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看到没什么武器,便将他依样画葫芦地绑结实了,押着这一大队清兵沿路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
“哥,哥……哦不对,司令……哟,皇上也在啊?”何进国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进第一军团的指挥部,脸上还挂着尚未消失的笑容,一进门就看到何进勋跟袁大刚站在沙盘前面正在推演敌我双方的战略战术,没法不推演,一开始袁大刚真没觉得关天培那几下子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围而不剿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无用的,结果等打起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关天培倒也是个能折腾的主儿,竟然起尽天下绿营将光复四省围了个严严实实,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倒是有能力打出去,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了一个点,整个战局就被搅乱了,但是不出去自己的商品就卖不出去,无法进行正常的商贸活动,所以袁大刚只好被关天培牵着鼻子走了一回。
“干什么这么高兴?另外,叫我校长就行。”袁大刚抬起头,虎着脸问何进国——倒不是这货对他有意见,关键是到现在为止袁大刚还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来打破这个僵局。
“咳咳……”何进国挺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皇……校长,上回那个陈武您还记得吗?”
“记得啊?他犯什么事儿了?”
“没,他刚才出去侦察回来了,结果带来了百十多口子的清军俘虏,还跟那儿吹牛B说这些人是他一个人俘虏的……”
“嗯?”袁大刚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打破僵局的好办法,“快,赶紧把那个陈武给我叫进来!”接着又对着何进勋的耳朵一阵窃窃私语,何进勋脸上挂着淫笑连连点头
………………………。
陈武局促不安地站在自己兵团司令长官们和袁大皇帝的面前,一干将官目光灼灼地瞅着他,好似素了十几年的流氓看见脱光了的美女一般,陈武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
终于,陈武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什么……皇上,司令,参谋长,俘虏也交了,要不我就先回去?”
“不行!”袁大刚和何进勋同时开口阻拦,配合默契地一指沙盘旁边的凳子,“你给我坐那儿!”
“哎!”陈武哭丧着脸坐下,四处寻么东西,想找个防身的护具。“瞎寻么什么呢?”袁大刚走到陈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两只眼睛仿佛探照灯一般淫笑着看着陈武,“你……上回不是想要奖励吗?”
“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我已经决定给你了。”
“您别客气,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陈武边挣扎开袁大刚的魔爪边起身,袁大刚用力一拍,陈武又坐下了,“您到底想让我干嘛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袁大刚笑得越发****,“小伙子身体很壮实嘛……”陈武眼泪都快下来了,袁大刚看到这小子快要崩溃了,也不在开玩笑,说道:“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想让你去清军的营盘里逛上一逛。”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哪!吓我一跳。”陈武松了一口气,拍开袁大刚的手,“小意思,说吧,想让我进去干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只要把咱们的猛虎特种部队带进去就行。”
…………………………。。
夜色正浓,化装成清军的陈武带着和他一样打扮的猛虎特种部队队员们向着清兵的先锋营地慢慢靠近,快到门口的时候,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清军岗哨发现了他们,连忙大喊:“站住,干什么的?”
陈武上前几步,按照从俘虏口中审问出的资料开诳:“是张家的三哥守门儿呢吧?我是钱队目的手下,袭营回来啦,劳驾您给开一下门儿,嘿嘿。”
张家三哥不为所动:“老钱呢?”
