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公子。凌羿锋。”他笑,替她补充着。
“哎?你,你认识他?”
“开着那样的车,想不认识都难。”他开的风之子在临海市屈指可数,“再说了,他那个车牌号是今年年初从我这里拍过去的。”他耐心的解释着她心中的疑惑。
“我和他——”结果她还是没有说完。
“你和他去送她女朋友,申婉了。”他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哎?你这都知道?!”她更加不可思议了,直勾勾地瞪着她眼前这个如神一般的男子。
“我连临海市各个医院,和警察局都查遍了。你认为这个我还没有查到么?”他顿了顿,继续解释,“别忘了,这个别墅群是我的盘。”要调出这里的监控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甚至都一路查出了那晚他们的车开往了烟山,甚至查到了申婉母亲住的县医院发出的病危通知。
“啊?”这个男人简直逆天了。再次垂下头,杨小一泄气道,“你什么都知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怕你出意外。”一把揽过她的肩,往别墅走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子非劈了我。”
“恩,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去啊,吕阿姨和老爷子都想死你了。”
“不,我不想回去!”她回去一次就会被各种数落,各种骂,要知道她本来在今年七月份就应该和犹西结婚的,请帖和酒店都订好了,结果她非要搬出来住,还要延后婚期,她妈妈当时没被气晕过去,说起来这也得感谢犹西……
情景再现——犹家的家庭大会往往都在八点档黄金时间举行。杨小一被众人围在中央,站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批斗。
“小一啊,你说你这事儿办的,结婚是儿戏吗?”犹西的妈妈最先开口,一脸严肃,“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说不结就不结了吗?”
“我……”当时那紧张的气氛憋得她说不出话,连手都在颤抖。
“这还真是她说不结就可以不结的。”坐在一旁的犹西冷不丁的说。
“哎?”他旁边的犹老爷子一把啪过他的头,“你这小子,也跟着胡闹是吧?”转头,他也一脸严肃地盯着杨小一,“那一一,你说,你这是想要悔婚吗?”
“不,不,不是。”杨小一的妈妈吕女士连忙发话了,走到杨小一面前,握住她的手,“小一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突然?!”老爷子将茶杯狠狠放在桌上一砸,吼道,“都多少年了,你们说说,这怎么还突然了?!”刚一吼完,老爷子都红了双眼,“你说,你们说说,这些年我对小一,简直把她当亲孙女儿一样疼,想着她可以做我孙媳妇儿,我多高兴啊,那些老战友什么的我都通知了,现在来一个悔婚……你们,你们要我这张老脸怎么放啊?这,这想起来,简直简直……”他连忙按住自己的胸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快,快给老爷子拿药!”犹西的妈妈连忙站起身,给他拍着背,“别气,别气,年轻人嘛,责任感没那么强,你就让他们任性任性。小一人家也没说不结,只是说延后,延后嘛!”转头,看着小一,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你说是吧,小一?”
“啊?是,是是,没有说不结,我只是……”小一慌乱地答应着。
“那延到什么时候啊?”老爷子提气,坐正,看着她。
杨小一慢慢比了一个三,迟疑了一下,收回一根手指,“两……两……”
“咳!”犹西赶紧咳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那个……小一不是要去收拾东西嘛,我去帮你。”他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小声耳语道,“你要说两年,老爷子准气死过去。”
“你个臭小子!瞎搀和啥呢!”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走开,让小一说。”他冲着他挥挥手,一副嫌弃他的样子。
“您别逼她呀!”
“我哪儿逼她了?!我这是询问,询问,你知道么?”老爷子强调,“再说了,我疼了小一这么多年,是了解她的,小一不是乱来的人……”
“您这不是逼她,你这是在威胁她。”他站到老爷子面前和他理论,“你从来都是这样,不然……”他遮住老爷子的视线,用手在背后给杨小一做了一个让她赶紧走的手势。
“我说你这臭小子,这个家里就你敢和我争,没大没小的,我告诉你我在这家一天,我就是一家之主,你想都别想!”老爷子被犹西成功转移了视线,开始与他争吵起来。
“老爷子,您也是经过改革开放的人,怎么能这样专制呢,你这是强权,绝对的强权。”
“我就强权了,怎么样?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给你们打下来的,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吗?不然哪有你的今天啊?还犹总,还杰出青年?你算什么,血都没流过,枪也没扛过,凭什么给你评个杰出奖?啊?临海市还真是……”
他们这爷孙两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家庭会议其他的人都默默散场,给他们腾出一个地儿来。而杨小一就在这不清不楚的讨论下,被犹西遣送了出来。
离开犹家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期间她只给家里打过几个电话,从来没有勇气回来过。听她妈妈说还是多亏了犹西安慰着,才让老爷子渐渐想通了一些。
可是……
杨小一抬眼看了看沉默的老爷子,捏着筷子的手都捏出了一层汗。从她今天跨进犹家的那一刻起,老爷子就只给她说了一句话,笑容也奇奇怪怪的。这沉闷的气氛绝对有问题!
“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小一回来了,怎么还不高兴了?”犹西欲要带动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在犹家向来这样,老爷子是犹家的天,他只要不高兴了,也只有犹西敢说话,也只有犹西敢和他争论。
只见老爷子狠狠地放下了筷子,随着“啪”的一声落下,所有人都停止了用餐。杨小一的身体都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