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失孤魂,往事如烟有几更。
不知不觉间,二人怀着无限的遐想无限的希冀入梦了。
无尽的沙漠,满眼的荒凉,举目望去,更看不见一丝生机。
孔岩仿佛三魂七魄离身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到哪里是终点,就这样走着、走着......
仔细望去,那哪里只有孔岩一人,远远的正北方向,似乎亦有一人在朝着孔岩而来,靠近时,才看清楚,原来是纳兰容若。
似乎,这样的举动,永远不可能停止,或许没有人阻止的话,将要永远走下去,无休无止。
忽然,二人是多么的巧合,不经意间,将要相撞,或许将因此而醒,孔岩突兀的停住了脚步,猛地一回头,朝着纳兰容若的方向而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孔岩的眼眸深处现出纳兰的影子,忽然,那影子,似乎就在一瞬间,不甚清楚了,突然只剩下鲜血直流,那影子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孔岩而来......
不可避免的一场灾祸,几乎倾然而至,没有半点的征兆,而且形势绝对是一边倒的,孔岩没有半分的胜算。
几乎一瞬之间,孔岩只觉两眼一黑,伴随着一声大叫,从床上倒了下来。
奇怪的是,如此,孔岩仍没有醒,不多时,或许感到了地板的冰冷,缓缓醒来,回想到之前,再看看自己睡在床底下,刚想说什么,看见一旁熟睡的纳兰容若,顿时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说:“刚才我梦见什么来着,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孔岩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浑身蜷缩着,迅速爬上床,将自己紧紧的包围在锦被当中。
正欲继续睡着,忽然感觉好像少了什么,看着寂静无声的屋子,看向纳兰容若的床铺,猛地起来,顾不上穿衣服,轻轻地出现在纳兰容若床榻前,孔岩伸出右手探查着纳兰的鼻息,感觉到有呼吸,顿时感到莫名的欣慰,说不出的喜悦,这是自己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恐惧,又那么的幸福。
看着纳兰的脸庞,极其俊秀,如果没有那缕胡子,或许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谁能预料到,就这么鲜活的人,竟然就这么......
孔岩觉得,纳兰容若就像自己的大哥哥一般,在自己将要受到灭顶之灾时,伸出他的手臂护住了自己,他多么的渴望,纳兰可以活下来。
纳兰容若突然咳嗽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孔岩看见纳兰那紧紧握住的双手溢出的鲜血,再也不能坐视不理,说:“先生,你病成这样,陛下怎么还派你前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请大夫去。”
孔岩不等纳兰容若答应,赶紧跑出去,脚步声惊醒了守夜的仆人,刚想问是什么人,待看清时,刚想行礼,只听得孔岩大声喊着:“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那仆役一下子就明白了:“公子,不要担心,我这就去请府上的大夫来。”
天蒙蒙亮,寂静的衍圣公府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府上的总管赶紧跑去内宅,通知衍圣公,毕竟这可是钦差大臣,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是他们这些奴才所能承担的......
纳兰容若跟前,站的人倒不多,只有大夫、孔岩、衍圣公以及两位婢女,只见大夫在那里把脉,眉头紧锁。
孔岩见状,朝着大夫使了个眼神,带着大夫走出房门,压着声音问:“大夫,纳兰先生的病如何了?”
大夫沉声回道:“回禀公子,纳兰大人所得的.....乃是寒疾,而且由来已久,病已入骨髓,恐怕回天乏术。”
孔岩听言,抓住大夫的手臂问:“大夫,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医治好他......”
大夫挣扎着,摆脱掉孔岩,正正衣冠说:“公子,此病古书中早有记载,药方亦甚详实,可是身为医者,应当因时因人而施救,纳兰大人......”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但是纳兰大人此疾乃先天宿疾,本来,大人本来就对寒冷的环境极其过敏,再加上昨日一连在寒风中走了许久,病情越加严重,老朽......”
孔岩知道大夫也是回天乏术,也没有再为难他,刚欲回去,恰此时婢女在那喊着“大人醒了”,孔岩赶紧跑去,待看着纳兰更加苍白的脸色时,孔岩若有所失。
纳兰强忍着病痛,挤出勉强的笑容,说:“不要难过,这次随陛下南巡之时,我就病的很严重了,幸得在TJ遇见鬼医易先生,赠我还魂丹三枚,我才得以支撑到现在,可以得见恩人后裔,我已经很满足了。”
孔岩跪在床前,说:“先生,请你告诉我,易先生在哪,我这就给你找来。”
纳兰苦苦一笑:“不必了,易先生说,他也无可奈何,还魂丹也只可保我六月之命,足够了。”
纳兰容若爬起来,拜向衍圣公说:“爵爷,以纳兰微弱....咳咳咳....之身,劳烦爵爷前来,纳兰心中实在惭愧,恳请爵爷速速吩咐下人,准备马车,我们这就启程......”
孔岩看着纳兰如此虚弱的身体,说:“先生,您就多休息一下,我们过几天再走吧!正好,我去向叔叔婶婶禀告......”
纳兰容若躺在床上,看着上边,说:“好吧!”
孔岩说一声告辞,赶紧一路小跑跑出了衍圣公府,他深怕纳兰反悔,硬要拖着沉重的身体,带自己前往京城。
孔岩心中明白,纳兰这样做,是怕自己撑不到回京面见陛下,来救自己的这条命。
行走在大街上,孔岩忽然想起那道人所说的“紫微真人”之事,他相信这事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是对纳兰最好的结局吧!
这次似乎走了好长时间,才看到了熟悉的家门,此时的孔岩,多么想,像当然的大禹一样,可以三过家门而不入,可是这样,对谁都不好。
推开了家门,婶子正在围着围裙在鸡窝旁喂鸡,不时的还往鸡窝里去摸一下,看看是不是有新下的鸡蛋。
成哥,虽然在外做生意,叔叔也做些生意,但家里却一直很简朴,也并没有仆人一说,一直以来,都是婶子在操劳,以前的孔岩可谓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虽然学问广博,但到头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如此,孔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