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可是手上的动作从未停过,近两个甲子修炼出来的精纯内力,源源不绝的输入凌云经脉,抗击镇压这些毒素。
凌云知道,这样极为损耗真元,他心中不禁想起幼时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时候,被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那时候,师父就说过,放心孩子,只要师父不死,就不会让你死!凌云感动的有些想要落泪。
他又想起自己的养父母了。一辈子,长这么大,他们从未跟自己提过哪怕半句收养的词汇,别说打他,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就是怕孩子心灵脆弱,伤害了凌云。
想着想着,凌云眼圈红了。
洞虚真人却误会了,安慰道:“别害怕,孩子,有师傅在,师父不是跟你保证过么?师父不死,就不会让你死!”
凌云不由鼻子酸酸的,但嘴角却露出微笑。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嘭、嘭、嘭……”的声音,是急促的脚步声,不过,能将地板都踏的轰然作响的脚步声,一听凌云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进来的正是自己的少林师傅,释真大师。
释真大师一进门,就急急忙忙三步并两步走过来道:“我一接到你通知就过来了,情况怎么样?”
释真当然看见洞虚真人在给凌云传功,也看见他的脸色还行,洞虚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心中稍稍放心。
“嗯,暂时算是护住了心脉,可是寒毒太顽固,且与其经脉固结一体,想除去,难!”洞虚真人皱眉道。
“让我看看……”释真接手给凌云把脉,不一会儿,皱眉道:“是的,你说的没错。现在经脉、寒毒已成一体,一荣俱荣、一毁俱毁!这歹毒的寒毒……这可恶的蚀骨门!”
“你也猜到了?”洞虚真人道,不过没有太惊讶,这种奇毒,江湖没有几人会,一旦出现,定然就是那众人皆知的一伙人。
释真没有答他的话,反而道:“他不能在你这里,武当治不好他。赶紧跟我回去!”
“我也知道武当治不好他,否则怎会叫你来,关键是……”洞虚真人道,“你想出来如何治疗他了么?”
释真急道:“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要么你也跟我回去!路上给你说……”
说字才出口,他已经伸手过来抱凌云了。
洞虚真人当然知道他释真是爱徒心切,也不跟他抢,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这一跟,就是下了山、去了机场、上了飞机……一直到了嵩山、少林!
“这么多年了,释真这老头,还是这么莽大汉的个性……”洞虚真人心里想着,又回忆起当年释真为了跟自己抢夺这个宝贝徒弟,大打出手的场面,呵呵,他差点笑出来。
现在看着半昏半醒的凌云,洞虚却又一点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说,老和尚,你说的那个释刚,真的能治好我徒?”洞虚虽然活了都近两个甲子了,可是仍免不了关心则乱的天数。
释真牛眼一瞪:“治不好老子……老衲带他来等死啊?这也是我徒弟!”
说着,他连路上见到的所有弟子、熟人都招呼不打,直接奔着后山一路狂飙,简直足不点地、脚不沾尘!
亏得是洞虚真人,要是换个人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崇山峻岭中两人施展着绝世的轻功,让普通人看见,非得吓掉眼珠子不可。就这样跑了一会儿,才远远地,终于看见一个山头上,有一个院子。
释真扛着凌云,带着洞虚真人,在一个相当大的院子门口落下了。院子门开着,门上三个大字“练武场”。虽然极为简单,但苍劲有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凌云此刻得了洞虚真人的内力,又在路上被大和尚释真渡入了不少刚猛纯阳的内力,也醒过来了。并且,好像精神头还很充沛。
只是两个掌门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虚阳上举而已。
院子里,一群人正在操练着。有的静静站立,脚下确是一根细细的木桩,足有一丈多高。
凌云顿时赞叹,且不说他如何站稳的,先就问问他如何上去的?这细棍不过三指粗,地上那头也没有插进土里,他竟能竖着放好,并跳上去站着。
有的则是在打沙袋,有的则是在扔石锁。
凌云看的兴奋,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啊,小时候,自己可不就是一样的被师父追着打,像这样修炼的么?只不过从没到过这里,他好奇的忙跟着师兄几步跨进院里。
来到东边角落,一位中年光头男子面前。
这中年光头男子并不对少林方丈释真大师如何怯懦,只是一点头,冷厉的很。
释真好像也很习惯,当即跟他道:“释刚师弟,这孩子……”
释真一通解释,将情况说清了。
凌云好奇的打量着这人。
跟普通和尚的打扮倒有些不同,他是一身劲装,袖子、裤脚、腰间的衣摆,都用带子束紧了。他眼神十分凌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
正好,那边谈话也结束了,中年人释刚向他走来。
凌云还没来得及说啥,中年人先说话了:“我叫释刚,大家喜欢叫我疯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武修师父。拜师礼就免了,先过考验。完不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凌云被噎了个半死。心道,难怪大家叫你疯子,这性格,太不招人喜欢了。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武修?师父?我不是来治病的么?修啥?赶紧把我修好才是真的!