陈武赶紧换上一副哭丧脸:“哎呦喂可遭了大罪啦,我们钱队目他……他老人家袭营的时候没留神,让一个贼兵给砍死啦……我滴个钱队目哟~哎嗨嗨~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哎嗨嗨~~你怎么就不留下点儿话再走捏~~~哎嗨嗨……”
“别嚎啦!”张家三哥给陈武瘆得要命,“等一下,给你们开门!他娘的,老钱昨儿个晚上玩儿色(shai)子欠了老子二分银子没还就死了,真******……”正要骂下一句还没出口,一个猛虎队员上前左手捂住张三儿的嘴,右手拿着一把虎牙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划——世界安静了……
那个队员看到同伴们把其他的几名站哨的清兵处理掉以后,一挥手,所有的战士协裹而入,开始寻找营地中主官的帐篷。
主官的帐篷非常好找,最大、最漂亮的那个就是,猛虎队员们分成几个小队,其中两队奔着主帐逶迤而去,剩下的几个小队再各自分队长的带领下直奔草料堆、军械处等有价值的目标而去。
就在直奔主帐的两个小分队快靠近帐篷的时候,守卫在门口的卫兵感觉到不对头,但是还没想到是敌袭——毕竟大营外面站岗的岗哨也不是假人不是?所以仅仅是呼喝一声:“”站住!别走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又是陈武上前:“这位大哥,小的是今儿下午赵把总亲自下令去贼兵大营袭营的钱队目手下,这不是刚回来吗,特地来向赵把总汇报战况,您看?”
“怎么是你来汇报?老钱呢?”
陈武故技重施:“哎呦喂可遭了大罪啦,我们钱队目他……他老人家袭营的时候没留神,让一个贼兵给砍死啦……我滴个钱队目哟~哎嗨……”“停!”这次陈武还没嚎完就被叫停,那个侍卫强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问道:“刚才大营外边那个声音是你嚎的?”陈武相当委屈:“哎呦老哥哥喂,怎么能叫是嚎呢?小的对钱队目那可是一片忠心昭日月,两袖清风扶社稷啊,怎么说小的和钱队目也是斩鸡头烧黄纸……”“行了行了,你……”那个侍卫尚未说完,帐篷里发出一个声音:“让他们进来吧。”侍卫瞅了瞅他们,将帘一挑,示意他们进去。
陈武对着侍卫点头哈腰地感谢完毕,带着猛虎队员们进到帐篷里面,入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赵把总,陈武看到他的长相和俘虏描述的样子差不多,心说就是他了,暗暗对旁边带队的一个猛虎特种兵点点头,那名分队长走向赵把总。
旁边的各个千总门看不下去了,纷纷喝骂:“大胆奴才!见了把总还不下跪,想要行刺不成?”
分队长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队员们一挥手:“你们说对了。”
队员们一拥而上,对着分别选好的目标发起了攻击,瞬息的功夫便将一干废柴撂倒在地。
分队长环视左右:“斩首成功,给各分队发信号。”身边的一名队员立即掏出一个通讯器,说了几句暗语,就听见帐篷外边响起了连绵的枪声,接着火光边映红了中军大帐的篷布,将分队长他们脸上的油彩勾勒出妖冶诡异的色彩,陈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刚才那名队员掏出的通讯器,脸上全都是羡慕的表情,忽的,他问猛虎分队长:“那个,大哥,您看我这样儿的能加入咱们猛虎特种部队吗?”
分队长看看他,依旧呵呵一笑:“看你小子临机应变的本事不差,等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去我那儿报道吧,不过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能行吗?”
“行啊,太行了!”
“那好,你跟着一起吧,伙计们,执行第二阶段任务!”
“是!”
第一兵团指挥部,焦急不已的何进勋再袁大刚面前走来走去,时而停下搓搓手,时而摇摇头,将袁大刚也弄得烦躁不已:“我说你想转磨转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停一会儿?”
何进勋腆着脸坐下,又靠近袁大刚:“嘿嘿,校长,您看这次任务他们能成功吗?”
“废话!老子亲手带出来的兵能差得了吗?放心就是,估摸着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一名通讯员站起立正:“报告!猛虎发来消息,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请指挥部配合执行第二、第三阶段任务!”
“好!”何进勋兴奋地站起来来回走动,“通告第二、三军团,告诉于正跟沈从言,开打!遍地开花!”下完命令,忽然又想到袁大刚还在身边,于是笑着问道:“那个……校长,您看这样的命令合适吗?”
