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终于无法镇定地面对一切,他慢慢地向后移动。殷戈治察觉到了流浪汉的异常,但他保持着沉默。
流在在靠近窗户的瞬间,豁然一跃而起跳出窗外。
允雄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很不平静。在流的带头下,他也向窗户跑去。他靠在窗口,伸出了脑袋,害怕地浑身打战。这里可是五楼。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不如如何安然着地的流正奔跑着逃离这里。
“他逃不了。”
夜魔的声音就在咫尺之间,允雄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夜魔不知何时站在了允雄的身旁,仿佛鬼魅般的令人胆寒。
“流还没有杀人。”站在门口的安彬接过夜魔的话,“没杀过人,就无法离开这所学校。监督者可是很可怕的,身上的血腥味甚至比夜魔还要浓郁得多。”
“这里交给你了。”夜魔说罢,跃出了窗外。
虽然刚刚才见识过,但是允雄还是免不了震惊。这里可是五楼,这些疯子好像根本没有把“五楼”这个高度放在眼里。
夜魔追逐流浪汉而去,图书室内只剩下殷戈治、安彬和允雄。原本的将近三十人,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
“我们是队友吧?”允雄恳切的,几乎是恳求的说,“所以,你看,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死亡竞争。我们队赢了。剩下的只等夜魔解决掉那个乞丐就行了。走吧,我们去解决掉那些女人……”
安彬完全不为所动,他戏谑地盯着允雄瞧个不停,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考虑着用什么样的手法杀掉允雄。
“我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做队友。这场死亡竞争原本就没有队友的一席之地。大家都是独立的。就连夜魔,我与他也将有最终的一战。你就去死吧。”
允雄汗流直下,冷汗浸湿了衣领,他感觉到领带太紧了,想松一松,然而因颤抖而变得笨拙的手反而让脖子被束得更紧了。
安彬转向殷戈治,他的话锋一转:“你不一样,只要你愿意,倒是可以继续和我合作。我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小看你,肯定会给你公平的待遇。我很看好你。”
殷戈治的肩膀突然颤抖了一下,他对安彬的话产生了反应。安彬也以外自己成功说服了殷戈治,然而接下来的事让他感到了讶异。
“看好我?”殷戈治疑惑地问道,“指的是我的今后吗?你认为我今后会成为你们一样的坏人?”
“当然。”安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将成为最终的赢家,他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赢了,他还可以继续一路赢下去,“说什么今后,来到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早就是社会的败类了?”
“你跟常不一样。”殷戈治突然说道。
“常?谁?”安彬不会知道召集他的先驱的身份的。
“常没有恶,也没有善。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在一具空壳里强行塞入大量不知所谓的东西。他,没有心。”殷戈治说道,“而你的诡意,你对我的心怀不轨早已经暴露无疑了。”
“我心怀不轨?怎么可能。那你就说说看我哪里心怀不轨了?”
“你并不喜欢杀人,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你认为人死了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可供榨取。你是打算绑架我,用以换取巨额的赎金。”
安彬哑口无言,他愣了愣,然后突然放声大声笑了起来。殷戈治说的没错。
“你的真的才十四岁吗?”安彬依靠在门框上,几下大笑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境况的小孩,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你跟其他的小孩不一样,不会莫名其妙地就大哭大叫。你就继续安静地待在这里就行了。办得到么?”
“嗯,当然。”殷戈治静静地说道,“但是,请相信我,你不会如意的。”
“事实上。”安彬笑道,“我一直都很如意。今天也是。”
安彬说罢开始向允雄走去。
允雄在安彬和殷戈治废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窗户向另一面的墙壁靠去。墙壁前放置着一个书架。允雄将书架推开,一个密道暴露了出来。
他得意地向安彬挑衅着:“你们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吗?这个完全不知所谓,一听就很可疑的集会。我怎么可能会忘了给自己留下一条路?”
在安彬还在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密道的时候,允雄继续说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学校,可是我提供的。那个先驱想要一个集会的地方,所以我才推荐了这所学校。你们想不到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不是很厉害吗?有胆子的话,就跟来!”
允雄猫身躲进了密道中。他在密道里如鱼得水,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房间里娼妇们的毫无下限的对骂嘲讽不断闯进黄的脑袋。里面似乎陷入了胶着的状态,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打架都这么不干脆。”黄等着实在不耐烦着。他想象着房间内的画面,大概是这样的状况:女人们双手握住剪刀,对其她人做出威吓。谁也不敢主动攻击,在对峙中,渐渐开始了口水战,相互之间越演越烈地对骂着。
黄实在不堪忍受地捂住了耳朵,然而无论他捂得多紧,还是有大量他此生之中闻所未闻的脏话,残忍地轰炸着他的大脑。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酷刑。
“常!常!”黄痛苦地呻吟着,“你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人类是有着男人和女人之分的……”
楼顶之上,常仁盘腿坐着,他眺望着底下一追一逃的两道身影。跑在前面的是流,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是夜魔。
常仁的表情非常严肃,完全没了先前的轻松。他紧锁着眉头,万万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他轻声嘟囔着:“真有你的,薛二!”
黄筋疲力尽地爬到了常仁的身边,那狼狈的样子似乎只剩下了半条命了。
“你怎么了?”常仁问道。
“那些女人……”
“娼妇?”
“她们吵得我脑袋都炸了!”黄愤恨地叫囔着。
“是么。”
常仁对身心力竭的黄随意地附和着。过程并不怎么重要,只要结果出来就行了。不管那些娼妇上演着怎样的闹剧,结果是不会变的。她们之中必然有三人死亡。
“说起来,那个叫允雄的家伙对这所学校似乎很熟悉。”黄说道。
“这里本来就是他提供的。”常仁说,“他在以前曾担任过这里的校长。”
校长。黄不太理解“校长”这个职位的具体定位,他只知道,“校长”这个职位可是有着很大的便利之处。
常仁还在眺望着操场上上演着猫追老鼠的两个人。夜魔追着流浪汉,或则应该说是老鼠追着猫跑才是正确的比喻。
“黄。”静静伫立着的常仁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突然说道,“咱们分头……”
“分头什么?
“我的失误,黑猫混进来了一只。咱们分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