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入春,然云雾山脉仍然一片银装束裹,云雾山脉地处巨人大陆北部,连绵起伏百万平方公里,卧于大地蜿蜒如巨龙。云雾山脉虽地处北地,气候偏寒,环境恶劣,然因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丰富的物产,仍然造就了其“冒险者天堂”的称号。
云雾山脉地处北地,按理应该是天寒地冻,人迹罕至之地,其实不然。在这片山脉中地形起伏变化,在大雪覆盖的假象下,有热情奔放的火山,有绿草茵茵的草地,有终年不冻的河流,飞鸟难至的悬崖,深不可测的深渊等,当然密林覆盖的群山仍然是这片北地的主旋律。在这些复杂的地形中,隐藏着许多宝藏,比如珍贵的药材,炼器材料,制符材料,妖兽兽丹等。冒险者门不厌其烦的探索着,希望能够在其中多发现些有助于自身修行的资源。
群山中有宝物,相对的也有危险。云雾山脉不仅是冒险者的福地,也是妖兽的乐园,其复杂的地形成就了妖兽的多样性。妖兽全身是宝,妖兽兽丹可以供修行者吸收,增强自身修为,也可作为炼药的材料,炼制成增强修为突破境界的丹药;妖兽骨骼可以通过炼器师之手,将其融入武器中,增强武器对于修者元气的传导效果,提高修者元气的使用效率,也可作为阵师布阵的阵基;妖兽血液可以作为符师画符的灵墨,兽皮可以作为符箓的载体,只是制作符箓妖兽必须要高等阶。妖兽阶位越高,其价值也就越高。但高阶的妖兽很难猎杀,妖兽阶位越高,其智力也越高,若不是专业的猎杀团队,只能对一些低阶的妖兽下手,所以大多数冒险者的目标都是低阶的妖兽。
猎杀妖兽是危险的,但比妖兽更危险的是人。冒险者们都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杀人夺宝落井下石的事情屡见不鲜,在云雾山脉生存必须要有随时殒命的准备。好在云雾山脉也是足够大,大多数冒险者都不愿惹事,若运气不好,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不是冒险者们想要的结果。
天近黄昏,云雾山脉外围一处悬崖上,爬满了儿臂粗的藤蔓,仇晓晨双手攀着一根蔓藤向崖下滑去,下滑了大概二十丈的距离,仇晓晨停了下来,轻轻拨开覆盖着崖壁的藤蔓,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走进洞里,然后将拨开的藤蔓又恢复原样,拿出包里的蓝月珠,幽蓝色的光线照亮了前路。仇晓晨又向前走了两丈距离,看到了一道石门,他将石门打开,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在仇晓晨眼前的是一个明亮的大厅,大厅中空无一物,只有几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洞顶,洞顶和柱子上都有些奇怪的花纹,这些花纹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仇晓晨一直都认为这些花纹的作用便是发出光芒,照亮这个山洞。穿过大厅,仇晓晨走进自己的卧室,将背包中的东西取出来,清点着今天的收获。
看着眼前的东西,仇晓晨有些开心。三颗一阶兽丹,一颗二阶兽丹,还有两株草药,心道:“又过去一个月了,手中已经集齐了一百颗一阶兽丹,十颗二阶兽丹,又可以换到两块一品元石了。”想到元石,仇晓晨又有些沮丧,想起了师傅对自己说过的事情。
师傅曾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练气,这些元石赚来只能作为货币用,对自己的修行没有半点用处。师傅虽判定自己不适合练气,但师傅还是传给了自己一套呼吸吐纳法,虽练不出气来,但可以令人呼吸绵长,身体灵活,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仇晓晨能够猎杀到这些一阶二阶的妖兽,完全是因为常年练习这套呼吸吐纳法使得身体灵巧又强韧,能够与一阶的妖兽硬撼,利用灵活的优势拖死二阶的妖兽,但更高阶的妖兽,仇晓晨望尘莫及。
