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岩听此言,更是大惊,连忙问道:“什么,鬼医易倩川是李老先生的师叔?”
“不错”,李老先生拈须说道,看着纳兰与孔岩期待的神情,继续说道:“老朽的这位师叔,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可医术却早已冠绝天下,不过师叔他生性不喜张扬,所以每次施诊后,从不肯将真名相告,所以老朽断定这鬼医易倩川必定是他无疑。”
孔岩听着李太医说了这么久,也没有说到正题上,赶紧问道:“李老先生,敢问老先生的这位师叔姓甚名谁,可知他现在在何方?”
孔岩如此着急,李太医自然是看在眼中,回道:“两位公子,老朽的这位师叔姓叶名桂,字天士,刚好......”
李太医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一封信来,看那样子,应该是刚到的,信封还是新的,说:“刚好,师叔来信说,近期要来京城,两位可以看一看。”
孔岩接过那封信,缓缓展开,放在纳兰容若面前,二人一起阅读,只见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道:“世春见字如晤,吾近来将至京城,探望一位病人,望安排好一切,师叔天士敬上。”
孔岩一看,心中忽然觉得这叶天士不会专程是来探望先生的吧!孔岩看了看信封,果然是从TJ寄出来的,孔岩慢慢的一边收起信来一边对纳兰容若说:“先生,十有八九叶先生是来看望您的。”
“喏,此话怎讲?”纳兰疑问道,孔岩呵呵一笑,将信放入信封之中,递给纳兰容若说:“先生,请看,这封信是从TJ寄出来的,我听说先生恰恰是在TJ见到叶先生的,而如今叶先生的信上说要来探望一位病人,这世间还有这么凑巧的事吗?所以我断定叶先生必定是看到太医院发出的会诊信,特意来探望您的。”
纳兰一听,也感觉很有道理,没想到只以为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叶先生还记挂在心上......
那是几个月之前,纳兰随康熙南巡归来时,路过TJ寒疾复发,不得已皇上为他在TJ驻跸数日,病情仍不见好转,皇上只得先行回銮,纳兰则在TJ养病,忽有一日,门房传来有一叫花子饿死在府门口,纳兰过去一看,那哪是饿死,分明是饿晕了,赶紧吩咐厨房准备吃食,纳兰容若见他也不醒,便说:“去拿碗粥来,先让他醒过来。”
不久,那叫花子喝了粥,终于恢复了神智,见到这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胡吃海塞起来,待酒足饭饱之后,方才大量周围,看到纳兰说:“幸蒙公子相救,感激不尽。”
纳兰连忙说“不敢当”,那叫花子看着纳兰脸色苍白,便从身上掏出三颗丹药,说是名为还魂丹,服用之后必有奇效。
纳兰接过那三颗丹药,说:“先生是大夫吧!敢问姓甚名谁?”
那叫花子微微一笑,过了好久方才说:“在下正是大夫,人称鬼医易倩川。”纳兰一听想着这在江湖上想必也是有一号的,便吩咐下人给他准备新衣服刷牙洗脸洗澡,之后纳兰本想再留他住几日,没想到那易倩川呵呵一笑:“在下本就一游方郎中,啸傲山林岂不逍遥,还是就此告辞吧!公子。”
纳兰也不好拒绝,便吩咐人拿三十两银子送于易倩川,易倩川垫垫银子倒也没拒绝,收起来抱拳告辞,大笑而去。
纳兰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有点传奇,如果是真的话,那可是欠了多大的情,说:“李太医,贵师叔如果真来京城探望在下的话,在下必定亲自相迎。”
李太医站起身来说:“公子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嘛!”
当天很晚的时候,明相才从宫中归来,听到鬼医易倩川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天士,而且要来京城,欣喜不已,当即请李太医过府一叙,表示感谢,只不过天色已晚,未能成行,不过还是准备了贵重的礼物送到李太医的府上,表示感谢,并说叶天士到京后,就住在自己府中。
这一天,孔岩看着明相十分高兴,真是一位慈父,忽然又想到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一阵伤感,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只见明相说:“明天,就是新年了,重黎啊!你就在老夫府上过年吧!正好你们兄弟几个多聊一下。”
“新年?”孔岩疑问道。
明珠等人也被孔岩的这个问题惊到了,这位竟然不知明天就是新年了,还是明相老谋深算说:“想必,重黎一直记挂着容若的病,所以才没有想起明天就是新年。”
“是啊!”坐在桌子上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或许是新年将至,所以纳兰容若的几个弟弟揆叙揆方也回来了,孔岩微笑点头示意,纳兰容若凑过来轻轻地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待会,吃完饭,随我出去一趟。”
吃完饭,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纳兰仗着自己身体好多了,便拉着孔岩一块出去了,坐在马车上,孔岩问道:“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德胜门”,纳兰快速回道。
孔岩一听,想起了沈宛不就在德胜门附近吗,笑嘻嘻的说:“先生,是去看望沈宛沈先生吧!”
纳兰容若轻轻点头,没有矢口否认,在他的笑容当中,孔岩看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是只有对知己才会有的表情。
孔岩没有打扰纳兰容若的好兴致,但还是将身上披的大氅披在了纳兰容若的身上,避免他,病情又加重。
孔岩从来没有忘记史书上所记载的那句“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容若卒”,他多么希望,会因为他的到来,改变这段历史,纳兰容若可以完成他的毕生志愿,所以他才那么照顾容若,那么的期盼叶天士可以早点到来,那无关血缘,完全是出于对知己的情谊。
很快,便到了,纳兰容若与孔岩一起走向沈宛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