别说他,洞虚真人也疑惑不解,不过,看释真已经过来了,也就闭嘴,等着他给自己解释。他相信,释真不会拿凌云的命开玩笑的。
“这是释刚想出来的唯一办法。”果然,释真方丈过来就直接解释道,“毒素与经脉合一,毒就是他,他就是毒,杀毒,就是杀他!要想救他,只有……”
“只有让他自救!”释刚接口说道。
“自救?”凌云不解道。
洞虚真人却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其借修炼之功,自行灭杀体内毒素?”
“正是!”释刚道。
“道理是对,可是,时间怕是不够吧?”洞彻真人脸色不善道,他其实很给释真面子了,要是在他自己的武当山,他早就直接开骂:你个蠢货,他三两个时辰就要命的事儿,你还慢慢修炼?秃驴你脑子跟头发一起被扔了吧?
释刚道:“我自然考虑时间问题了。交予我,若救不活,我陪死!”
洞虚真人这些倒是哑口无言了。只是心道,这和尚,口气倒不小,敢赌生死,看样子应该是有把握。
凌云也听的欣喜。
不过,释刚又开口道:“只是,我还未决定收他为徒!”
“诶?”洞虚真人顿时两眼冒火的瞪着释真方丈,意思是,你玩儿我呢?
释刚却淡定道:“刚才已经说明过了,先过考验,通不过,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缘不救。”
洞虚真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释真在一旁讪笑道:“这个,我师弟的规矩,我即使是方丈也无权干涉人家收徒的私事啊……”
凌云却出人意料的制止了洞虚真人继续发飙,他竟然淡定的一点头:“是,师父。请吩咐考验内容!”
“嗯。”释刚点点头,“那里有个水缸,你钻进缸里,滚下山去!”
“我靠……”洞虚真人立刻就要冲上去把这释刚和尚的脑壳敲碎。
旁边的释真却悄悄的拉住了他,冲他使了使眼色,又对凌云怒了努嘴。
只见凌云没有看他们,却盯着那边的水缸。
洞虚也不傻,顿时明白了,这释真和释刚,大概是联手的,大概已经开始了给凌云的治疗了!
释刚说完,双眼锐利的紧盯着凌云,看他什么反应。
其实,释刚对凌云的第一印象还是不坏的。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平时都是言简意赅。而凌云在他自我介绍完之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接受考验。这一点让释刚有了判断:这小子要么性子直,要么有眼力劲儿。不管哪样都挺好。
不过,释刚信奉一条原则:响鼓更要重锤敲!好钢更要强火炼!所以,他上来就给凌云布置了这么一个吓人的考验任务!
凌云顺着释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很大的水缸在山崖边立着。他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但他不认为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是释刚这家伙的脑子有病而引起的。简单地说,大脑疾病会传染啊!
传染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凌云看了看释刚,那货一脸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再看看水缸,你妹的就是个水缸,没有任何加固。他最后看看悬崖,我靠,这这真的是悬崖!虽然不是太过陡峭,是有坡度的。可是,你试试从一个一眼都看不到山脚的高峰上滚下去,看看你还有几块骨头是完整的!
所以,他理性的思考了一会儿,做了一个理智而决定。
只见他回头不屑的看了释刚一眼,然后一转身、一踏步,一个飞跃跳进水缸,咕噜噜顺着悬崖滚了下去“这小子,有点儿意思……”释刚看着滚下悬崖的凌云,笑了。
话说这水缸下去之后。释刚作为凌云的师父,他……淡定的转身坐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边,拿起青花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茗起来我去,旁边练习的少林弟子们都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个疯子居然又有弟子了?”一个正在演练站桩的少年说道。
“谁知道!”一个正身边拎着石锁的胖胖的少年也答道,“这不是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