袁大刚摆摆手:“来之前我就说过,在这儿我就是个看客,怎么下命令。下什么命令那是你的事儿,我最多负责论功行赏、加官进爵啥的,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就行。”
“是!通讯员,告诉猛虎,让他们向前突进,找到关天培的营帐以后给我活捉了他!”
猛虎们接到命令以后,一路高歌猛进,照准关天培的营地狠狠地扎了下去。
这个时候绿营的先锋们已经丧胆,再让他们拿起武器抵抗是绝对不可能了,所以猛虎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到了关天培的大营面前,这时候,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的青龙军也有不少了,等他们集合完毕,其中的一个肩膀上挂着上校军衔的军官越众而出,对着猛虎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说道:“战友你好,我叫孙道航,青龙军第一兵团二十七军118师359旅旅长,奉命率部前来配合你们作战,请分配任务吧。”
大队长也不废话,拿出一张地图:“好,你来看,关天培的营盘进退有据、攻守兼备,建得非常合理,所以不能硬攻,我的意思是由我们特种大队先摸进去制造混乱,顺道搞清楚关天培在哪儿,请你先派出一部分士兵将大营合围,剩下的等我们发出信号以后再攻进去,你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
“那就开始吧。”
时间刚到午夜,猛虎们潜进了关天培的中军大营,再次分成几个小分队四散而去,不一会儿,营地里火光乍现,然后就是一阵阵的哭喊声不断袭来,大队长知道,自己的部下得手了,赶忙将信号枪套出来向天上打了一枚信号弹,随着信号弹的光芒滑坡页共,待在外围的孙道航率部冲击,这时的绿营在猛虎们的折腾下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了,孙道航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虏了好大一堆俘虏,这时猛虎大队长也找到了关天培的中军大帐,带头冲了进去。
入帐之后第一个进入大队长眼帘的便是横刀在手的关天培,关天培看见他也不说话,抬刀便砍,大队长闪身躲过,聚掌成刀,对准关天培的后脖颈快速一砍,关天培便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其他的队员们也各自将自己的目标或是击毙或是生擒,就这样,关天培在不到一天的功夫便被猛虎们俘虏。
次日,清晨,第一兵团指挥部。
袁大刚让卫兵将关天培带到面前,本想学着古人“亲解其缚”然后说几句好话让关天培投降,却不想关天培一进来就破口大骂:“袁大刚你这个逆贼!尔等贼众逆天而行,妄启战端,致使百姓生灵涂炭,这等倒行逆施之法必定惹得天怒人怨,将来老天降下天雷道道,劈死尔等!”
袁大刚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制止了想上前收拾关天培的卫兵,小心翼翼地问:“那什么,不就是打仗输了吗?你也犯不着这么看不开吧?大老爷们儿也不能输不起吗不是?”
关天培:“..,若是你我同朝为官,即便老夫输给你一辈子又何妨?老夫骂你非是输不起,而是恨你这个逆贼罔顾圣恩,放着好好地教主与国师不做,反而要造我大清的反!”
“嗨!我当时什么事儿呢?不就是造和谐反吗?我还想拉着你一块儿干呢,放心吧没事儿,等到我把残敌收拾完了就送你去帝国的军事学院深造一段时间,等你学习完毕就出来给我当军官,怎么样?”
“..你..你这个逆贼!竟然..竟然视造和谐反为儿戏,”关天培气的直哆嗦,环视其他青龙军的将领,“尔等本为我大清治下的良民,难道也要跟着袁逆倒行逆施,自甘堕落吗?”
在座的将领们嗤笑出声,都不屑和关天培说话,自顾自地聊起了天,关天培见此情景,气得直跺脚:“罢罢罢!今日老夫有负皇上重托,败军之将不敢求生,袁逆,你若还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便给老夫一个痛快,老夫九泉之下也对你铭感五内。”
袁大刚:“咱能不寻死觅活的行吗?我费这么老大劲活捉你不就是想招降你吗?”
关天培:“..”
