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鱼跃镇中,街道上热腾腾的蒸汽随着一阵阵响亮的吆喝声袅袅升起。
小商贩们挑着担子,带着沉沉的商货开始了一天的生意。铁匠铺里清脆的锤击声仿佛在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而在城镇的一间破庙里,一群衣着破烂,身材瘦小的孩子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而在一间破庙里,“问哥,今天有什么活没有,小青和小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在这么下去不行啊。”问话的是一个身如瘦猴的小毛头,绰号猴精,真名唤作王铁,破旧的衣裳散发着一股酸味,饥黄的面色看的出来他营养不良。被他唤做问哥的是以个瘦小面色有些苍白的小男孩,真名苗三问,是这群孤儿仔的领头。清秀的面孔同样泛黄,但眼神中带有的透亮已显示出他的精明。三问听到猴精的问话,看了看破庙角落里蜷缩着的两个小女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样,二牛留下照顾小青和小雨,猴精你带虎子和小刀他们去街上,看能不能接到什么活,我去酒馆做事,顺便看有没剩菜剩饭什么的。”说着便向外走去。
三问本是城外一家农户里的孩子,三年前,一群土匪洗劫了他们的村子,而他们几个孩子却因出外玩耍躲过了一难。后来朝廷出兵剿灭了土匪,而一群孩子从此便以三问为头,在镇里行乞为生。如今的他看上去虽显稚嫩,可三年的苦难及阅历以让他逐渐的成熟起来。三问所说的酒店是一家名为来福的酒馆,掌柜徐来福看他们可怜便让他来店里做些小工,一个月半贯铜板,有时候一些剩饭剩菜便让三问带回去。可毕竟人多,也不能保证全部的温饱。
三问从酒店后门进去后,便冲着坐在门槛上的小二喊道:“明哥,今天有什么活可以做的吗?”明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脚边的木桶带着微笑说道:“小三啊,把这些碗先洗掉,外面等着用,等下再给厨房的缸里加满水就好了,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了。”“好咧,你先去忙,这里有我就行了。”说着三问便撸了撸袖子,立马干了起来。
其实三问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酒馆大堂之中,有一个说书的先生,每天都会说些奇闻趣事或者一些历史故事,孩子们都有种好奇的心里,三问也不例外,况且还可以长些见识,又能赚些工钱,何乐而不为呢。刚说着,大堂里的那熟悉的声音便已响起,“今儿,大家都打起精神咯,我要给大家讲讲这天凡大陆上最神秘的人物,御气者。”说着便顿了一下,望了望下面的酒客们,意味生长的笑着。顿时便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酒桌上一个虎头虎脑的汉子笑骂道:“你这老毛,每次都吊老子的胃口,你再不说下去,看老子不揍你个鼻青脸肿。”老毛摆了摆头,说道:“你这汉子,好生不讲理,每次就你最急,大家都知道我们鱼跃镇属于天朝国域,位于天凡大陆之中,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所以国富民强,第一大国当之无愧,而大禹,天漠,青羽,巨冰四国则占据东南西北四向。天凡大陆,以武为尊,而这御气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御气者,操控天地灵气为己用,修为高深着可以气化形,开山裂河,具有天地难测之威。而成为御气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首先要身具气种,光这一点可以说便难道一群好汉,一千个人里能有那么三两个已经很了不起了,另外还需对应的功法让气种觉醒才可继续修炼,我们镇中也有几个御气者,镇主大人更是御气师,传说镇外以北两百里的青云山上便有着一个大宗门,青云宗,说是三个月后要接收新弟子,虽说这成为青云宗的弟子要通过重重考验,可指不定咱这鱼跃城里有那么一个两个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能选上呢,这已选上那就是祖上十八代的福分咯,从此以后可谓是平步青云,做那人上之人……”
