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伊和洛秋刚刚来到黑笼草的内侧就因港口的场景而惊呆了:绿野岛王区内所有人竟已经出现在了那里,他们的对面,博尔格和他的一众手下们也戴着奇怪的玻璃面罩登上了岸。
“他们怎么来了!”维伊惊讶地说。
洛秋看着被村民五花大绑的赫萝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博尔格先是用手敲了敲头上的面罩,然后用一种轻蔑地口吻对眼前的村民说:
“如果没有这东西,我可不愿意登岸,我的树苗呢,不会全死了吧!”
“都在这里!”村长摊开双手,示出被绸布包裹的十颗树苗,“我们还给你,你们赶紧走吧!”
“拿过来,”博尔格说,“拿过来我先看看。”
村长迟迟不肯迈步,四下张望之后,让村民把娇小的赫萝解开。她被推搡过来,只见村长指着对面恶狠狠地对她说,“你去,把这些树苗交给那边的海盗先生!”
赫萝不哭不闹,接过木查树苗,一步步地往博尔格靠近。刚到中途,人们看到一个圆形的魔法阵突然出现,接着就见到了一手提着水桶另一只手握着铁棍的洛秋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伊尔克娜金·维伊。
“你小子还活着!”博尔格并不惊讶,只是愤怒地说,“你刚才是怎么跑了的!我可不知道你还会萨西魔法!”
“你没事吧赫萝。”洛秋无视博尔格的愤怒。他见到赫萝长舒一口气,紧张的神情也瞬间消散,反而安然坐了下去。“吓死我了,我没事,放心吧!”她说,“他们给我吃了好像是解药的东西,我已经不难受了。”
“这就是赫萝呀,”维伊惊讶地说,“她不是还是个小姑娘吗。”
“你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姑娘?”
“聊够了吗,”博尔格乏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树苗拿过来,看在你和米格罗一个岛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们。”
洛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博尔格身后横停的海盗船。
“你把船改变了位置,船舷的几十门炮口对着绿野岛,这和你说的放过可不是一个意思。”他说。
“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最后说一遍,把树苗拿过来,否则我就命令船员们开火了。”
“在落落小岛上你也是这么做的吧。”
“什么意思?”
“米格罗呢,他死哪去了!滚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洛秋大声地喊道。
“别喊了!刚止完血,和他儿子躺一个病房里,压根就听不见,他儿子昏睡好几天了,我看是活不过来了。”博尔格说,“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树苗拿过来,不然我可就开炮了!”
“这些人和你无冤无仇,你就不为你的行为感到——”洛秋正说着,他身后的村长焦急的斥骂道,“王八玩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把树苗交过去!我们不要你多管闲事!”
博尔格闻听朗声笑了起来,“羞耻吗?”他说,“你刚才想问我会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是吗?你听听别人怎么评价你们的,这些人是非不分你还打算替他们说话吗。”
“就算是畜生,”洛秋说,“那也是有生命的活物,还轮不到你来审判。”
“你他娘说谁是畜生!”村长疯狂地喊声使得村民声声附和,那边一时吵杂了起来。
“维伊!你才是畜生!赶紧把海盗赶走!你自己怎么说的!”
“你赶紧跟海盗们一起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把树苗交给海盗!你这个死丫头,然后赶紧滚!”