袁大刚:“这样,你先别急着死,到我的地盘上走一走看一看,比较一下我汉帝国和你们大清有什么不同,等到你的家人妻小到了以后是走是留我绝不拦你,怎么样?”
关天培大怒:“贼子敢尔!老夫精忠报国与你为敌乃是臣子本分,你怎可绑架老夫的家人威胁老夫?”
袁大刚无奈:“旻宁不是说了吗,你要是败了就灭你九族,要不是担心他们会出事儿我花那么多心思找他们过来干啥?你就安安心心地在我这儿待上一段时间,等到你的家人到了以后你再想走我绝对不拦着还不行吗?”
关天培:“说话算数?”
袁大刚:“谁骗你谁就是你孙子!”
关天培:“嗯,我孙子今年倒是和你一般大。”
袁大刚:“..”
...........。。
关天培这几日很幸运,因为他短短几天便感受到了不同的极端情绪:极度惊恐——极度惊讶——极度羡慕,沉静下来之后极度深思。
刚到光复区的时候,天上飞过一队队的飞车着实将关天培吓了一跳,那个年代的人还没见过能飞上天的铁家伙——这是极度惊恐;后来得知这是袁大刚手下的工人制造出来的,又是另一种情绪——极度惊讶;然后觉得袁大刚手下能人辈出,要是为朝廷效力那大清的国力岂不是日渐升高?这是极度羡慕;而极度深思则是在深入民间以后,关天培发现这里的百姓几乎脸上个个带笑,皮肤也没有大清治下的百姓那种不健康的菜色,关天培还发现,不论自己走到哪里,每个百姓的身上都带有一种大国、强国的国民才会有的气质:骄傲而不骄横,谦虚而不谦卑。
当关天培走到一处小学校的时候,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忍不住信步往里走去,结果却被一名士兵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老先生,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如果您是来接孩子的,可以先到休息室里等一下,如果您有急事想见孩子,请先登记一下您的姓名和家庭住址,我们自然会根据您的资料为您查询。现在,”士兵说着,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离放学还有25分钟,如果您没有急事的话,请随我到休息室休息,谢谢配合。”关天培没说话,跟随士兵走到休息室以后,士兵说道:“老先生,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就放学了。”说罢,便走了出去。
关天培待士兵出去以后,细细地打量着房间,看得出来,这个学校以前的主人定是一个王公贵族,整个房间雕梁画栋,华丽非常,小小的休息室里除了新添置的桌椅板凳和沙发,其他的每一件家具都具有极高的艺术品位。
这时,门开了,一个小伙子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杯放在关天培面前的小几上,微笑着说道:“老先生,请用茶,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可以把您孩子的姓名班级告诉我,我会在放学以后通知他(她),带他(她)来见您。”
关天培面对这样的微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嗓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滞了一般,吭哧半天憋出来一句:“那个..后生,我不是来接孩子的,我就是路过的时候听见孩子们读书,想进来看看..你看..这实在是对不起你,还麻烦你跑了一趟..”
小伙子丝毫不介意:“没关系老先生,如果您想看看学校的环境,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带您参观一下,可以吗?”
“好..好,有劳了。”
“不客气。”
学校的面积很大,如若不是有那个青年带着,关天培甚至怀疑自己会绕晕了。这两个人在学校里边走边聊,关天培向青年打听着这座学校的历史。
“这位小哥儿,这座学校如此宏伟,想必当年花费了不少银两建造吧?”
“没有的事儿,当年这里是一个满清贵族的私人宅院,帝国建立以后,当今圣上袁大刚就将他收缴,修缮扩建以后便当做学校使用。”
“你..你直呼当今圣上的名号,就不怕杀头吗?”
“老先生是刚到帝国没多久吧?”
“此话怎讲?”