三问听到说书先生老毛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随后想起那一群难兄难妹的孤儿仔,自嘲的自语道:“御气者,便是这气种一关,我便过不了吧。”完了放下手中洗好的碗,拿起墙边的扁担和水桶,朝井口走去…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转眼间已入夜。三问做完杂事,看了看已显昏暗的街道,便向掌柜的打过招呼,拎着一小袋冰冷的剩饭剩菜,准备回程破庙。
不知何时月亮高挂,小小的鱼跃城在月光的照射下,地面上冰冷的石块反射出有些略显清冷的光泽。街道边,大部分的店铺已经打烊,只剩下做夜食的小摊在忙绿着。顺眼望去,热腾腾的蒸汽铺面而来,一股精面夹杂着肉食的香味让三问本有些急,饥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三问吞了吞口水,收回那眼馋的目光,转眼便走入一条漆黑的巷子,巷子的尽头便是那间破庙所在。
埋头思事的三问恍惚间直觉的遗道人影晃过,猛然间怀里便被塞入一个包裹,而后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话语,“小兄弟,我被仇家追杀,没时间和你多说了,这里有锭金子,你帮我把这包裹送到城外以北两百里青云山上的青云宗,找一个叫萧无霖的人,事后必有重谢,拜托了。”说完那人便已飞身上檐,腾空向远处掠去。半息之后,便见几个人影从头上匆匆掠过,似在追赶先前那人。那神秘人来去太快,一撇之间,三问脑海里只记得一袭青衫,三十多岁的脸庞,带着刚毅的线条,如斧凿一般,青衣之上布满血渍,其他的便全然毫无印象。
三问看着手里的那锭金子,觉得一切显得那么突兀,就连手里拿平日都不曾摸过的巨额财产也显得有些沉重,十分烫手。紧了紧怀里的东西,三问便快步向破庙里走去,现在他脑子里已经乱如麻,只想早早回到自己的窝里再理顺思路。
不过片刻钟,三问便已经回到破庙,手下的几个兄弟早已经回来,围在火堆旁,火堆上一个破旧的瓦罐里熬着不知名的糊面,滋滋作响。那是最廉价的糠面,2个铜板一斤,可对于这群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三问将手中的剩饭剩菜交予猴精,让他稍热一下,便一个人走入庙里的内间打开怀中的包裹。一块不知名的金属令牌和一块羊脂白玉的玉简,三问将令牌拿过手中细看,只见正面刻着青云两字,反面刻着无涯儿子的小篆。无涯便是那神秘大叔的名字吧,随后三问又将玉简和令牌小心翼翼的包好,找了块松软的角落,挖了个坑,埋了下去,而后又用一些干稻草掩盖,捋了捋思绪,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向屋外走去。
晚间,三问与孤儿仔们就着热腾腾的剩菜,把糠面与剩饭吃了个精光。此间已是秋末,天气已渐渐转寒,一群孩子围坐在火堆旁,摸了摸饱饱的肚皮,一脸幸福的摸样。“问哥,今天出去收获不小,碰到个大主,打赏了我们十个铜板,我买了5斤糠面都我们吃上一阵了。”说话的是猴精,言语间带有一丝兴奋,随后间,孩子们又互相拉扯的聊着,直到深夜才沉沉的睡去。
三问此刻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那位神秘大叔所说的话,脑袋里开始飞速的转起来,思考这事的轻重,三年的磨难已让三问成熟很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天上掉馅饼。结合今天老毛先生所讲,可以肯定中年大叔是传说中的御气者,而且是青云宗的,三问其实也想过去哪里试试运气,可是手下这群孤儿始终是他最大的心病。此事若真可做,按大叔所说便是个机会,指不定日后飞黄腾达,可若这是个阴谋呢,三问不想卷入无故的是非之中,弄不好便是一场灾祸。思前想后,三问始终两边纠结着,直到凌晨才睡去……
梦中,三问梦见自己成为了御气师,执剑天涯,腾飞天空,而后又梦见被一群黑衣人追杀,猛然间惊醒,天已经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