好在仇晓晨也知道自己练气无望,只要能够挣些元石购买生活必需品,再适量的留存一些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就好。仇晓晨将存储兽丹的盒子拿出来,用兽皮口袋装好,放进背包里,又将晾晒好的兽皮捆好,然后盘坐在石床上开始练习呼吸吐纳法。练了半个时辰,仇晓晨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爽,拿出些肉干胡乱的吃点,便睡觉了。
翌日,天刚微亮,仇晓晨便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过来,然后盘坐在床上,五心向天,再次练习呼吸吐纳法。早晚两次的练习,早已成为了仇晓晨的习惯,也是师傅在世的时候为他培养起来的习惯,师傅离世后,仇晓晨从来都不敢懈怠,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练习半个时辰后,仇晓晨将东西收拾好,便出了山洞,攀上悬崖,向着山外而去。
走了三个多时辰,仇晓晨终于来到了位于云雾山脉南麓的巨人城。传说巨人城始建于八百年前,由巨人族先贤带领着四个同伴在这里建立起了第一个冒险者据点,为云雾山脉冒险者提供基本的冒险补给,在经过八百多年的发展与完善,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而如今以巨人城命名,具有纪念巨人族先贤的意义,又有站在前人肩膀上发展起来的意思。
巨人城临近云雾山脉,随时都有被妖兽攻击的可能,所以城墙高且厚,城墙之上还建立了高高的瞭望塔,随时都有守城士兵在值守。仇晓晨进入巨人城,来到了百花皮草店。百花皮草店是百花族在巨人城开设的产业,仇晓晨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只有百花族才会收购等阶低的妖兽的皮毛,百花族擅长将低阶妖兽的皮毛做成各色漂亮的毛皮衣服,其精美手工和漂亮的造型被许多贵族阶层所喜爱,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同时百花皮草店也代收兽丹,仇晓晨可以在这里将皮毛和兽丹都卖掉,而且他也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仇晓晨刚走到百花皮草店的门口,便听到一个柔美的声音,“晓晨弟弟,想姐姐了没?”
嘎,仇晓晨僵硬在原地,脸色难看,艰难的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满头红发微微卷曲如波浪,头带红色蜻蜓头饰,眼如秋波,眉如柳叶,身材凹凸有致,比仇晓晨高出半个头。身穿红色长裙,脚蹬红色鹿皮靴,手里拿着一把带鞘细剑,靴子上插着一把匕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哎哟,蜻蜓姐,弟弟我怎么能不想你呢?”仇晓晨满脸谄媚。
仇晓小可不敢在这位美女的面前撒野,这位貌美女子是百花族红花一脉的族人,去年初来到巨人监管此处的百花皮草店,精明强干,雷厉风行,加上其非凡的身手,美丽的容颜,已成为巨人城有名的一朵花,深受巨人城年轻俊杰的追捧。
“哟,晓晨弟弟,你似乎很不想要见到我啊,我很难看么,见到我就躲。”红蜻蜓满脸哀怨的道。
仇晓小的头摆得像拨浪鼓,满脸谄媚道:“蜻蜓姐说的哪里话,整个巨人城年轻俊杰都希望一睹你的芳容,晓晨弟弟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流浪儿,你就大人大量,放过弟弟我好么?”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过来的红蜻蜓,仇晓晨欲哭无泪,连连后退。
红蜻蜓走到仇晓小的面前,伸手揪住仇晓晨的耳朵道:“那些臭男人算什么东西,那有我们家晓晨弟弟这么清纯清新,姐姐我就喜欢你那两个小小的酒窝。”
仇晓晨疼的呲牙咧嘴,赶紧求饶道:“蜻蜓姐,你就放过我吧,我才多大,今年才十七岁呢,你就忍心摧残我这幼小的心灵?万一在弟弟心中留下些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弟弟我找谁负责去?”