岛上的人们习惯的将愤怒倾泻向维伊。后者一如既往地因愧疚而双手抱紧自己的身子,甘愿忍受这些辱骂。洛秋看了一眼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然后十分不满地对村民们大喊了一声:
“闭嘴!你们这些蠢货!”他指着博尔格说,“再不闭嘴,我就倒戈加入他的海盗船一起把你们给掠夺了!”村民们吓了一跳,立刻就收了声。
“哈哈,”博尔格笑着说,“那我可是十分欢迎的。”
维伊因此而困惑地望向洛秋,洛秋则直视着博尔格,冷声说道,“你也是个蠢货吗。”
“你个臭小子胡闹还没完了。”白斯少尉愤怒的声音从博尔格身后站着的人群中传来,但因他们都头戴玻璃面罩而难以分辨。洛秋便放下水桶,蹲着身子抓了一把黑色泥土,然后向他们走了过去。
“这难听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说。
“是你爷爷我!”白斯少尉刚把面罩揭下来,洛秋便挥手洒出泥土,正好砸在了他的脸上。
“老子杀了你!”随手扔下面罩的白斯少尉倏地抽出腰间的军刀,一面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泥土,一面冲向了洛秋。
“你知道纳鲁怎么评价你的吗?当时你不是跳进海里了吗?”洛秋两只手握着铁棍高高举了起来。恰好此时白斯少尉的长剑直逼他的颈部,他便大力一挥,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音后,白斯少尉便怔然望着手中断作两截的军刀。他不知所措的回头望向博尔格,洛秋的第二击便使他应声倒地,“他说蠢货在出海的时候就该被淹死。”
“你好厉害啊!”赫萝赞叹地说。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博尔格说,“反正白斯少尉得多受点打击才能恢复过来,他早些年因为溺水而伤了脑袋,有些时候的作为确实让人觉得愚蠢。拿过来吧。”
“拿什么?”洛秋指着手中的铁棍说,“棍子吗?”
“装什么傻,”博尔格平静地说,“我说的是木查树的树苗,都有些蔫了,一会儿真死了你可担不起这责任,那是最后的十颗树苗了。”
“真的吗?”洛秋惊讶地转过头,指着维伊对赫萝喊说,“你赶紧带着她去王区前的泥土上把这些树苗载上,可不能让它们死了,这些树苗是这个岛的希望。”
“我知道了!”十岁的赫萝小心翼翼的把树苗塞进兜里,立刻就跑过去拉起哀愁的维伊。
“你闹够了没有。”博尔格说,“我早就见过你能干些什么,我去给你爷爷送过多少次鱼你不知道吗?”
“那就好,”洛秋转过头来,语气恢复了冰冷,“看看你和苍蝇比谁的命更硬。”
“你身上的伤真好了吗?”博尔格轻蔑地笑说,“杀你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毕竟我和你爷爷有些交情,而且——”他拉长了声调,目光望向村民们的方向,“你救不了他们,你看,那些家伙都不让他们过去。”
洛秋回头一看,村民们站成一排堵住了赫萝和维伊前进的道路。他们依旧伸手指着维伊不断的谩骂,立刻就殃及了旁边的赫萝,说她也是个害人的小畜生。厌恶的洛秋拔腿就跑了过去,举着铁棍颇具气势的冲向村长,一面对着村民大喊说,“接着骂吧,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他高高跃起,狠狠地挥下铁棍。年迈而又富态的村长脑袋上挨了一击,随着落下的铁棍倒在了海滩上。
单薄的村民们着实吓怕了,马上就散了开来。
“赶紧去吧。”洛秋说着,又走了回去。
“还能跳起来,看来你是真不把自己被捅一刀当回事。”
“这有什么,不就是被捅一刀吗,”洛秋说,“一会儿你们的脑袋上都得被敲几下,我的力气可比那家伙大多了,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
“你平常在岛上沉默寡言的,朋友也没几个,但你这种张扬的性格倒是和及登告诉我的没多大区别。”
“我张扬吗?”洛秋说,“我哪有你张扬啊。”
“你说的对,我确实挺张扬的。”博尔格神秘一笑,突然地举手挥向前方。紧接着,船舷的数十门火炮开始对着绿野岛狂轰乱炸。惊慌的村民们蹲下身子,而那些炮弹越过黑笼草向着王区腹地而去。
“我就是那么张扬。”博尔格说,“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洛秋焦急地望着炮弹的飞行轨迹,一会儿又后头看向岛内的腹地,他担心赫萝与维伊受到攻击,愤怒地眉头几乎蹙到了一块儿。
“你瞧,这不是着急了吗,你刚才表现的挺游刃有余的啊。”博尔格在炮声下调侃道。
洛秋忽然回过头,提起海滩上的木桶。钳傲正在里面欢呼的游动着,似乎十分的兴奋。他摆出一个投掷的姿势,望着前方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海水对你有多大的影响,但如果你真的是什么海洋的怪物,那么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什么你肯定是知道的。之前你也听懂我说的话了,现在我要说的你也能听懂吧——”他在博尔格不解和惊讶的面孔下,离着数十米的距离将水桶高高抛进了海里,同时大喊道:
“去吧!去把那艘该死的船给我夹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