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乾门。“师娘,师娘,师父他…他回来了。”弟子丁质跑入“乾心堂”气喘吁吁的叫道。一位年月四十三四的中年妇人立于上座,她淡妆典雅,姿色犹存,风韵不减当年,朱唇柳眉,纤纤细腰,乍一看仍似三十一二。此人便是乾门掌门桂岑霁的妻子,桂雪柔的娘亲苏婉灵。她微微颔首,随丁质一起走出大堂。门外,桂岑霁正带着姜峰和潇暮雨朝这边步行而来,十二名乾门弟子分两列摆好阵势站好。苏婉灵见丈夫终于回来,心下十分高兴,两人虽然成亲已有二十余年,但夫妻感情与日俱增,举案齐眉,让人见着好似新婚佳人,真是羡煞旁人。苏婉灵迎了上前,关切地问道:“岑霁哥,可有受伤?”
桂岑霁丝毫不避讳,当着众弟子和外人的面,牵起夫人的手,道:“我没事,让夫人担心了,真是罪过。夫人,你看,我带了两位朋友回来。”苏婉灵抚摸着丈夫的右手,道:“先请客人去内堂再做介绍也不迟。”桂岑霁笑着点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江兄弟,潇姑娘,请随我进内堂说话。”两人答应,赶紧跟上。潇暮雨小声地在姜峰耳边道:“江丰,你看,他们夫妻的感情可真好,两人都早已至不惑之年了,言行举止还如此的亲热,真的好羡慕他们。”姜峰也是这么认为,但却说道:“潇姑娘,在下相信你以后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对你甚好的郎君。”潇暮雨脸色黯淡,幽幽地说道:“承你贵言便好。”
入了乾心堂,苏婉灵吩咐弟子上茶,桂岑霁则热情道:“两位随便坐。”他又转向妻子,道:“哦,对了,夫人,还没向你介绍这两位朋友。这一位,便是在京城武林大会夺魁,鼎鼎大名的江丰少侠,江湖人称‘幻影神枪’;而这一位,是潇暮雨,潇姑娘。”姜峰听到这话,赶紧低头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桂掌门武艺高超,在下着实佩服。”桂岑霁也点头还了一礼,道:“这位便是我的夫人。”这次是潇暮雨带着点兴奋的语气说道:“桂夫人,您好漂亮哦。”苏婉灵被她这么一夸,顿时对潇暮雨的好感倍增,笑道:“潇姑娘的嘴可真甜,不过岁月不饶人,你才真是风华正茂。”桂岑霁见二人刚见面就如此投缘,心下也高兴,他知道自从女儿桂雪柔跟随岳星辰去了京城之后,夫人就一直挂念着,身边没有了灵巧的小姑娘在,还真有些不习惯。
苏婉灵仔细打量了下姜峰,此刻的他灰头土脸,神色疲惫,便问丈夫道:“岑霁哥,星辰在信中曾言江兄弟枪法纯熟,武功很是高强,你们可曾交过手?”一名弟子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来,放在了各自的桌上。桂岑霁用瓷盖微微碰了碰杯口,轻轻吹了口气,饮下香茶,道:“江丰兄弟身上带着星辰暂借的我们令牌,他又打伤了我派弟子,我这个做掌门的,出手是在所难免。不过,我知道,江兄弟没有出全力,下次有机会还要切磋一二。”姜峰口渴,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饮下肚便感觉到些许清凉之意,脸色这才有些红润,道:“今日之事是在下一时冲动,还望桂掌门,桂夫人莫要怪罪。”桂岑霁摆了摆手,道:“来者既是客,何况他们两个平日也是过于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你替我教训他们一顿,我倒要感谢你才是。”姜峰又做了一礼,头微微偏侧。潇暮雨突然问道:“桂夫人,这清茶里可是放入少许薄荷?”苏婉灵听后也感到惊奇,道:“潇姑娘果然好味觉,懂的可真多,只品一口,便知我往其中放入了何物。”潇暮雨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过了一会儿后,又道:“这茶里还有田七,枸杞等中草药材,对身体可是大有裨益啊。”
桂岑霁望了夫人一眼,见她点头赞同,心中不禁对潇暮雨刮目相看,道:“初见潇姑娘之时,我倒以为你只是跟着江丰兄弟同行的普通姑娘而已,不料这次却是我走了眼,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哈哈,真的是要服老啊!”苏婉灵接过话头,道:“我自小对草药便有些涉猎,潇姑娘也是个中能手,今日我可算是遇着知音了。”潇暮雨被他们夸的有些害羞,谦道:“我这点小伎俩,怎可与桂夫人相比。”苏婉灵见她活泼中带点羞涩,锋芒中带点谦逊,心下很是喜欢,道:“潇姑娘,你师承何人?可方便告知。”潇
苏婉灵拉着潇暮雨的手,回头和丈夫对视一下,又望着姜峰,道:“江兄弟,你先坐着,我带潇姑娘下去歇息,失陪了。”姜峰见她如此热心肠,自己心中也有些纳闷担心,刚欲说话,就看见潇暮雨高兴地跟着她走出了乾心堂,他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言。桂岑霁看在了眼中,心里自然明白姜峰脑中所顾虑之事,便道:“江兄弟尽管放心,我乾门也是讲究道义二字。今日你也赶了一天的路了,是否感觉有些许疲倦?”
姜峰听他这么说,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一个大门大派,更何况他的得意弟子和女儿现今也在我招贤馆中,他也不会暗算于我和潇姑娘。他放下瓷杯,道:“今日发生了大多事情,又赶了这么长的路,桂掌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累了。”桂岑霁也起身,剑眉微动,道:“嗯,既然如此,那便早些休息为好。丁质,快带江馆主去上房住下。”丁质领命,做了个“请”的手势,姜峰和桂岑霁拜别,正欲出门时,谁料桂岑霁却道:“江兄弟,今晚你便好好歇着,明早我会派弟子前去你房中叫你,待用过早饭之后,我想与你堂堂正正地再战一场,不知你意下如何?”姜峰人称“幻影神枪”自然是枪法稔熟,出招够快,今日见桂岑霁的身法和剑术都乃迅猛无比,心中本能的争胜之意涌起,应了一声:“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提着银枪和包袱,潇洒地跟着丁质离开…