“谁负责,就你那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样子,还需要找谁负责?”红蜻蜓咬牙切齿道。
“好吧好吧,蜻蜓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仇晓晨赶紧道。
“这还差不多,先进去把东西处理了。”说着,挽着仇晓晨的胳膊进了百花皮草店。
百花皮草店的接待小姐见红蜻蜓挽着仇晓小的胳膊走进店来,心中觉得好笑,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她不敢笑出来,因为红蜻蜓是百花皮草店巨人城所有分店的监管,是她的上司。忍住笑,接待小姐站起来,向红蜻蜓行了个礼,红蜻蜓很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赶紧把东西处理了,我赶时间。”这句话是对接待小姐和仇晓晨说的。
其实东西是很少的,就一百一十颗兽丹和一百张兽皮,接待小姐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清点入库,付给仇晓晨两块一品元石和一百的金币。仇晓晨看着元石和金币,笑得很开心,红蜻蜓撇撇嘴道:“瞧你那高兴劲儿,我给你元石你为什么不要?”
仇晓晨也不尴尬,笑嘻嘻的道:“我为什么要你的元石?走了,去老杨头吃雪羊火锅。”
“每次出来你都要去老杨头吃火锅,就有那么好吃,让你恋恋不舍?”红蜻蜓满脸哀怨的道,“我要去,我也去尝尝。”又挽上了他的胳膊。
出了百花皮草店,仇晓晨拉了拉被挽着的胳膊道:“蜻蜓姐,被你那些年少俊杰看见了,是要死人的。”
红蜻蜓很不屑的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仇晓晨很无奈很无语唉声叹气。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怕什么就来什么。才走了不远,迎面走来一个衣带飘飘,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身后还跟着六个随从。
看到翩翩公子的出现,仇晓晨知道祸事上身了,仇晓晨不是惹事的人,但事情到了身上却又是个不怕事的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烂命一条,谁怕谁!
于是他他仍然对身边的红蜻蜓调侃道:“蜻蜓姐,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红蜻蜓巧笑嫣然的道:“晓晨弟弟,怎样赶走这只苍蝇就要看你的了哦。”然后紧了紧他的胳膊。
此时薛承志脸色很黑,本来他是打算去百花皮草店外面转转,看看能否遇到自己的女神,但他发现心中的女神竟然挽着一个小子的胳膊,样子要多亲昵就多亲昵,要多暧昧就多暧昧,两人还在低头细语,女神还笑容满面。他觉得心中的净土被别人亵渎了,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于是他几步走到仇晓晨的面前道:“小子,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
“请问先生贵姓?”仇晓晨问得薛承志莫名其妙。
“城东薛家二公子薛承志就是我,还不把你的脏手拿开。”薛承志恶狠狠的道。
“哦,原来是薛二公子大驾,请问您看到我那只手脏了?”仇晓晨笑眯眯的问道。
薛承志气的直哆嗦,指着被红蜻蜓挽着的左手道:“将你的那只脏手拿开。”
“哦,你说的是这只哦。”仇晓晨使劲儿的拉了拉,没拉出来,于是道:“我也想将这只脏手拿出来,奈何我也无能为力啊。”
薛承志看到了仇晓晨的动作,但他怎敢向自己的女神大呼小叫,所以他气得脸色铁青,嘴唇直哆嗦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仇晓晨很无辜的道:“薛二公子有没有什么法帮帮在下,在下很想将这只脏手拿出来,真的,要不咱俩换换。”
红蜻蜓使劲儿的在仇晓晨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然后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摆出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仇晓晨挪了挪,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薛承志看着红蜻蜓一副倒贴,任君采摘的样子,而仇晓晨却满脸嫌弃的表情,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放了句狠话道:“小子,你很好。”便带着手下走了。
“蜻蜓姐,我这可是把他得罪透了,他可是城东薛家的二公子耶,巨人城四大家族之一,你就不考虑考虑?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仇晓晨有些哀怨道。
“切,我是那种攀附权势的人么?为你考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红蜻蜓拍着自己高耸的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