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善施知道闻忧这么做的目的,她不想这样,如果蒙雨禾真嫁给唐骥远,俩妯娌处不好的关系真挺尴尬,即使是为了她,也不值得。她承认看到蒙雨禾会有点心塞,但如果唐骥远真的对她势在必得就不会出现蒙雨禾,这说明她在他心里,他以为是重要的,其实不然,在她拒绝他多次之后,他也是会厌倦。如果不相爱的两个人相互凑合,以后也是会厌倦的,因为现在的他们还没有被现实打败。
两人的生活从小养尊处优,她虽然不是富养,但钱也不会不够花,毕业之后工作顺利,她凭着一个师姐强推进了现在的公司,只是实习之时的打杂比较繁琐,但这不是生活给的压力,她没有过尽千帆的沉淀。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说法不无正确,自麻将开始,闻忧嘀嘀咕咕,不是嫌蒙雨禾打得慢,就是嫌她打得不好,让她发挥不出平时水平,明里暗里嘲讽人家,吓得蒙雨禾更是胆战心惊。
余善施只得脚下轻踢以做提醒,她自己让人来打麻将,又要嫌弃人家,故意给人姑娘难堪。余善施本人打麻将眼疾手快,果断沉静,唐母对其刮目相看,有时候麻将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唐母慢悠悠出牌,似是为了迎合蒙雨禾的速度,慢悠悠开口:“小余父亲莫不是宏尚集团的余裕华?”
唐母能知道这个也不奇怪,同住一个小区,彼此身份还是了解。余善施笑着回答:“嗯”
“帮父亲管理一个公司很累吧,骥远一个男人有时回来都会疲惫,何况是女孩儿呢。”
这是什么?试探吗?余善施认真回答:“我此前一直很崇拜阿姨呢,一个人撑起那么大的企业,其中艰辛,旁人又如何能知,我没什么志气,父亲的事业是父亲打拼得来,我半路享成果,总感觉浮而不实。”
唐骥远在一边挑眉,这是说他坐享其成?
唐母动作与唐骥远一致,这是说没有在家帮着打理公司?接着说:“只要踏实肯干,也不算辜负。”
余善施笑:“阿姨说得自是有番道理,您走过的路比我吃的饭还多,阅历和想法又岂是我等可以相比的。”意思就是,您说是就是,您是长辈,您开心就好。
唐母听得一笑,这敷衍的语气有点儿意思:“你这姑娘,倒是有趣的紧。”
余善施回以微笑,不再作答。
麻将桌上,时间飞逝。一个下午过去,余善施抵不过唐母盛情邀约留下吃晚饭。
余善施到院子里给余父打电话不回家吃饭,余父点头同意让她早点回去。拿着手机,手臂环抱,静立思考,她终是明白为何父亲将她的生活与他的生活分隔。只今下午与唐母的闲聊已让她疲惫,若真让她从小进入此圈,或许她又会是另一种性格。
“在想什么?”冷清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余善施转头看他,他正直视前方,收回视线,没有疑问他怎突然出来找她搭话。
余善施清清淡淡,不急不缓:“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是合适吗?就是你为我好,我为你好的心领神会,我们不合适,因为你霸道,你固执己见,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决定,我有我的一套准则。就像那个冰箱,我不知道我的行为是否是伤害了你,你也别想我会道歉,因为我们的距离不止一个冰箱那么远,不会因为一个道歉而改善关系。”还能送她冰箱,说明并没有多生气,她退回冰箱才让他郁闷。这不难猜出。
他深邃的眼眸一闪而逝的凌厉,随即一笑:“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出来不过是透透气。”
如此,余善施对他颔首,转身直径进了屋子,留给唐骥远一抹潇洒背影,自然也没看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晚餐别样的丰富,唐母时不时替她布菜,余善施根本无法拒绝,只得一个劲儿的吃。坐她对面的蒙雨禾一直低头吃自己的,唐母让她不要客气,她也只是唯唯诺诺应答,并不多话。
晚餐结束,余善施坐了会儿,提出该回家了。闻忧没有和她寒暄,直接让唐易封送她回去。
出了院子余善施没有理会唐易封欲言又止的踌躇,直接上了车。这时,唐骥远急忙冲了过来粗鲁的将她拉下车,余善施不明就里,试图挣扎,谁知被握住的手臂被捏得更紧。余善施只得放弃,嘴巴却不停下:“唐骥远,你发什么疯。”
唐骥远松开她,眼神示意唐易封离开,唐易封心照不宣,神秘一笑,转身离开,看来人是不用他送了。
看着唐易封散发着路灯光晕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余善施顿觉无力,直愣愣盯着唐骥远,看他面不改色的与她对视,剑眉星眸,挺鼻薄唇。难得红了脸,低头转移视线,用脚轻蹭着地面。
“你这样出来……蒙小姐怕是不会太好吧。”任谁的男朋友跑出来追其他女孩子都不会好受吧。思定良久,余善施吞吞吐吐开口。
唐骥远毫不犹豫说:“等着,”仅两个字也透露出其中的不容拒绝。
她听言等在原地,不一会儿,唐骥远出来,身后跟着磨磨蹭蹭的蒙雨禾,一直垂眸看不清表情。
唐骥远淡漠看她一眼,走向他惯开的那辆银色宝马,蒙雨禾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见余善施仍现在原地,唐骥远打开副驾驶车门,凝视着她,余善施这才慢慢挪步。
车子缓慢行驶,在临近她家的地方,余善施告诉唐骥远下车的位置,谁知他充耳不闻,沉默不言,突然加速驶过她家路口。余善施内心活动诡异,斜睨他一眼,便转眼看向窗外,期间再不说一句话,只待蒙雨禾下车说了声拜拜,随之又是沉默。
“她不是我女朋友。”唐骥远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停在路边,突然出声。