“当初建国的时候皇上就说了,名字就是让人喊的,谁都可以直呼他的名字,而且他还废除了三跪九叩的礼节,只许民众见到他以后最多行一个鞠躬礼,而且还必须是小孩子才行,如果是老人,他反倒会先向您行礼,他还说了,三跪九叩是鞑子入关以后强制咱们汉人行使的礼节,所以一定要废除。我看您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就猜您一定是刚来不久。”
“哦,当今圣上倒是个礼贤下士之人。”
“也说不上吧,顶多算是尊老爱幼,但是只要您有才能,有德行,当今圣上就一定会聘请您进朝为官的。”
“..原来如此,不知这所学校的学俸几何?”
“您是问学费吧?这里一切都免费。”
“哦?那教书先生的俸禄从何而来啊?这学校平日里的修缮维护又该从何处补贴?”
“教师的工资..呃俸禄和学校里的其他开支都是由政和谐府..是当今朝廷里拨专款的,有时候朝廷的钱不够,当今圣上还会自掏腰包补齐缺口。”
“嗯..”关天培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眼中的“袁逆”竟然会如此地重视教育,看来此贼不简单啊,想到这里,他对着小伙子展颜一笑:“后生,谢谢啦,时近中午,老夫该回去吃饭了,如此就不叨扰了,告辞。”说罢,对着青年抱了抱拳,转身向校外走去。
转着转着,关天培渐渐逛完了敬老院、福利院、救孤院等等一系列和社会保障体系有关的地方,心中暗暗感叹,这袁大刚倒是将民生发展的不错,将来若是他得了天下,定是万民之福啊。
还没感叹完,耳边厢想起了刺耳的刹车声,关天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青龙军士兵,关天培笑道:“怎么,终于忍不住想斩了老夫了吗?”那名士兵走到关天培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关老将军,我们皇帝陛下说,您的家人已经到了,请您过去一叙。”
关天培一听说家人到了,忙不迭地和那名士兵上了车,士兵发动汽车以后,关天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摸摸那碰碰,有时候还不住地向士兵提出一些看不懂的问题,看着老小孩儿一样的关天培,士兵想笑没敢笑,只好耐心地回答他的提问。
不一会儿,帝国的办公区到了,关天培跟随领路的士兵来到袁大刚的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了几下,抚平激动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看到自己的老母亲以后,关天培再也忍不住思念之情,跑到母亲膝前跪下,涕泪齐流,口中哆哆嗦嗦地就是喊不出一声完整的“娘”,倒是老太太,将关天培紧紧地抱住,“我的儿啊”、“儿啊”地哭喊了一通,关天培的妻子儿女们也都跪在他身旁围着,一时间,“相公”、“爹爹”、“父亲大人”的称呼满屋子乱飞。
良久,关天培止住眼泪,问自己老娘:“娘,孩儿不孝,让娘亲受惊了,那袁大刚没有为难娘亲吧?”
关母一听这话,冲着儿子的脑袋劈头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你这不孝的东西!当日那清廷得知你吃了败仗,派出兵勇前来缉拿你老娘人等,说是要将我们俱都斩首,明正典刑,若不是这汉帝国的圣上派人出手相救,你现在岂能看见我?还不快去谢谢人家?”关天培终于看到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的袁大刚,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袁大刚这样的厚脸皮都感到吃不消了:“我说老关,按理说你们母子相见我一个外人不该跟着搀和,关键是现在把老太太安置在其他地方我也不放心啊,这里离满清这么近,万一有个杀手刺客啥的进来了..”
关天培不等袁大刚说完,跪着转向袁大刚,纳头便拜:“满清降将关天培,从此以后愿跟随我主,永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袁大刚眨么眨么眼,心说这就投诚了?连忙上前将关天培扶起,笑着说道:“关老将军勇冠三军,我得关将军,如曹操得许褚、张辽耳。”
关天培:“..。”
关母:“..”
袁大刚的秘书:“那个..皇上,在<三国演义>里这三头货都是按照反面人物的角色书写的..”
袁大刚那个囧啊,只好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关天培也是为了化解一下自己的窘迫,陪着袁大刚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霎时,屋里充满了欢(wu)快(nai)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