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１）
回到我农村的家后，便把电视送给了二哥家，玉儿乐坏了；地也给了二哥家，车也很便宜地卖给了他。别人家也想买，给的价钱还高出很多，但是我没有把钱看得那样重要。心想：别说是二哥还给我俩钱，就是不给，这车也得归他呐——他对我们家有贡献——要是卖给了别人家，说不定有多少人见笑呐。再说了，我的心里也会有愧疚感的；继父也肯定会有气的。
二嫂是乐在心里，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水生就放心的走吧，我们一定会把地侍弄得好好的，不会辜负叔婶的。
我回城的时候，二哥给我（确切地说是给他叔）拿了好多东西：黄豆啊，绿豆啊，小米啊，还有大黄米呀等等。
我说拿这么多东西，我可咋整啊，这上下车的，到盟里还得倒车。
二哥说，不用愁的，直接办个托运就行了。
二哥是用我卖给他的牛车送我到的火车站。
（２）
出了正月，我就出去打工了，就在房东说的那个果品公司；每天能挣一块八毛六。我很高兴，干得很卖力。心想：多干点儿就多挣点，等有钱了，就可以读夜大了。
不久母亲的分房子的指标就下来了——拿现在来说，就是老式的土楼——二室一厨的。在当时可是很不错的楼呐，没有点背景的还住不上呢。
说是二室，也就是个老（大间）少间（小间）；大间应该是老人住的，少间是孩子们住的——可是轮到我们家，就给弄反了——大间给金凤住了，小间让两位老人住了（也只能住两个人）。后来因为金凤和我不愿意好好相处；我怕影响了继父和妈的良好心情，就提出来到外面租房住。他们在无耐的情况下也只好同意了。
我租了个小厢房，每月十快钱。乘下的钱除了生活日用之外，我还要拿出一小部分借书看，就是到图书馆去错。时间久了，和图书管理员就熟了，便有话可说
图书管理员说，爱看书可以到街上摆个书摊，要说挣钱，那可是一本万利。
我觉得他的思路是对的，就照着做了。每天出租图书，还能看书，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３）
于是，我便用打工挣的私房钱办了工商营业执照，然后购进几百册图书，还买了一些世界名著，像司汤达的《红与黑》，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莫泊桑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都是那个时候看的。又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能骑能推的那种。又买了一张三合版，弄了几个方木条，自己动手把方木条钉在三合版的周围，一个书案就形成了。
书案放在车上了，我高兴地把书都摆在书案上，就推到文化市场的一条大街上，在他们摆书摊的一头摆上了书摊。车用一根大木棒支上，车轮前后用破砖头掩上弄稳。
一切弄好了就等着顾客上门了；我坐在小凳上开始看世界名著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摆书摊也是如此。开始出摊并没有人买我的账，也没人跟我说啥。我就奇怪了，为啥没有人到我这租书看呢？后来有人说了，你的那些书不行，一是人们都看过了，不是新书。我说这都是新买的啊。那人说，别看都是新买的，可内容都是旧的，人们都看过了，有的书还换了书名，你就不知道是新书旧书了；另外那些小伙们看的书，大多都是带点黄色情节的，行话叫“好书”。
啊，我知道了。后来我也学着弄点“好书”。
（４）
一天中午时分，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我相邻的书摊前呆了一会，跟美女摊主说，把那些书都藏起来吧，说不准哪天……
在我跟前闲待着的一位老者说，你知道那个人是干啥的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是个便衣，来通风来了，你也得注意点。
我“啊”了一声，过后也有往心里去。
女摊主领会了他的意思；而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的含意，继续出租我的“好书”。
第二天上午，突然来了一帮警察，把我们的书摊都包围起来了，开始查“好书”了……
有的摊得到信息了就及时地转移了，所以就没有查出来，没查出来的，日后仍然继续出租他的“好书”；有的摊没有得到信息，所以也就没有及时转移，所以就很容易地被查出来了。被查出来的，有钱的拿出三千两千的罚款就接着继续出租“好书”了。当然，警察是不会明说的——而事实竟会是如此呀！我没有经验，肯定是被查出来了，还是没有钱的主儿，咋办呢？
他们先是问我叫啥名字。
我说叫水生。
他问姓啥？
我说不知道。
有身份证吗？
还没有办呐。
他又问姓别。
我说你自己看吧。
他看了我一眼后就记在本上了。
我在公安局呆了近二十四个小时，也没有拿出钱来，他们只好经过检察院后给我送到了拘留所……
（５）
在所里，一个看守问谁是传播黄色制品的？“大甲”殷勤地告诉他我就是。他说还是个挺漂亮的妞呢。然后让我出去一下。我出去了，他把我关进了另一间无人的房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来到我的房里，当时我不知道他用意何在，我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他说，漂亮姑娘，我给了你这么大的好处……
他巡视了一下房子，说，这可是单间呐。他色迷迷地看着我，又接着说，你得报答报答我。他说着话就开始脱衣服了，然后就一把抱住我，使劲儿地亲我脸蛋和嘴唇……很快，无力反抗的我就被他给强暴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也会出现“流氓”的行为，想起来真是可笑！我要是有身份证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是男儿身了，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后来听说那个人是个在这里打工的看守，和我干完那事之后就趁夜逃跑了。再后来那个人是咋处理的，我也不清楚了，我也没有追究此事，——反正我也不是真正的女儿身。
当时一般拘留都是十二天，而我就不好说了。因为你没有钱，还可能要去接受劳动教养也说不定的。但无奈的我，就只好顺其自然了。然而，没想到是，第十天的上午我就被放出来了。我还纳闷，为啥给我放出来了呢？
回到家里才知道，我母亲通过一个熟人把事给办了。那个熟人和一个警官是个很要好的朋友，我母亲给了他五百快钱，我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