什么?余善施茫然,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解释。
“我的确生气你将冰箱退回给我,那几天我甚至想过我不是非你不可,尝试着接近其他人,发现并不是很成功。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为什么就是你,不过几面之缘。”听他诚恳地娓娓道来,余善施不知该作何反应,听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没醉,甚至没有喝酒。”
余善施听此一惊,随后一怒,然后归于平静。发生的已经发生,何必执着因果。
看着她情绪起伏不定,唐骥远不打算停止话题:“我们不是不合适,是你不愿意给我机会,你处事果断,条理清晰,不拖泥带水,你认为我们之间的事不过意外,我认为这是我蓄意而为之,刚好你醉酒,我不过是把我可能会对你做的事提前罢了。所以……”他停止了话语。
许久,唐骥远都没有说话,久到她以为他不再继续说,偏头刚想开口,被他堵在了嘴边,湿热的唇压了过来,舌尖抵着她的唇辗转厮磨,余善施睁大眼睛,看进他的眼中,满是迷离。不由自主张了嘴,他顺势而入占有式的在她口中攫取扫荡,他缠绵轻咬她的红唇,为更强劲的进攻铺垫,一手缓缓压着她的后脑,一手揽腰企图让她更加贴近于他。她被夺了呼吸,忘记挣扎,又或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她全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知有人强行进入她的内心,试图驻扎。
唐骥远缓缓放开她,眼神专注的与她对视,几秒之后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抵着她轻耳细昵,极具诱惑:“所以,我正式追求你,这次你没有醉酒,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余善施软绵无力,心情微窘,试图挣扎着脱离他的束缚,最终无果,只得靠着他。头顶感受他的呼吸,话不经大脑,小声嘀咕:“你是因为你妈妈催婚才这样对我的罢。”说完,搂着她的人将她放开,叹口气,伸手将她脸端正了直面他。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拿你应付我妈的打算,但这个理由也不能完全成立,只要我不愿,谁又能勉强我半分。”
“那蒙雨禾呢?”她终究还是在意的。
“我会付她加班工资的,不用担心。”
当时看蒙雨禾一个人留在公司加班,他顺便就把她给带了回去,他看了她手上的资料,感到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文件,负责人就这么随意的给一个实习生,第二天就把项目负责人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搞得那几个负责人不明就里,不就是一份资料而已,何必这么夸张。
有多想的人自然就把他和蒙雨禾联系在一起,他怜香惜玉,不愿蒙雨禾加班那么晚的缘故,因此发火,给蒙雨禾资料的负责人出了唐骥远办公室,连忙过来给她道歉,还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吓得蒙雨禾一愣一愣,无法答话。
余善施不能直接回答他,总有点儿不踏实:“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
余善施想也不想:“不用。”
唐骥远似不悦:“你总得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余善施解释:“我需要把我的车开回去。”
这个理由勉强接受:“那你走的时候记得联系我,我们一起。”
余善施思忖半会儿:“好。”
今天的发生的事令余善施猝不及防,原本只是打麻将,谁料还有这样的后续,看来,老天自有安排。
唐骥远将余善施送回家已经晚上九点,余父还未睡,在书房练字磨平平日浮躁,这是几十年的习惯。听声响走出书房,与刚上楼的余善施撞个正着。
“回来了?”依旧带有威严的问话,令人不可忽视。
余善施规规矩矩回答:“嗯,有点儿晚了。”其实在自个儿家,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游荡那是常事儿。
“那唐家孩子倒是个好的,家教严谨,作风良好,没有花花公子做派,这年头,很是难得。”似随意感慨。
余善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余父是何意。
看着女儿眼中的疑问,余父没有解惑,径直回房,边走边说:“早点休息吧。”
余善施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有关于唐骥远的画面,驱散不开。
失眠是余善施作息时间不规律的代价,她非常喜欢睡觉,但喜欢归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所以熬夜也不可辜负。自闻忧怀孕之后,她熬夜疯狂的心思也淡了不少,连一起嗨皮的朋友都很少会联系了。就突然有某种心思,她不再适合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三四个小时在睡觉的日子,她需要回归每天八个小时优质睡眠的生活。这谈何容易,开始一两天早早上床,睡不着,强逼自己不许睁眼,这很难受。之后还特地开了几副安眠的中药,终于,渐渐地开始不会那么晚睡。
看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